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直对外宣称有个“早逝的胞妹”……
若那“夭折的公主”正是他自己对外抹去的身份——
那他,根本不是什么流落民间的贵胄遗孤。
他是被篡改出身的真龙血脉!
“他们不是护我血脉。”他冷笑,眸中寒光如刃,“是拿我当幌子,演一场三十年的戏,让我替他们背负‘假皇子之名,好让真正的棋子,在暗处悄然生长。”
他合上册页,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所以,七三护的,从来不是旧主。
是那个本该死在产房里的‘女婴。”
城门那边,韩烈也有了动静。
他依计布防,果然截住一名老太监,怀中藏“静”字铜牌,密信直指某藩王,言“宫中将有变,速备勤王兵”。
韩烈不动声色,将其软禁,却故意放出风声:“查账使将彻查内务省三年账目。”
不过两日,又有两名低阶太监试图出城,皆携同类铜牌。
他放走一人,暗中追踪,那人最终潜入一座废弃道观。
香炉下,掘出一部《冥引录》抄本,扉页赫然写着——
“影不灭,灯不熄。”
牛俊逸赶来,接过抄本,目光落在那八字上,久久未语。
麴云凰立于殿前石阶,望着宫城深处那尊沉默的龙椅,忽而轻笑。
“既然你们想还债……”
她指尖抚过腰间剑柄,眸光如焰,
“那我,便替那些死在井底的人,
——收一收这三十年的利。”第322章 弓弦不响,是因为箭已钉进龙椅?
(续)
夜风穿廊,吹得宗人府残档库烛火摇曳如魂。
麴云凰立于案前,指尖划过验尸录上那一行行冷硬的字迹——“喉管齐断,无挣扎痕,血未溅壁,死时无声”。
三具尸体,三个内侍,皆是她此前布在市井的“名册线人”,身份隐秘,行踪谨慎,却在同夜被割喉灭口,手法如出一辙,像是同一把刀,同一双手,同一道命令。
她缓缓合上卷宗,眸光却未落于纸页,而是穿透了层层宫墙,直抵那深不可测的内廷腹地。
“不是灭口。”她忽然低笑,唇角扬起一抹凛冽弧度,“是清扫。”
指节轻叩案面,节奏如鼓点,敲在寂静的夜里。
她脑中电闪——那红绳、那“七三”、那“灯引冥途”……一切线索如丝线收拢,终于缠上一根主绳。
七三没死。
他不仅活着,还藏在宫中,以影卫之名,行反杀之实。
而他杀的,不是无辜,是叛徒。
是那些当年背叛赤焰营、投靠权臣、出卖忠良的内廷走狗!
“他在替我们清理门户。”她喃喃,眼中燃起灼灼烈焰,“三十年前,他们火烧军营,沉井百将;三十年后,有人要他们,一个一个,闭嘴。”
她提笔蘸墨,笔锋凌厉如刀,在素笺上疾书一道密令:
“放风出去——下一批‘赤焰遗孤名册,将在先帝忌日于皇陵焚毁。”
墨迹未干,她唇角微扬:“想抢?想毁?那就来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在先帝灵前,动这把火。”
与此同时,东宫偏院,牛俊逸独坐书房,烛火映得他面容半明半暗。
手中竹简摊开,是他从《冥引录》中抄录的七三密语,字字如针,刺入过往迷雾。
他正推演“影七三”可能藏身的职位与路径,忽觉胸前寒铁贴肤之处,竟泛起一阵诡异灼热。
他猛地一怔。
那寒铁,乃取自北境冰窖千年玄铁,本为压制体内“迷心茸”剧毒所用,寒如霜雪,触之生疼。
可此刻,竟如烙铁般发烫!
他闭目凝神,不敢轻动,体内真气缓缓游走经脉,却觉气滞血凝,尤其心口一带,似有细丝缠绕,隐隐作痛。
他咬牙,悄然催动“灵犀幻音诀”——此诀他从未示人,连麴云凰亦不知他竟也习得残篇。
音波如丝,探入五脏六腑,刹那间,心脉深处,一丝极细微的“音丝残留”被捕捉——那不是自然之音,而是人为种下的“律引禁制”,如蛛丝缠魂,悄然操控神志!
冷汗顺额滑落。
他猛然睁眼,瞳孔收缩如针——
那日皇帝赐茶,温言慰藉,说“朕知你忠,故赐安神之饮”。
原来不是安神,是“定魄”!
安神定魄散,迷心茸,再加上这音律禁制……
这不是解毒,是炼傀!
他们早就在他体内种下三重枷锁,只待时机一到,便唤他俯首称臣,成为一枚听令而行的“活棋”!
“所以……七三护的,是真正的公主。”他声音低哑,如刀刮喉,“而我,不过是他们用来遮掩真相的‘假皇子……一具可操控的躯壳。”
他缓缓起身,望向宫城深处那尊沉默的龙椅,眼中再无昔日温润,唯余寒锋万丈。
既然你们要演戏——
那这一出,便由我来掀幕。
夜更深了。
皇陵方向,风起云涌。
而那场即将在先帝忌日上演的焚册之礼,已如箭在弦。
麴云凰站在高阁之上,手中紧握那封密令,目光如炬。
但她更知道——
她等的,不是名册被夺。
是那藏在暗处的“七三”,终于现身。
喜欢。
第322章 弓弦不响,是因为箭已钉进龙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