;李萱刚在凤仪宫坐下,就见朱棣一身戎装闯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尘土。他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母妃,儿臣刚从演武场回来,朱雄英借着校场比试,把儿臣麾下三个百户调到了他的亲军卫!”
李萱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果肉晶莹剔透:“调就调了,三个百户而已,值得你气成这样?”
朱棣抬头,眼中满是不甘:“可那三人是儿臣在北平练兵时最得力的干将!朱雄英明着是要他们‘交流战法,实则是想挖走儿臣的根基!”
“挖走又如何?”李萱将荔枝递到他嘴边,“你忘了本宫教你的?锋芒太露易折。朱雄英是皇太孙,有太子和女皇陛下撑腰,你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她指尖划过他的眉骨,“明日早朝,你主动向陛下请旨,说北境苦寒,愿将那三人留在京中‘护卫皇太孙,再把你新练的火器营名册呈给陛下看。”
朱棣一愣:“火器营?那是儿臣的底牌……”
“底牌藏着不用,跟废铁有何区别?”李萱挑眉,“陛下最忌惮的是兵权旁落,你把火器营交出去一半由兵部直辖,他才会觉得你安分。至于朱雄英,他要走的不过是些老兵,你趁机把新人安插进各营,岂不更好?”
朱棣茅塞顿开,叩首道:“儿臣明白了!母妃高见!”
他刚走,孙贵妃就捧着一叠奏章进来:“娘娘,这是各宫交上来的月例账册,马皇后让人核了三遍,说您上个月给朱棣府里的炭火超了例。”
李萱扫了眼账册,嗤笑一声:“她倒是盯得紧。去告诉女皇陛下,燕王戍守北境时落下了寒疾,本宫给的炭火是私库出的,不算宫份。再把去年她给朱标府里送的那十车江南锦缎账册翻出来,让她自己对对。”
孙贵妃捂嘴偷笑:“是,娘娘。”
入夜,朱元璋又来了凤仪宫。李萱正坐在窗边看书,他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发顶:“今日朱雄英在朕面前夸你,说皇后治宫严明。”
“皇太孙过誉了。”李萱合上书,转身勾住他的脖子,“倒是陛下,今日驳回了太子请立东宫卫率的折子,是怕太子权势太盛吗?”
朱元璋捏了捏她的脸,眼神深沉:“你啊,什么都瞒不过你。朱标性子仁厚,可架不住身边人撺掇。常遇春最近在军中安插了不少亲信,朕若不压着,将来恐生祸端。”
李萱指尖轻点他的胸口:“陛下心里有数就好。臣妾听说,淮西的几位国公最近常聚在魏国公府,似乎在商议什么。”
朱元璋眸色一沉:“朕知道。这帮老东西,仗着开国功高,越来越不像话。”他忽然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还是你贴心,不像马秀英,整日就知道劝朕‘宽厚待人。”
李萱顺势靠在他怀里,声音柔得像水:“陛下是天子,该宽厚时宽厚,该雷霆时雷霆。臣妾只盼着陛下龙体安康,大明江山稳固。”
这话正说到朱元璋心坎里,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明日朕让户部查一下魏国公府的田产,看他们有没有瞒报。”
李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装作担忧:“会不会打草惊蛇?”
“蛇本就该打。”朱元璋冷哼一声,“当年跟着朕打天下的兄弟,若敢贪赃枉法,朕一样斩!”
第二日早朝,果然风波骤起。朱元璋当众斥责魏国公徐达瞒报田产,罚俸一年,又顺势将常遇春掌管的粮草押运权分给了朱棣一半。朱标在殿上脸色发白,却不敢反驳。
退朝后,朱雄英气冲冲地闯进东宫:“父王!朱棣这是明抢!那火器营明明是他私练的,凭什么父皇还夸他忠勇?”
朱标揉着眉心,声音疲惫:“雄英,你太急了。李萱那女人心思深沉,朱棣又藏得滴水不漏,我们不能硬碰。”他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兵书,“你去把蓝玉将军请来,他手里的边军兵权,绝不能落到朱棣手里。”
朱雄英眼睛一亮:“父王是想……”
“嘘。”朱标按住他的肩,“此事要隐秘。李萱在朝中安插了不少眼线,我们一步都不能错。”
而此时的凤仪宫,李萱正看着孙贵妃递来的密报。上面写着蓝玉昨夜入东宫,逗留了一个时辰。她指尖敲着桌面,忽然笑了:“蓝玉?倒是块好棋。”
孙贵妃不解:“蓝玉是太子的心腹,他若帮朱标,对燕王不利啊。”
“不利才好。”李萱起身走到铜镜前,摘下头上的凤钗,“蓝玉骄横,早就被陛下猜忌。他越是帮朱标,陛下就越忌惮太子。去告诉朱棣,让他在北境‘偶遇蓝玉的亲信,‘无意中查获他们私贩战马的证据,不用上报,先压着。”
孙贵妃领命而去,李萱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的自己眉眼锐利,早已不是初来乍到时的模样。她轻轻抚摸着镜沿,低声自语:“马秀英,朱元璋,你们的猜忌心,就是本宫的刀。等这把刀磨得够利了……”
话音未落,就见马皇后的宫女又来了,神色慌张:“皇后娘娘,女皇陛下……陛下她把凤印摔了,说要去冷宫静修!”
李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起嘴角:“哦?看来,她终于坐不住了。”
她起身往外走,脚步轻快。这场宫闱博弈,终于要进入最精彩的部分了。而她能否借这场风波,达成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目的,还是个未知数。但李萱知道,越是混乱,机会就越多——只要朱元璋和马皇后的刀,最终能对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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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宫闱暗箭破空来,利刃藏鞘待时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