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淮亲王微服的车马在路上已经行了半月有余。
一行人扮作送镖的江湖中人,旱路水路交相而行。今日打算要渡江入岳州境,却遇到了雷雨天,江里的水势很是凶猛,艄公们个个都歇船,没有人摆渡,海穆也只好下令就地找客栈留宿一晚。
店小二带着他们去马厩拴马时,热情地问:“客官打哪来,往哪去?”
“走镖的,来往自然都是听东家安排的。”
见这行人嘴很紧问不出话来,店小二只好作罢。
连日马上奔波,邓双的耳朵竟被寒风吹得有些皲裂。甫一进店,他就摘下了搭耳帽,拿手小心去触碰伤口。
“嘶。”呲牙一声。
海穆本走在前面,听见声响后转头一瞥,道:“你跟我回房。”
“是。”
进了屋,海穆取出一个碧色的瓶子,递给他,道:“这是蛇膏,抹在你耳朵的伤口上,睡一觉起来就愈合了。”
“我没大碍的,主子还是收着吧。”邓双却不领情。
自梨花渡之后,她怕极了男子的体贴与关照。她明白自己很容易被这些温存的点滴事情给打动,一旦心动,就是万劫不复。
“怎么了?这些日子你很是奇怪!”海穆终于忍不住问了。
“或许是骑马闹的,主子您也知晓,小人并不太会骑好马。”
海穆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明日起,本王带着你骑马。”
“不行,这乱了章法。”
“你有细数过没?”海穆突然问。
“数什么?”
“这一路你拒绝了本王多少次,单是今日就不下十次。”海穆挑眉,看样子非要追查到底。
“是……是么?小人没留意哩。”
“那你现在还要拒绝我的一片好心吗?”
“不……不了。”
海穆这才心满意足,展颜一笑,道:“那瓶蛇膏赏你了,退安吧。”
“谢谢爷。”
到了次日,早晨天刚放明,风暴已歇。
海穆垂问身旁侍立的大内侍卫班头柴七:“不知昨夜江河的水涨了多高?你派人去打听今日是否有艄公渡舟。”
“回爷的话,小人已打探回来——水势涨得凶,不过仍有些资格老想挣钱的船家愿意摆渡。”
“成,你吩咐下去,吃好早饭咱们就出发。”
“是。”
邓双醒来下意识去搓耳朵,惊喜地发现皲裂的口子全都愈合了,海穆果然没有骗她!防备的心突然就瓦解了一层,人与人之间若是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去相处,于己于人都挺累的,还是顺其自然吧。
柴七找了一条大船,商量好价钱,就吩咐镖师们把一箱箱的货和马搬到甲板上。
邓双趁这功夫同船夫聊起了天,问:“老阿公,我是个外行人,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客人你说。”
“为何这渡口只有您一家敢与龙王爷较劲?”
“哈哈,公子好生有趣。”老艄公指了指江面,“你瞧见对岸的崖壁上的塔子没?”
邓双瞪大着眼睛去瞧,摇摇头道:“看不清。”<
第五十四章 握着我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