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琪亚娜担心朱祁钰:陛下你朝堂那么多任务怎么办?
暖房的竹架上,最后几朵木香花也蔫了,苏和用剪刀小心地把枯花剪下来,放进其其格的瓦罐里:“留着压成花干,带往江南时,也算全了这暖房的春天。”其其格趴在石桌上,正用彩线给瓦罐缠新绳,听见这话赶紧把瓦罐往怀里拢了拢,绳头在指尖绕成个歪歪扭扭的结。
也平蹲在廊下,手里捏着块木炭,在青石板上画江南的船。他记着朱祁钰说的“太湖”,在船底画了密密麻麻的波浪线,又在船舷边画了个举着木桨的小人——小人头上扎着两根辫子,倒有几分像琪亚娜。阿依娜走过去时,正看见他往小人手里添了柄微型火铳,忍不住笑:“到了江南可不能随便举铳,人家的船娘见了要吓着的。”
也平脸一红,赶紧用鞋底把火铳蹭掉,木炭灰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黑。“我是想……万一遇到水匪呢?”他嗫嚅着辩解,指尖在船帆上又补了几笔,“陛下说江南的船会唱歌,可唱歌的船也该有护身的家伙。”
阿依娜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琪亚娜从暖房里出来,手里捧着件叠好的青布披风。朱祁钰刚从兵器坊回来,额角还带着薄汗,她便踮起脚要往他肩上搭:“方才听侍卫说,陛下在坊里试新铳,脱了外袍着凉了可怎么好?”
朱祁钰捉住她的手腕,把披风接过来搭在臂弯里:“这点热算什么,当年在宣府,腊月里骑马来回跑三天,也没见冻着。”他低头看了眼怀表,“未时刚过,离晚朝还有两个时辰,正好再看看江南的舆图。”
琪亚娜的手指还停在半空,听见“江南”二字,指尖忽然蜷了蜷。她望着朱祁钰被阳光晒得发亮的侧脸,喉间像堵了团温软的棉絮,张了几次口才出声:“陛下……方才也平说,离四月十六只剩一个月了?”
“是啊。”朱祁钰往石凳上坐,顺手把舆图摊在桌上,手指点着图上的黄河故道,“钦天监说,这几日黄河冰融,正好走水路南下,比陆路快三日。”
“可……”琪亚娜的声音忽然发紧,像被风吹得绷紧的弓弦,“陛下这一走,朝堂上的事怎么办?户部的漕运账还没核完,兵部新造的火铳还等着您验看,还有陕西的巡抚折子,前日递上来说是遭了春旱……”她越说越急,语速快得像草原上的急雨,“您走了,那些折子谁来批?各部大臣要是有争执,谁来定夺?”
朱祁钰手里的茶盏顿在桌上,茶水晃出些微涟漪。他看着琪亚娜泛红的眼角,忽然想起她刚入宫时,连奏折是什么都分不清,如今却能把各部的差事说得头头是道。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傻丫头,朕早安排好了。内阁的三位老臣轮值批折子,遇着难断的事,就用驿马快信送往前路。再说,还有汪皇后在宫里盯着,她掌六宫多年,稳妥得很。”
琪亚娜的嘴唇抿成条直线,脚尖在青石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她知道汪皇后的好,端庄持重,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可那些前朝的事,哪是后宫能全然担起的?她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
阿依娜不知何时靠在廊柱上,手里转着那枚狼牙,眼里的笑意像融了阳光的春水:“哟,这就开始操心起陛下的朝堂了?琪亚娜妹妹,我倒忘了,你如今是大明的贵妃,可不是草原上跟着阿爸跑商队来大明做生意的小丫头了。”
琪亚娜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烧到脖颈。她攥着披风的边角,指节都泛了白:“阿依娜姐姐取笑我……”
“我可没取笑。”
阿依娜走过来,把狼牙塞进她手里,“只是听部落里的老人说,真心惦记一个人,才会连他脚下的路都要细细打量。你担心陛下的朝堂,就像我们担心草原的冬草够不够羊群吃,都是一样的心思。”她忽然话锋一转,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过话说回来,这后宫里有汪皇后,还有几位份位高的贵妃,轮得着你这刚入宫没多久的妹妹操心?”
琪亚娜的脸更红了,像是被炭火烤着的熟枣。她想说自己不是争什么,只是……只是一想到朱祁钰要走那么远,要应付路上的风霜,还要分心朝堂的事,心里就像塞了团乱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结结巴巴的辩解:“我……我不是……”
第647章 琪亚娜担心朱祁钰:陛下你朝堂那么多任务咋办?[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