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石缝里,露出了渡边那张阴鸷的脸。“抓住他们!”渡边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二柱子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洞口:“东子哥!嫂子!活下去!”然后拉燃了最后一颗手榴弹。
爆炸声响起时,谢文东死死按住张彩霞的头,把她压在山坡的积雪里。泥土和石块砸在背上,像无数只拳头在捶打。他听见张彩霞压抑的哭声,像刀子割着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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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枪声渐渐远了。谢文东扶起张彩霞,她的脸上全是泪和泥,嘴唇咬得出血。“二柱子他……”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谢文东没说话,只是望着岩洞的方向,那里还在冒烟。他忽然想起二柱子总说“等打跑了鬼子,我就回趟家,看看俺娘”,那小子的娘早在三年前就被鬼子杀了,他哪还有家可回。
他们在雪地里走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才钻进一处废弃的猎人小屋。张彩霞生火时,手抖得连火柴都划不着。谢文东从她手里拿过火柴,擦燃的瞬间,火光映出她眼尾的细纹——才二十出头的姑娘,怎么就添了这么多皱纹?
“我给你熬点汤。”张彩霞从背包里掏出块干得发硬的肉,那是昨夜从火车上抢来的,她一直没舍得吃。锅里的水开了,她把肉切成小块丢进去,又撒了把野菜,香气慢慢弥漫开来。
谢文东靠在墙角,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肩膀的伤口不那么疼了。他想起三年前在河边,她也是这样给他熬鱼汤,那时她还梳着两条辫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现在辫子剪了,酒窝也被风霜磨平了,可她眼里的光,却比那时更亮。
“喝吧。”张彩霞端着碗走过来,汤面上飘着层油花,“趁热喝,补补身子。”
谢文东接过碗,刚要喝,却听见屋外传来奇怪的响动。他猛地抄起枪,张彩霞也握紧了猎枪。门被推开的瞬间,他们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踉跄着走进来,军帽掉在地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李副官?”谢文东愣住了。这人不是去年冬天带着半个连的弟兄投靠鬼子了吗?当时他还以为李副官是贪生怕死,可现在看他身上的伤,分明是经过一番恶战。
李副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东子……谢文东……我对不起你……但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张彩霞握紧了猎枪,眼神里满是警惕。谢文东示意她别动,慢慢蹲下身:“说清楚。你不是投靠鬼子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李副官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我是诈降……为了查一件事……”他喘了口气,声音发颤,“渡边……他不是孤军来的……他和一股神秘势力勾结了……”
“神秘势力?”谢文东皱眉,“什么势力?”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李副官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但他们有枪,有电台,甚至……甚至有咱们内部的消息……他们答应渡边,要里应外合,把咱们一网打尽……”
谢文东的心猛地一沉。难怪渡边能找到他们的藏身地,难怪后洞会有埋伏!原来内部有内鬼,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在暗中捣鬼。他想起那些牺牲的弟兄,想起二柱子最后的眼神,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们……他们还说了什么?”张彩霞的声音发颤,她想起刚才突围时,那些从后洞冒出来的人,枪法准得可怕,根本不像是鬼子的正规军。
李副官的脸白得像纸:“他们……他们要渡边假意撤退,引咱们出来……然后在黑风口设埋伏……还有……”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地上,“他们说……只要抓住你谢文东……就能得到……整个东北的……鸦片渠道……”
鸦片渠道?谢文东愣住了。这股势力到底是谁?竟然和鬼子做这样的交易?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一直在打击鬼子的鸦片运输线?难道……内鬼就在他最信任的人里?
张彩霞端着的汤碗突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看着李副官,又看看谢文东,眼里满是惊恐。屋外的风越来越大,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这间小屋。
谢文东扶着墙壁站起来,肩膀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望着门外的风雪,忽然觉得这初春的寒意,比腊月的冰窖还要刺骨。神秘势力究竟是谁?他们和渡边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个藏在暗处的内鬼,又会是谁?
他看向张彩霞,她的嘴唇在发抖,却还是握紧了猎枪。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念头——这场仗,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要难打得多。而黑风口的埋伏,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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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又一次危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