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朱祁钰: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对了其其格也是你们的娃?
钦天监的星子刚爬上檐角时,琪亚娜还站在阶下。
十道背影已缩成西北官道上的小黑点,最后被暮色吞掉的那一刻,她攥着袖口的手才缓缓松开——袖里藏着块磨得光滑的羊骨,是其其格去年攥着玩的,上面还留着小小的牙印。
“脚不麻?”朱祁钰的声音从身后漫过来,带着星灯的暖意。他手里提着盏琉璃灯,光透过灯罩洒在青砖上,像摊开的半张星图。
琪亚娜回头时,黑色的眼瞳里还映着官道的方向:“他们过了鸡鸣山,该扎营了。”
“安蕾娜娅派了三队骑兵护送,帐帘都备了双层毡子。”朱祁钰把灯往她面前递了递,光晕落在她发间,“周起伊的算珠串挂在马脖子上,林安民的工具箱垫了羊毛,秦大夫的药箱锁得严实——你从午时站到现在,倒比他们还累。”
琪亚娜望着那盏灯,忽然弯了弯唇角。风吹过灯架上的铜铃,叮当声里,她轻轻“嗯”了一声,像块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朱祁钰却没挪步,只是指尖在灯柄上转了转,目光落在她袖口露出的半截羊骨上:“说起来,有件事,朕一直想问。”
铜铃的响声忽然停了,琪亚娜捏着羊骨的手紧了紧。
“锦衣卫递的旧档里写,漠北边境那次,徐有贞的人追得紧。”他声音放得缓,像在数星子,“你留下来挡他们,回头时,看见阿依娜带着苏和、巴图、小古丽过了河,是不是?”
琪亚娜的睫毛颤了颤,黑色的眼瞳里泛起层薄雾:“是。那天的河水刚化冻,冰碴子割得马腿直打颤,大姐把小古丽裹在怀里,巴图牵着苏和的马,一步三回头。”
“可档里还提了个娃娃。”朱祁钰的目光停在她袖口,“说阿依娜过了河,帐里多了个小丫头,瓦剌话叫‘其其格。”他顿了顿,见她低头盯着羊骨,又补了句,“朕猜,是你们过河后走散了,被锦衣卫的人捡到送回帐的?不然阿依娜后来怎么会带着她去鞑靼边境?”
羊骨从琪亚娜指间滑出来,在青砖上磕出轻响。她忽然蹲下身去捡,手指触到冰凉的石面时,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不是……是大姐在河对岸捡的。”
暮色漫进阶下时,琪亚娜的声音混着风,慢慢洇开——
“那天我挡到第七拨人时,刀都卷了刃。”她指尖在羊骨上摩挲,骨头上的牙印硌着掌心,“等杀开条路冲到河边,就见大姐的马拴在柳树上,她蹲在河滩上,怀里抱着个裹着羊皮的小娃娃。”
河水还在哗哗地流,阿依娜的毡裙湿了大半,裙摆上沾着泥和草屑。见琪亚娜过来,她慌忙把娃娃往怀里拢了拢,声音发哑:“别吓着她,刚哄睡。”
那娃娃就是其其格,当时才刚会坐,小脸冻得发青,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手死死抓着阿依娜的衣襟。阿依娜说,她过了河才发现,河滩的芦苇丛里有哭声,扒开一看,这娃娃就裹在羊皮里,旁边倒着个穿鞑靼服饰的女人,身子早凉透了。
“大姐给她取名‘其其格,说草原的花,落在哪都能活。”琪亚娜把羊骨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压下眼底的热,“那几天她总抱着娃娃坐在帐门口,教她认‘太阳‘月亮,说‘这是中原的字,以后咱们也学。”
朱祁钰忽然想起锦衣卫档里的另一句:“阿依娜后来带她去鞑靼营地救苏和,是不是把她藏在牧民帐里了?”
“是。
第627章 朱祁钰:怎么样?现在放心了?对了其其格也是你们的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