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的木香花开得正盛,藤蔓顺着竹架爬满了檐角,把阳光筛成细碎的金点。
朱祁钰手里把玩着一把火铳,铳身的铜锈被擦得发亮,露出深浅不一的刻痕——是宣德年间的旧物,当年在土木堡被瓦剌缴获,后来又在边关的战事中被明军夺回,辗转回到宫里,成了兵器坊的“样品”。
阿依娜正帮苏和翻晒草药,听见这话,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渣。她认得这东西,当年假阿依鞑靼的部落里,就有几杆从明军手里抢来的火铳,打起来“砰”的一声响,能把毡房的柱子打穿,却总在雨天哑火,部落里的老铁匠骂它“不如弓箭靠谱”。
“见过,”阿依娜往火铳那边瞥了眼,语气平淡,“打起来吓人,却娇气得很。去年在黑风口,假阿依鞑靼的人拿它打我们,偏赶上暴雨,铳口冒了烟就炸了,反倒伤了他们自己人。”
朱祁钰笑了,把火铳往石桌上一放,铳尾的铁环撞出轻响:“你倒是看得准。这玩意儿最大的毛病,就是怕水。火药遇了潮,再好的铳也成了烧火棍。”他拿起火铳,指着铳口的准星,“还有这个,看着是瞄准用的,可打远了就没准头,五十步外能偏出两丈去,还不如草原的好射手一箭稳当。”
琪亚娜凑过来,指尖刚要碰铳身,就被阿依娜拉住了:“小心,这铁玩意儿炸膛时能崩掉手指头。”她转向朱祁钰,眼里带着点好奇,“陛下是说,这东西能改?”
“当然能改。”
朱祁钰掂了掂火铳的重量,“兵器坊的工匠正在试新法子,给铳口加个铜盖,下雨时能挡水;准星旁边刻上刻度,算着距离调角度,虽说麻烦些,总比打偏强。”他忽然看向阿依娜,“你们瓦剌的老铁匠,手艺不比大明的差,若能学些新法子,未必不能把这玩意儿改得更合用。”
也平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攥着块刚淬过火的铁坯——是跟京城的铁匠学的新活儿,打算带回瓦剌去。他盯着火铳看了半晌,忽然说:“要是能让它打得更快些就好了。现在装一次药得半炷香,敌人早冲过来了,不如弯刀来得痛快。”
“问到点子上了。”朱祁钰眼睛亮了亮,从怀里掏出张图纸,上面画着个奇怪的铳身,有两个药室,“工匠们想做双管的,打完一根换另一根,能省点时间。就是……”他指了指图纸上的连接处,“这里的铁活儿得够结实,不然打第二下时容易崩裂,还得靠好铁匠。”
阿依娜看着图纸,忽然想起部落里的老铁匠,去年冬天为了修一杆破火铳,把自己的老花镜都凑到铳口上,最后叹着气说“汉人的玩意儿,精巧得不像给草原人用的”。她抬头看向朱祁钰,语气难得带了点认真:“陛下是说,这些改法……能教给瓦剌的铁匠?”
“有何不可?”朱祁钰把图纸往前推了推,“等瓦剌统一了,不用再打仗了,这些东西未必不能用来打猎物、修栅栏。再说,”他笑了笑,目光扫过琪亚娜,“你们安稳了,大明的边关才能安稳,工匠们才有心思琢磨更好的法子,不是吗?”
苏和正给阿娅的药罐添水,闻
第644章 朱祁钰:你们懂火器吗?这玩意儿,缺点可不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