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猛地从混沌中惊醒,额上的冷汗浸湿了鬓发。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是出发前特意让孙贵妃备好的冰袋,此刻正被她死死攥在掌心。
“娘娘!您醒了?”随侍的宫女惊叫着扑过来,见她将冰袋往额头上按,忙伸手想抢,“这冰太凉,仔细伤了头!”
李萱一把挥开她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出了什么事?本宫……本宫怎么会晕倒?”
话音未落,殿门“吱呀”被推开,朱棣大步流星闯进来,玄色劲装还沾着尘土,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赶来。他一把攥住李萱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的皮肤:“母妃!您今早处理赵贵妃克扣月例的事时,突然就栽倒了,可吓坏儿臣了!”
李萱这才恍惚想起清晨的事——赵贵妃仗着自己是淮西勋贵之女,竟敢将下等宫人的月例挪去给娘家,被她抓了现行。当时她正厉声斥责,眼前突然一黑,再醒来就在这凤仪宫的软榻上了。
“赵贵妃呢?”李萱撑着坐起身,冰袋从额角滑落,砸在锦被上发出闷响。
“儿臣已经让人把她拖去慎刑司了,”朱棣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软下来,“母妃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太医说您是气火攻心,得静养。”
李萱却冷笑一声,反手抓住朱棣的胳膊:“静养?等本宫养好了,那些人怕是要骑到本宫头上来了。”她忽然压低声音,“你可知赵贵妃的兄长是谁?是兵部侍郎赵庸,朱标最近正拉拢的人。”
朱棣瞳孔微缩:“母妃是说……她克扣月例是故意的?”
“不然呢?”李萱扯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脉上,“你摸摸,这脉跳得跟擂鼓似的,不是气的,是吓的。”她瞥了眼门口侍立的宫女,“本宫晕倒前,看见赵贵妃袖口藏了个小瓷瓶,里面的东西……像极了当年郭宁妃用来害人的牵机药。”
朱棣的手猛地收紧:“她敢!”
“有什么不敢的?”李萱挑眉,突然扬声对外面喊,“孙贵妃!”
孙贵妃应声而入,手里捧着个锦盒:“娘娘,这是从赵贵妃宫里搜出来的,您看……”
锦盒打开,里面是半瓶琥珀色的药粉,旁边还压着张字条。李萱拿起字条,见上面用朱砂写着“事成之后,保你兄长晋户部尚书”,落款处是个模糊的“标”字。
“太子倒是舍得下本钱。”李萱将字条扔给朱棣,指尖敲着锦盒边缘,“去,把这东西给陛下送去。记住,别说是本宫搜出来的,就说是‘无意中发现的。”
朱棣刚走,马皇后的贴身宫女就来了,福了福身:“皇后娘娘,女皇陛下请您过去品新茶,说是江南刚贡的雨前龙井。”
李萱盯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忽然笑了:“告诉女皇陛下,本宫头晕得厉害,怕是无福消受。对了,再让御膳房炖一盅参汤来,要最浓的那种。”
宫女刚退下,李萱就对孙贵妃使了个眼色。孙贵妃会意,转身从妆奁深处摸出个小巧的银簪,撬开瓶底——里面竟藏着另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朱雄英”。
“果然是这小子在背后捣鬼。”李萱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他以为借赵贵妃的手除掉本宫,就能帮朱标扫清障碍?太嫩了。”
正说着,朱元璋掀帘而入,龙袍上还带着朝会的寒气。他一把将李萱按回榻上,掌心覆在她额头上:“太医说你中了微量的迷药,是谁干的?”
李萱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就觉得赵贵妃说话时,身上有股怪香,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元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那个毒妇!朕现在就去剐了她!”
“陛下息怒,”李萱拉住他的衣袖,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胆子?说不定……是有人指使呢。”她抬眼看向朱元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臣妾听说,昨日朱雄英去赵侍郎府上过,您说……”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
这时,殿外传来朱雄英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皇爷爷!孙儿听说皇后娘娘病了,特来探望!”
李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往朱元璋怀里钻得更深了。她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到精彩处。而她要的那把刀,似乎离得越来越近了。
第 XX 章:毒计败露风波起,锋芒暗藏待时机
朱雄英刚迈进殿门,就见朱元璋脸色铁青地坐在榻边,李萱则依偎在他怀里,眼眶红红地咳嗽着。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堆起笑:“皇爷爷,孙儿听说皇后娘娘不适,特意炖了冰糖雪梨来。
第681章 惊魂未定露破绽,暗流涌动藏杀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