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石壁上甚至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手电光扫过地面，突然照到一串模糊的脚印，虽已被尘土覆盖，却能看出是近代的胶底鞋印，绝非清代留下的。
“有人来过？”小林顿时警觉起来，“难道伪古堂的人也找到这儿了？”
陈轩蹲下身仔细观察，脚印深浅不一，边缘有些凌乱，似乎留下脚印的人很慌张。他用指尖量了量脚印间距：“不止一个人，至少三个。看步幅是青壮年男性，鞋印磨损严重，不像是专业探险队，倒像是……盗墓贼？”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沉下脸。陈轩站起身，天眼穿透前方的黑暗，隐约看到通道尽头有微光闪烁，那不是自然光线，更像是手电或头灯的反光。
“加快脚步，但保持安静。”陈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强光手电调至弱光模式，“不管是什么人，咱们先看看情况。”
两人放轻脚步向前潜行，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隐约还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转过一个弯道后，眼前豁然开朗——通道尽头连接着一处宽敞的石室，而石室中央，赫然是那块在山外见到的巨型石门，此刻正敞开着半米宽的缝隙，光线正是从缝隙里透出来的。
石门旁站着三个背着登山包的壮汉，其中一人正拿着洛阳铲敲击石门，另两人则举着手电往缝隙里张望，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他娘的这破门怎么就开了条缝？老子砸了半天都没反应！”拿洛阳铲的壮汉啐了口唾沫，“王哥，你确定那老头没骗咱们？这破山里真有宝贝？”
被称作王哥的刀疤脸狠狠踹了石门一脚：“那老东西都招了，说他祖上是玄山氏的管家后代，传下话来这石山里藏着青铜宝贝。再说咱们都找到这机关门了，还能有假？我看是开启的方法不对，那老东西没说实话！”
陈轩和小林躲在通道转角处，交换了一个眼神。原来这些人是冲着玄山氏的窖藏来的，还抓了知情人逼问，只是没掌握正确的开启方法，才卡在了石门这里。
“师父，怎么办？”小林低声问，手悄悄摸向背包里的防狼喷雾。
陈轩示意他稍等，目光落在石门表面。此刻石门只开了条缝，刚好能看到门后的石室轮廓，但大部分青铜器应该还在里面。那三个壮汉显然不懂机关，只是一味蛮干，再这么敲下去，恐怕会损坏石门上的饕餮纹机关。
“等他们再折腾会儿。”陈轩压低声音，“他们没找到正确的开启方法，耗不了多久。咱们趁他们松懈的时候再动手。”
果然如陈轩所料，那三个壮汉又折腾了十几分钟，又是砸又是撬，石门却纹丝不动，反而让原本半开的缝隙卡得更紧了。拿洛阳铲的壮汉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哥，我看算了吧，这破门根本打不开，说不定里面早就空了。”
刀疤脸王哥也有些泄气，烦躁地抓着头发：“不可能！那老东西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石门要按什么‘龙生九子的顺序摸机关……可这破石头上全是鬼画符，哪知道哪个是哪个！”
这话让陈轩心中一动——原来他们知道“龙生九子”的机关线索，只是认不出对应的纹眼。他悄悄用天眼观察石门，只见之前被藤蔓遮挡的饕餮纹此刻清晰可见，九个纹眼在弱光下泛着极淡的青芒，正是他之前触碰过的凹痕，只是这三人根本找不到正确的位置。
就在这时，那个刀疤脸王哥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石门下方一个凸起的纹路：“哎？这是不是老大？长得跟条鱼似的！”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别动！”陈轩低喝一声从转角走出，“那是螭吻的位置，但顺序不对！”
三个壮汉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到陈轩和小林时都愣住了，随即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刀疤脸王哥握紧了手里的撬棍：“你们是谁？怎么闯到这儿来了？”
“这话该我们问你们才对。”陈轩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三人，“私闯文物保护区域，还想破坏古文化遗址，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文物保护？老子看你们是想抢生意！”拿洛阳铲的壮汉说着就举起工具要上来，“这地方是我们先找到的，识相的赶紧滚！”
小林立刻挡在陈轩身前，虽说对方人多，但他常年跟着陈轩爬山锻炼，身手并不差。陈轩却按住他的肩膀，平静地看向刀疤脸：“你们根本不懂怎么开这石门，强行触碰只会触发反锁机关，到时候谁都别想进去。”
刀疤脸狐疑地打量着陈轩：“你懂？你知道怎么开门？”
陈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石门前，手电光精准地照在最上方的第一个纹眼上：“龙生九子，老大囚牛，性喜音律，对应乾位，在饕餮纹的额间。”他指尖轻触那个圆形凹痕，石面立刻泛起一丝青光，“你们连位置都找不对，还敢妄动？”
三个壮汉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刀疤脸，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你……你真懂！那你快开门！里面的宝贝见者有份，咱们分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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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陈轩冷笑一声，“这些都是国家文物，谁也没资格私分。我劝你们现在就离开，否则等警察来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警察？”刀疤脸脸色一变，随即狰狞地笑起来，“小子，你吓唬谁呢？这荒山野岭的哪来警察？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冲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给我把他拿下！等打开石门，宝贝到手，直接把他们扔山里喂狼！”
两个壮汉立刻狞笑着扑上来，一个挥拳打向陈轩面门，另一个则去抓小林。小林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抓来的手，顺势一记肘击顶在对方肋下，疼得那人闷哼一声弯下腰。
另一边，陈轩避开拳头，不退反进，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洛阳铲“哐当”落地。这几下干净利落，完全出乎刀疤脸的意料。
“你……你还练过？”刀疤脸又惊又怒，抄起撬棍就朝陈轩砸来。陈轩侧身躲过，同时天眼全力运转，目光落在石门的纹眼上——他必须尽快打开石门，否则缠斗下去对他们不利。
“小林，挡住他们！”陈轩低喝一声，转身冲向石门。小林立刻会意，虽然面对两人有些吃力，但还是拼命缠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石门。
陈轩深吸一口气，将天眼能量集中在双目，石面上的饕餮纹瞬间在视野中变得清晰无比，九个纹眼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微光。他按记忆中的顺序，指尖依次落下：
“老二睚眦，好杀斗狠，位在左目！”指尖触碰到左侧眼窝处的纹眼，青光流转。
“老三嘲风，象征吉祥，立于额角！”第三道青光亮起，与前两道交织成线。
“老四蒲牢，声如洪钟……”
“老五狻猊，形如雄狮……”
随着他的指尖落下，石面上的青光越来越亮，九个纹眼如同被点亮的星辰，最终连成一个完整的图案。当最后一个纹眼被触碰时，整面石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些原本静止的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纹路间流淌着莹润的青光。
“轰隆——轰隆——”
石门缓缓向内转动，比之前打开的缝隙大了许多，足以容纳一人通过。而随着石门开启，一股浓郁的青铜气息混杂着尘封千年的古味扑面而来，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刀疤脸被这景象惊得忘了动手，呆呆地看着敞开的石门后那片幽深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隐约闪烁的金属光泽。“宝……宝贝！真的有宝贝！”他反应过来，眼神变得狂热，甩开小林就想往石门里冲。
“拦住他！”陈轩急忙喊道。小林立刻扑上去抱住刀疤脸的腰，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另一个没受伤的壮汉也想趁机钻进石门，却被陈轩一脚踹在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
石门还在缓缓转动，露出的空间越来越大，手电光已经能照进石室内部，隐约看到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排青铜器，鼎、簋、爵的轮廓在黑暗中沉默矗立，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
“别做梦了！”陈轩挡在石门前，目光冷冽地看着刀疤脸，“这些文物属于国家，你们休想染指！”
刀疤脸被小林死死抱住，急得哇哇大叫：“放开我！那是老子先发现的！放开！”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隐约的警笛声，虽然还很遥远，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刀疤脸脸色骤变：“警……警察怎么真的来了？！”
陈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可能会遇到麻烦，出发前就给当地文物局和公安局发了信息，告知大致位置和可能存在的盗墓风险，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警笛声越来越近，显然是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找来的。三个壮汉面如死灰，知道这下彻底完了。刀疤脸瘫坐在地上，看着敞开的石门和里面隐约可见的青铜器，眼里充满了不甘，却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石门终于完全开启，露出通往石室的通道。陈轩站在门前，手电光照射进去，三十余件商周青铜器整齐排列在石室中，鼎耳的云纹、簋身的雷纹、爵足的兽形都清晰可见，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幽的青光。每件青铜器的底部，都刻着一个清晰的“玄”字，与玉牌上的落款如出一辙。
“依山为库，以石为门……”陈轩望着眼前的奇观，轻声感叹，“玄山氏，百年之后，终于有人循着你的线索，找到了这些沉睡的国宝。”
石室深处，一道微弱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在石室最内侧的石台上，似乎放着一件与众不同的器物，即使在众多青铜器中，也散发着独特的气息。
警笛声已经近在通道入口，小林正将被制服的三个壮汉捆起来。陈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座尘封百年的青铜窖藏。他知道，真正的发现，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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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为引：百年文脉的守护者（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