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牌子,摊主正往铁架上挂地图,红箭头从亮马桥指向天安门,像条醒目的线。
“师傅,您这包够沉的,装的啥呀?”旁边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瞅着他的包,篮子里的冬枣红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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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就几件衣裳,还有把菜刀。”邢成义有点不好意思,“去总店上班,后厨用的。”
“后厨?”大妈眼睛一亮,“是厨子?我跟你说,我儿子就爱吃那糖醋里脊,上次在饭馆点了一盘,那汁儿裹得,啧啧,比你这菜刀还亮!”
“那得用冰糖炒糖色,起霜挂旗的时候倒里脊,火候得掐准了。”邢成义一说起做菜,话就多了,“您要是想学,我回头给您写个方子。”
大妈乐得直拍大腿:“那敢情好!我家那口子就爱吃我做的菜,就是这糖醋口总弄不好。对了,您去哪个总店?”
“金沙食府,在羊坊路那边,离北京西站不远。”邢成义望着窗外,三元桥的立交桥像个巨大的迷宫,公交车在车流里钻来钻去,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轰隆隆”的响。
车到西坝河,上来个穿校服的小姑娘,背着比人还高的书包,手里捏着本英语书,嘴里念念有词:“bus station,train station……”她往邢成义旁边一站,书包蹭到了他的包,赶紧道歉:“叔叔对不起!”
“没事没事。”邢成义往边上让了让,“这是要去学校?”
“嗯,去西站那边补课,我妈说那边老师教得好。”小姑娘翻着英语书,“叔叔您去西站?是要出差?”
“不是,去总店上班。”邢成义笑了,“我对象在中关村的分店,等我在总店熟悉了,就调过去,离她近点。”
小姑娘眨眨眼:“跟我爸妈似的,我爸在海淀上班,我妈在丰台,天天盼着能调到一块儿。”她指着窗外掠过的护城河,“您看那柳树,都快掉光叶子了,等开春发芽,说不定您就调过去了。”
邢成义望着河边的柳树,枝条光秃秃地垂着,倒像老家屋檐下挂着的玉米须。他想起王红梅说过,最爱看BJ的春天,杨树毛毛飘得像雪,胡同里的海棠花能香一条街。
公交车过了西直门,路边的景象渐渐变了。高楼少了,胡同多了,墙根儿下有大爷支着马扎下棋,棋子“啪”地拍在木盘上,吼一声“将军!”;门墩上的石狮子被摸得溜光,嘴角沾着点鸟屎,倒像笑出了褶子;穿棉袄的大妈蹲在门口择白菜,菜叶扔了一地,绿油油的像片小菜地。
“快到羊坊路了啊!”售票员大姐扯着嗓子喊,“要去西站的,下站换乘9路!”
邢成义攥紧了包带,心跟着车轮一起“怦怦”跳。他看见路边的招牌上写着“羊坊路社区”,墙面上画着水墨画,有老BJ的胡同,有穿旗袍的姑娘,还有提着鸟笼的大爷,笔墨晕染得像刚下过雨。
公交车到站,他跟着人群往下挤,脚刚落地,就听见“哐当”一声,包扣开了,李萌萌给的笔记本掉了出来。他赶紧蹲下去捡,指尖刚碰到本子,就看见封面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灶台,旁边写着“邢哥的秘方”,字迹嫩得像刚抽芽的草。
“小伙子,没事吧?”刚才同车的大妈也下了车,帮他把本子塞进包,“羊坊路往里走,第三个胡同口左拐,就看见金沙食府的红灯笼了,红得跟庙里的福字似的。”
邢成义谢过大妈,背着包往胡同里走。路边的槐树落了满地叶子,踩上去“沙沙”响,像踩着老家的麦秸秆。他看见墙根儿有个修鞋摊,师傅正给皮鞋钉掌,锤子敲得“叮当”响;卖糖葫芦的大爷举着草靶子,红果串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像串小灯笼。
走到第三个胡同口,果然看见两盏红灯笼挂在门楣上,“金沙食府”四个金字在阳光下透着光。邢成义站在门口,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又想起台球厅里的合照,心里头暖融融的。他深吸一口气,背着包往里走,砖地被踩得“噔噔”响,像在跟这里的日子打招呼。
远处,北京西站的钟楼传来“铛铛”的钟声,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邢成义抬起头,看见蓝天上飘着朵云,像块刚揉好的面团,软乎乎的,正往中关村的方向飘——那里有王红梅,有他盼着的热乎日子,正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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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奔向你的路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