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后第三天的日头刚爬上屋檐，苏檀蹲在灶前烧纸钱，火星子噼啪炸在她手背上。
顾沉砚踹开院门时，她正捏着半张没烧完的黄纸发愣。
34;檀檀。34;他喘着粗气，军大衣下摆沾着雪渣，34;刚在大队部见着这信。34;
信封皱巴巴的，边角浸着水痕，只歪歪扭扭写了34;苏檀亲启34;四个字。
苏檀拆开，里面是张烟盒纸，墨迹晕成团：34;农业扶持基金，三年前拨的款，青竹沟到现在没见着一粒米。34;
她指尖一抖，纸角卷进灶膛，34;呼34;地窜起小火星。
34;这字儿...34;顾沉砚俯身看，34;像是左手写的。34;
苏檀没接话。
三天前那封指向老井的信还在她枕头底下，两张纸的纹路对得上——是同一个人。
她把烧纸钱的铁铲往地上一磕：34;去村东老井。34;
老井在荒坡上，井沿结着冰溜子。
苏檀哈着白气，指甲抠开井边青苔，摸到块凸起的砖缝。
铁盒34;咔嗒34;掉出来时，顾沉砚的手已经按在腰间——他侦察兵的警觉性，比她的财迷算盘更先触到危险。
盒里是半本账本，纸页发脆，第一页就写着34;1975年农业扶持基金拨款：青竹沟大队叁仟斤粮票34;。
苏檀翻到后面，所有记录都在34;宏远实业34;名下打了叉，最后一页沾着暗红痕迹，像血。
34;宏远。34;顾沉砚眯起眼，34;沈秘书亲戚的公司。34;
去年查棉花倒卖案时，这名字就挂在沈秘书嘴边。
苏檀把账本塞进怀里，冰碴子硌得她后腰生疼：34;得去县财政局。34;
县革委会的楼比青竹沟的土房高两头。
苏檀抱着年度报表往核算科走，棉鞋踩在水泥地上34;吱呀34;响。
李婉儿正低头拨算盘，蓝布衫袖口沾着墨点，抬头时镜片反着光：34;苏知青？
交报表？34;
34;李姐。34;苏檀把报表推过去，手指蹭了蹭裤缝——这是她装软乎的惯常动作，34;我看今年政策说要查专项基金，咱们村前年那笔39;农业扶持39;...您说这种钱，一般咋批转？34;
算盘珠子突然停了。
李婉儿抬眼，目光像根针：34;苏知青倒爱操心公事。34;
苏檀缩缩脖子：34;不是...队里老说没见着粮，我就...就随便问问。34;
李婉儿盯着她看了会儿，低头继续拨算盘：34;这类资金走特批，书记办公室直接转。34;算盘珠子34;噼里啪啦34;响，34;不过苏知青，有些账啊...34;她顿了顿，34;看太明白，硌牙。34;
从财政局出来时，苏檀后颈全是汗。
她蹲在墙根啃烤红薯，余光瞥见李婉儿从窗户里探出头，往她脚边扔了张纸——是张五年内34;宏远实业34;承接项目的清单。
34;檀檀！34;
赵铁柱的破自行车34;咔啦34;停在她跟前，车筐里
第141章 风起青萍·“账外人”现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