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有人在给她唱歌,是琪亚娜的声音,跑调跑得厉害,却比任何安神药都管用。
“我欠她们的。”她的声音低得像雪落,“欠阿依娜姐姐的毡毯,欠琪亚娜姐姐的药罐,还欠苏和爷爷熬废的那些草药……”
“知道欠就好。”
白无常忽然开口,哭丧棒指向山口,“所以更该跟我们走。你总在阳间晃,她们夜里总做噩梦,梦见你浑身是血地站在毡房外,琪亚娜昨天还跟郭登说,她不敢闭眼睛。”
阿娅猛地抬头,望着山腰的毡房遗址。暮色里,仿佛能看见琪亚娜坐在火堆旁,眼下的青黑比炭火还深,手里攥着给她绣了一半的护符;阿依娜站在门口,望着肯特山的方向,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就像她每次担心也平时那样。
“她们该好好睡觉的。”阿娅的声音软了,带着点哽咽,“琪亚娜姐姐的脚踝还没好利索,阿依娜姐姐还要管着部落的事……”
黑无常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沙漏,沙子在里面簌簌地流:“时辰差不多了。阎王那边还等着审你那案子,顺便让你瞧瞧,那鞑靼头目在地府正挨鞭子呢,说他不该伤了你这等有大义的丫头。”
锁链的凉意顺着脖颈往下爬,阿娅却没动,只是望着山口。也平的马蹄印已经被风雪盖了大半,可她总觉得能听见琪亚娜在后面喊“首领慢点”,能看见阿依娜站在毡房门口,把暖好的奶茶往灶台上放,等着他们回来。
“告诉她们……”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快被风吹散,“别熬药了,也别绣护符了……沙枣花开的时候,我就不缠着她们了。”
黑无常挑了挑眉,勾魂索松了松:“这话我们可传不了。凡人听不见鬼话。”
“她们会懂的。”阿娅笑了,像雪地里绽了朵小小的花,“阿依娜姐姐最聪明,琪亚娜姐姐心细……她们会明白的。”
白无常的帽檐颤了颤,没再说话。
黑无常收起沙漏,勾魂索往阿娅颈后一搭:“走吧。再晚,过不了奈何桥,你可就真成孤魂野鬼,连沙枣花开都瞧不见了。”
阿娅最后望了眼山腰,那里的毡房遗址渐渐被暮色吞没,像个温柔的拥抱。她深吸一口气,把肯特山的雪味、草药味、还有琪亚娜棉袍上的烟火气,都吸进肺里,然后跟着黑无常往山坳深处走。
锁链的轻响混在风雪里,越来越远。白无常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那棵松树,树下的雪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串浅淡的脚印,像有人曾跪在这里,对着山口的方向,深深叩了个头。
“黑兄,你说……她们会好起来吗?”
黑无常头也不回,勾魂索在指尖转了个圈:“凡人的韧性,比沙枣根还强。等雪化了,琪亚娜会踩着新草去找草药,阿依娜会坐在沙枣树下算收成,就像从前那样。”
三个身影渐渐融进肯特山的阴影里,只有风还在絮絮叨叨地吹,像是在把阿娅没说出口的话,往山腰的方向送。
喜欢。
第484章 阿娅魂在旁,看到这一幕:哥哥,我不怪你。黑无常:可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