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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度的正妻打理家业、教养嫡子,又要年轻貌美的妾室伺候枕席,满足私欲,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盖住不够爱这个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若真爱一人,便会视她如珠如宝,捧在掌心都怕摔了,含在口中都怕化了。他的眼里心里,只装得下她一个,恨不能将这世间所有的好都捧到她面前,又怎会舍得让她委屈,让她看着旁人来分享本应独属于她的情意和眷顾?”
     “纳妾?纳妾不过就是不够爱!是贪心,是自私,是懦弱!是既想要妻子的体面尊贵,又放不下美妾的温香软玉,两头便宜都想占尽!”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许琳懿那双因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更可恨的是,这世道偏偏还要女子当作理所当然!要我们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强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来!凭什么?”
     许琳懿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东西被郁澜这番话狠狠撼动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尖用力到发白,心口怦怦直跳。
     郁澜的话太离经叛道,太惊世骇俗!
     “澜妹妹!”许琳懿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这想法,太大胆了!这话若是传出去……”
     后果不堪设想!
     她简直不敢想象。
     “传出去又如何?”郁澜挑眉,眼神锐利如刀锋,竟毫无惧色,“正因为千百年来的女子都默认了,忍让了,才纵得那些男人觉得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若天下女子都不再忍了呢?都不再为了那虚无的贤惠名声委屈自己了呢?”
     她微微前倾身体,逼近许琳懿,声音压得低了些:“二姐姐,你想想看,若有一日,十个女子里有八个敢大声说‘不,敢对丈夫纳妾之事表达不满甚至反抗,那剩下的两个,还敢轻易挂在嘴边吗?那男人还敢把纳妾当作理所当然之事吗?!”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许琳懿头晕目眩,耳畔嗡嗡作响。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手心却全是汗。
     是啊,为何要忍?为何要认?
     她想起那位敢爱敢恨,在京城留下无数传奇的临川长公主——郁澜的外祖母。
     私下里,羡慕长公主那般快意恩仇,不惧世俗眼光的女子,何曾少过?
     只是从未有人像郁澜这般,如此尖锐地撕开那层遮羞布,把血淋淋的真相摊在眼前!
     震惊之余,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许琳懿胸腔里翻涌。
     郁澜的想法,大胆得近乎疯狂,却又锋利得让人心悸,甚至隐隐有一丝她不敢深想的痛快。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淡泊的晋国公府四姑娘,内里藏着怎样一颗离经叛道的心!
     “澜妹妹,你……”许琳懿的声音干涩。
     就在这时,门口珠帘“哗啦”一声脆响,一道清朗带笑的男声传了进来,打破了室内凝滞而微妙的气氛:
     “四姑娘这番高论,字字珠玑,振聋发聩,当真是让本皇子受益匪浅啊!”
     两人俱是一惊,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三皇子墨源穿着一身宝蓝色暗云纹锦袍,长身玉立,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口。
     显然不是刚到,不知已在帘外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去。
     他面容俊朗,笑容和煦,目光在郁澜脸上停留片刻,那笑意里便多了几分深意,像是在欣赏一件意外发现的珍宝。
     许琳懿瞬间脸色煞白,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带着颤:“殿……殿下!您何时来的?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她心慌意乱,郁澜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三皇子听去宣扬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墨源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目光始终落在郁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本皇子也是刚到,在门外恰好听见四姑娘一番惊世之言,忍不住驻足聆听。不必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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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向郁澜,笑容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四姑娘见解独到,胆识过人,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郁澜在他进门时已迅速敛去了眼中所有的锋芒,恢复了那副慵懒中带着点疏离的模样。
     她站起身,从容地福了一礼,姿态无可挑剔:“殿下谬赞。不过是些闺阁女儿家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污了殿下尊耳,还请殿下恕罪。”
     “胡言乱语?”墨源轻笑一声,走到主位坐下,姿态闲适,“我倒觉得,四姑娘方才所言,句句切中时弊,发人深省。”
     顿了顿,话锋忽转,“说起来,今日过来,一是探望琳懿,二来嘛……”他朝身后的内侍看了一眼。
     那内侍立刻躬身,双手捧着一份泥金洒花的请柬,恭敬地呈到郁澜面前。
     墨源含笑看着郁澜:“下月宫中循例举办马嗣节,乃是皇家内部小聚,赏玩骏马,图个喜庆热闹。我想着,四姑娘性情爽利,见识不凡,必能为宴席增色不少。再者,”
     他语气微顿,带上几分感激,“前番六弟行事莽撞,被父皇申饬禁足,多亏了令兄郁晖在御前仗义执言,秉公直陈,才未让他攀诬到我身上。本皇子心中甚是感念。”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点明了马嗣节是皇家内部活动,规格不低,邀约本身就是一种抬举;又不动声色地提及了郁晖在六皇子墨哲倒台一事上对他的助力,暗示着亲近与回报之意。
     郁澜的目光落在那份请柬上,泥金的表面在斜射进来的阳光里微微反光。
     她伸出手指,稳稳地接了过来。
     就在她指尖触及请柬的刹那,三皇子墨源递柬的手似乎不经意地微微前送了一下。
     那触感一掠而过,快得如同错觉。
     郁澜的指尖蜷缩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展开,稳稳地捏住了请柬。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得体的浅笑,仿佛毫无所觉。
     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瞬间掠过的冷冽寒光:“殿下盛情,臣女受宠若惊。家兄所为,不过是尽臣子本分,不敢当殿下‘感念二字。”
     墨源看着郁澜低眉顺眼的模样,眼中的兴味更浓,似乎很满意:“四姑娘过谦了。那孤就静候佳音了。”
     他目的达成,又与许琳懿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带着随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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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三皇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