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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此情可待成回忆[2/2页]

一生走到老 邢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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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刚想说呢。”邢成义直起身,把橘子塞回兜里,“走吧,楼下那个超市东西就挺全的,我陪你去挑。”
     王红梅跟着他往电梯口走,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马尾辫在脑后轻轻晃。“丹利说,宿舍里的姐妹都挺好的,晚上下班了还会一起煮面条吃。”她侧过头看邢成义,眼睛里亮闪闪的,“她说‘梅字包间的张姐手巧,会织毛衣,等过阵子不忙了,教我织围巾呢。”
     “那敢情好。”邢成义按了电梯下行键,按钮亮起来的红光映在他脸上,“你小时候不就爱跟娘学织毛衣?后来为了供我念书,才把毛线团收起来了。”
     王红梅的脚步顿了顿,手在羽绒服口袋里攥紧了,声音低低的:“那时候家里穷,哪有闲钱买毛线。”她顿了顿,又抬起头笑,“现在好了,我自己能挣钱了,想买啥就买啥。”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进去时,王红梅没再抓他的胳膊,只是往他身边站了站。下行的电梯比上行时稳当,她望着跳动的数字,忽然说:“成义,刚才丹利说,栾经理跟她说,让我先在散座学着,等熟练了再去包间。你说我能学好不?我怕自己笨手笨脚的,给客人添乱。”
     “咋不能?”邢成义说得肯定,“我姐啥时候笨过?小时候你扎的稻草人,比隔壁二丫扎的好看多了;你纳的鞋底,又结实又好看,娘总说你有双巧手。前厅的活儿,无非就是端茶倒水、摆台点菜,你用心学,肯定比谁都强。”他看着王红梅的眼睛,认真地说,“要是真遇到难处,不是还有我吗?我就在素味斋,离这儿不远,你随时找我。”
     王红梅看着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像被春风吹开的花:“知道了,就你会说。”
     电梯到一楼时,王红梅走得比刚才直了,红色的羽绒服在楼道里划出轻快的弧线。出了单元楼,风好像小了点,阳光落在身上暖烘烘的,她往超市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回头看了看那栋17层高的楼,又转回头笑:“其实站在楼下看,也没那么高。”
     “本来就不高。”邢成义跟上来,往超市门口指了指,“快走吧,晚了超市该上人了。”
     超市里果然人不少,推着购物车的大妈在货架间穿梭,收银台前排着小队。王红梅走到洗漱用品区,眼睛在一排排牙膏牙刷间转来转去,拿起这支看看,又拿起那支瞧瞧,像在挑啥宝贝。“这个牙膏挺香的,橙子味的。”她举着支橙色的牙膏给邢成义看,“还不贵,才五块钱。”
     “你喜欢就买。”邢成义往她手里塞了个粉色的牙刷,“这个软毛的,不伤牙龈。”他又拿起个印着小熊图案的漱口杯,“这个好看,跟你那羽绒服一个色。”
     王红梅看着那个粉色的漱口杯,脸有点红,却还是接了过来:“那就买这个吧。”她又挑了块茉莉花香的香皂,说“洗完手香香的”,拿了条蓝格子的毛巾,说“这个吸水”,最后在货架上看到个塑料盆,蹲下来摸了摸,说“晚上能泡脚,解乏”。
     邢成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挑东西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头暖暖的。她挑东西时总爱先看价格,挑来挑去,选的都是最便宜的那款,可刚才在宿舍里,魏丹利说哪个床朝阳,她眼睛里的光却比看到啥都亮。他知道,姐这辈子就没为自己活过,小时候为了他,长大了为了家里,现在终于能为自己挑点东西了,哪怕只是支牙膏、一块香皂,都透着股不容易。
     “再买个梳子吧,你那马尾辫得梳得整整齐齐的。”邢成义拿起把木梳,齿子密密的,“这个好,不挂头发。”
     “哎。”王红梅接过来,用手指在梳齿上划了划,笑着说,“是挺好。”
     付账的时候,王红梅非要自己掏钱,从羽绒服内袋里摸出个用手绢包着的钱包,一层一层打开,里面是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最大的面额是五十块。她数了三遍,把钱递给收银员,接过找零的时候,又仔细数了一遍,才小心地揣回兜里。
     “走吧,我送你回去。”邢成义拎着那个装着洗漱用品的塑料袋,沉甸甸的,却觉得比刚才抱被褥时轻多了。
     两人往宿舍走时,王红梅手里攥着那把木梳,手指在梳背上轻轻摩挲。路过刚才那家橘子摊时,她忽然说:“明天上班,我得早点起,别迟到了。”
     “我明早过来叫你,咱一起去店里。”邢成义说,“正好我也想跟莫厨聊聊,看看他那儿缺不缺人,要是缺,我偶尔过来帮个忙。”
     王红梅停下脚,看着他,眼里有点湿:“成义,你不用总为我操心,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你能行。”邢成义笑着揉了揉她的马尾辫,“但我是你弟,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他拎着塑料袋往前走,“快走吧,一会儿该天黑了,楼道里黑,我送你到宿舍门口。”
     王红梅看着他的背影,红色的塑料袋在他手里轻轻晃,忽然觉得,这个在她眼里一直长不大的弟弟,真的成了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她快步跟上去,风把她的笑声吹得很远,像撒在地上的橘子瓣,甜甜的,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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