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琪亚娜拍了拍苏明漪肩膀: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大明称
船行至暮时,两岸的芦苇荡被夕阳染成金红,风过时沙沙作响,倒比舱内的丝竹更添几分野趣。
苏明漪的笛子刚歇了声,其其格就举着缠满彩绳的瓦罐凑过去:“姐姐吹得真好听,像草原上的百灵鸟!”
苏明漪的脸颊还泛着红,把笛子往袖里拢了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阿依娜给的银锁。“贵妃娘娘和姑娘们不嫌弃就好。”她微微屈膝,说话时还带着几分初见时的拘谨,眼角那颗痣在暮色里轻轻颤。
琪亚娜正帮朱祁钰整理摊在案上的舆图,听见这话忍不住回头笑:“说了好几回了,别总叫娘娘。”她走过去,伸手拍了拍苏明漪的肩膀,掌心触到她月白衫下微瘦的肩骨,“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守那些大明的规矩。我叫琪亚娜,你叫我名字就好。”
苏明漪愣了愣,抬眼时正撞见琪亚娜眼里的笑意,像草原上晒足了太阳的毡房,暖得让人安心。她张了张嘴,喉间像卡着颗没化的糖,半天才小声应道:“那……我叫你琪亚娜姐姐?”
“这就对了。”琪亚娜拉着她往船尾走,那里的栏杆边摆着张矮桌,苏和正用竹篮分装刚从岸上买的青梅,青绿色的果子堆在白瓷盘里,沾着的水珠在夕阳下亮闪闪的。
“快来尝尝,”苏和往她手里塞了颗青梅,“江南的青梅带点涩,腌成蜜饯才好吃。”她指尖的草药香混着青梅的清酸,倒让苏明漪想起小时候在苏家后院摘梅子的日子——那时养母总说,她眉眼不像江南女儿,笑起来时眼角扬着的弧度,倒像北边来的风。
阿依娜不知何时搬了坛酒过来,“嗵”地放在桌上,酒坛上的红布穗子晃了晃:“这是苏州的桂花酿,去年的新酒,尝尝?”她给每人倒了碗,琥珀色的酒液里浮着细小的桂花,“明漪,你方才吹的调子,倒有几分草原的意思。”
苏明漪捧着酒碗的手指紧了紧:“是……是养母教的。她说这调子是一位草原客人教她的,还说我要是想家了,吹吹这曲子就不难过了。”她忽然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落在酒碗里的桂花,“可我总不知道,自己的家到底在哪。”
舱内的风忽然静了些。也平正蹲在船板上给画好的水鸟添羽毛,闻言手里的木炭停了停,抬头看了眼阿依娜。阿依娜转着酒碗的手顿了顿,忽然往苏明漪碗里又添了点酒:“家这东西,不一定是出生的地方。像琪亚娜,从草原到宫里,不也把陛下待的地方当成家了?”
琪亚娜正咬着青梅,酸涩的汁水漫过舌尖,听见这话忍不住点头:“是啊。以前在草原,阿爸说家是跟着羊群走的毡房;现在觉得,身边有惦记的人,在哪都是家。”她看苏明漪眼里的光暗了暗,伸手把自己碗里的蜜饯推过去,“你看也平和其其格,从部落跟着来江南,不也乐呵呵的?”
其其格立刻举着瓦罐附和:“明漪姐姐跟我们一起玩就不孤单啦!我教你编彩绳,编好了系在笛子上,比银镶玉还好看!”
苏明漪看着瓦罐上歪歪扭扭的结,忽然笑了,眼角的痣像沾了露水的红豆。“好啊。”她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意漫开来时,喉间的涩意淡了许多,“其实……我小时候偷偷听过养母说,当年把我托付给苏家的,是位草原上的大人物,说我本是该养在帐篷里的孩子。”
朱祁钰刚和侍卫交代完明日的行程,走过来时正听见这话,手里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也先汗当年确实说过,他曾帮一位中原友人照看女儿,只是后来战乱,断了联系。”他在桌边坐下,目光落在苏明漪手里的笛子上,“这笛尾的银镶工艺,是草原特有的掐丝法,苏州工匠做不出来。”
苏明漪握着笛子的手指抖了抖,忽然想起养母临终前塞给她的木匣,说里面有封信,等她遇见“戴银狼头配饰的人”再拆开。那时她只当是老人糊涂了,此刻看着阿依娜腰间挂着的狼牙——狼牙底座正是银狼头的样式,忽然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下。
“我……我有封信。”她站起身时带倒了酒碗,琥珀色的酒液在船板上漫
第650章 琪亚娜拍了拍苏明漪肩膀: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大明称[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