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李勇在人群外听得云里雾里,正觉索然,忽瞥见角落里缩着个青年书生。那人衣衫邋遢,袖口沾着墨渍,对席间高谈阔论充耳不闻,自顾自对着酒盏发呆。李勇猫腰凑近,压低声音:34;这位兄台贵姓,独酌可还尽兴?”
34;好酒!不知如何酿制,真是神奇!哦,我叫沈星奕,字润天。34;沈星奕猛灌一口,眼角余光瞥见李勇腰间挂着的鎏金酒壶,34;这酒...啧啧,比御酒还够劲!34;他突然抓住李勇手腕,34;快说,怎生酿制的?莫不是偷了太上老君的丹方?34;
34;在下,李勇,字云天,此乃蒸馏所得。34;李勇故意卖关子。
34;蒸馏?34;沈星奕挠着乱发,34;可是将酒汽抽出来再凝成液?34;说着从袖里抖出半张皱巴巴的《天工开物》残页,34;我估摸着得用双层陶甑,中间架竹筛......34;
。。。。。。
李勇眼前一亮:34;兄台懂冶铁否?34;
34;略知一二。34;沈星奕掰着手指,34;炼钢需风箱鼓风,炉温得比琉璃窑高两成——34;突然压低声音,34;其实我试过在坩埚里加碎铁矿,可惜总是爆炉......34;
34;好!34;李勇一拍大腿,34;明日便去金山卫!我那有高炉一座,焦炭百担,任兄台折腾。34;说着从怀中掏出张图纸,34;东郊有块试验田,火药、玻璃、水泥...但凡书上有的,咱们都试它一试!34;李勇已经发现沈星奕是一位科技狂热者,对数学、几何、物理和化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两人一见如故,开始深入探讨科技问题。
沈星奕捏着图纸的手直抖:34;当真?34;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狰狞的烫伤疤痕,34;为试火药...咳,不提也罢。34;他仰头饮尽残酒,34;明日卯时,我带《营造法式》来!你可想好了,没一年,我不准备离开。34;
阳光下,李勇望着那道疤,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那些疯狂的科学家——眼前这疯子,怕不是明朝版的诺贝尔?
这时,一个富家公子打扮和一个浓眉大眼的书生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聊得如此开心?”
沈星奕介绍道:“李兄,这是我的好友陈子龙,也刚好20岁,正好大你两岁,字人中,这是我的好友方以智,今年17岁和我同龄,字密之,正好小你一岁,这是我刚认识的大哥,李勇,字云天,金山酒业的东家。”
李勇拱手说道:“幸会幸会!”
方以智笑着说:“今天这酒真是好喝,平时我是三碗不倒,今天是一杯就有小星星”
陈子龙擎着酒杯,目光灼灼穿透烛火:34;李兄携此佳酿赴会,恐怕不止为助兴吧?34;他指尖轻叩案几,34;当今天下板荡,症结究竟在何处?34;
李勇将酒盏推向二人:34;二位大才先说说看?34;
34;奸佞当道,夷狄环伺!34;陈子龙拍案而起。
34;文臣不敢言,武将不敢战,百姓不知礼。34;方以智补充道。
李勇摇头轻笑:34;诸位只见表象。34;他忽然起身走到墙边,抓起一根柴火棍在地上划拉,34;大明这具身子骨,表面看是财政贫血,实则是土地这个根子烂了。34;说着在土字旁重重一点,34;赋税全压在自耕农身上,豪强却占着千顷良田偷税漏税——34;
34;妙啊!34;陈子龙抚掌大笑,34;难怪江南富庶却国库空虚!34;他忽然压低声音,34;改日定要向李兄讨教救治良方。34;
34;秋后请二位移步金山卫。34;李勇提笔在纸上画了个酒坛子,34;通宵畅饮,共谋破局。34;
方以智突然将塘报拍在案上:34;陕西流寇已起!34;他指着关中地图,34;潼关以西已成赤地,我等若再空谈......34;话音未落,窗外惊雷炸响,映得他眼中火光跳动。
34;秋后金山卫见!34;李勇将三人酒盏斟满,34;届时带着你们的救国策来,咱们边喝边议!34;
“润天,你是徐光启大人的得意门生,他老人家的书籍都非常精彩,我愿出钱,印刷推广,不知如何?你看能不能在家整理一下,明天带过来。”
第二天中午,沈星奕已出现在堡门前,李勇上前迎接,34;好兄弟!34;李勇拽着他直奔高炉区。王五早已备好纸笔,四人蹲在焦炭堆旁勾画蓝图:明日试烧水泥窑,后日熔炼玻璃,再往后......沈星奕突然抓住李勇手腕:34;那些高炉,真能让我随意摆弄?34;
34;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34;李勇大手一挥,34;王五,从今往后你归沈先生调遣。34;
34;明白!34;王五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门牙,34;我们粗人笨手笨脚,还请先生莫怪。34;
沈星奕颤抖的手抚过高炉锈迹斑斑的外壁,忽然转身紧紧抱住李勇:34;大哥...我终于有地方施展所学了。34;他声音哽咽,眼中映着高炉跳动的火光。
李勇望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年轻人,忽然想起现代那些实验室里熬红眼睛的科研狗。旧社会?嘿,这帮疯子为了理想连命都不要,比某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强多了!
喜欢。
第8章 以酒会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