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最会提纯铁矿。等你们夺回铁矿,让他带着也平去看看,教你们用木炭烧矿,能去不少杂质。至于铁料……”他笑了笑,“等宣府的互市开了,用你们的羊毛、皮子换,公平交易,不占你们便宜。”
阿依娜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羊皮卷,卷边被捏出深深的褶子。她想起二阿妈说过,草原和中原,从来不是只能拿刀枪说话的。此刻看着朱祁钰把铜盖往火铳上反复扣合,听着也平和侍卫比划狼嘴形的弧度,忽然觉得那些横亘在两边的鸿沟,好像被这杆笨拙的火铳悄悄填平了些。
“其其格说,”琪亚娜忽然想起个趣事,“她要让火铳学会‘唱歌。说每次打出去,都该像狼嚎那样响,吓退敌人不用真开枪。”
众人都笑了。其其格正趴在暖房的竹架上,揪着最后几朵木香花往瓦罐里塞,闻言大声喊:“是真的!阿姐说狼嚎能聚人气,火铳要是能嚎,咱们的人就不会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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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钰笑着朝她招手,把那杆旧火铳递过去——当然没装火药,“来,试试你的‘狼嚎火铳,看能不能吓跑檐角的麻雀。”
其其格抱着比她胳膊还粗的火铳,踮着脚往檐角瞄准,小脸憋得通红,手指在扳机上抠了半天,却只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檐角的麻雀歪了歪头,压根没飞。
“还没我的小弯刀厉害。”其其格噘着嘴把火铳递回来,“得让老铁匠给它装个狼头,这样才能叫‘狼嚎铳。”
阿依娜接过火铳,往铳口看了看,忽然说:“等装了狼头,打出去的弹丸也该刻上狼牙印,这样就算打偏了,落在地上也知道是咱们的铳。”
朱祁钰朗声笑了:“好主意!就这么定了。等你们的‘狼嚎铳做出来,朕让人送几杆明军的新铳过去,咱们比一比,看谁的铳又准又不怕雨。”
暖房的风渐渐凉了,吹得竹架上的枯叶沙沙响。也平把那张画满符号的羊皮卷小心地折起来,塞进怀里,像揣着个沉甸甸的秘密。阿依娜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跟着阿爸去看草原的铁匠铺,老铁匠挥着大锤,把红热的铁坯打成弯刀,火星子溅在她手背上,烫得疼,却也暖得很。
“陛下,”阿依娜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等瓦剌统一了,我想让也平跟着大明的工匠学三年。他脑子活,学东西快,回来就能教更多人。”
朱祁钰把铜盖从火铳上卸下来,放回工具箱:“准了。不光是也平,你们部落里但凡想学的,都能来京城的兵器坊学,管饭管住,学不会不准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石桌上的火铳、羊皮卷、瓦罐里的木香花,忽然说,“其实懂不懂火枪知识,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你们愿意懂,愿意琢磨——这比什么火铳都管用。”
阿依娜望着他的眼睛,忽然懂了这话里的意思。火铳能打穿毡房,却打不散人心;图纸能画清部件,却画不出愿意一起琢磨的信任。此刻暖房里的这些人,手里握着的不只是一杆旧火铳,还有些更金贵的东西——像木香花的根,在看不见的土里,悄悄往一起扎。
风卷着最后几片木香花瓣,落在也平的羊皮卷上。也平赶紧把花瓣抖掉,像是怕弄污了那些笨拙的符号。阿依娜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景泰八年的春天,真的不只是等来沙枣发芽那么简单。
朱祁钰拿起工具箱,往兵器坊走,背影融进渐斜的阳光里:“三日后,让工匠把改好的挡雨盖送来,你们带着路上琢磨。记住了,再好的火器,也得靠愿意护着百姓的人来用,才不算白瞎。”
阿依娜望着他走远,忽然低头对也平说:“把那狼嘴形的弧线再画清楚些,回去让老铁匠看看,咱们的‘狼嚎铳,定要比大明的更厉害——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草原的夜里,只有狼嚎,没有枪响。”
也平用力点头,在地上又画了个更大的狼嘴弧线,像一道弯弯的月牙,把所有的符号都圈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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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朱祁钰:不错嘛,你们懂这些火枪知识听懂的[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