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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决战(上)·也先奇谋[1/2页]

大明王朝1424:夺舍明仁宗 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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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熙十二年九月初,连绵的秋雨已经浸透了黄河两岸的土地,也浸透了这场持续近半年的战争。细雨霏霏中,大明与瓦剌的军营遥遥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比硝烟更浓重的疲惫——双方都像被雨水泡胀的弓弦,既拉不开致命的满弓,又找不到体面的松劲理由。
     大明需要一场明确的胜利,把瓦剌人赶回漠北的风沙里。这不仅是为了关中的百姓不再受劫掠之苦,更是要向天下证明:帝国的根基稳固,洪熙皇帝的治下,有能力庇护每一寸疆土上的子民。而瓦剌可汗也先的算盘里,胜利的定义早已悄悄改变——从34;饮马黄河、直逼中原34;,变成了34;带着足够的尊严北归34;。哪怕没能抢到多少物资,只要能对外宣称34;大败明军34;,就能稳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部落首领,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威望。
     瓦剌主营的毡帐里,牛油灯的光晕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也先攥着拳头站在地图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面前的矮案上散落着各部首领的谏言——十之八九都在说34;退兵34;,甚至有个年轻的百夫长壮着胆子提议:34;不如降了汉人,至少能混口饱饭。34;
     34;降?34;也先猛地抓起案上的沙盘,那两个巴掌大的木盘里盛着细沙与碎石,本是用来推演战术的,此刻却成了他怒火的宣泄口。34;啪!啪!“两声脆响,沙盘被狠狠砸在地上,碎木片混着沙砾溅到首领们的皮靴上,”你们的血性都被马奶酒泡没了吗?“他的咆哮震得灯芯突突直跳,”祖辈们骑着战马横穿大漠时,你们的父亲告诉过你们什么是‘降吗?瓦剌的男儿就该像雄鹰一样死在天上,不是像兔子一样钻进汉人的笼子!“
     帐内死寂一片,只有雨点打在毡帐上的噼啪声,像在为这场争吵敲着冷漠的节拍。过了许久,坐在最末位的白发长老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牛角号:”大汗息怒。“老人拄着狼骨拐杖,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汉人靠着火器死守营垒,咱们的骑兵冲三次,就得丢下上千具尸体。前几日去换盐的小子说,他们的佛郎机炮能打三里地,铁弹子比马头还沉,咱们的皮甲根本挡不住......34;
     34;不止如此啊。“另一位留着络腮胡的长老跟着摇头,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战场上的血泥,”汉人早就布好了局。陕西的粮道藏在山谷里,黄河边的营垒砌了三层青砖,连渡口的浮桥都换成了铁索的。咱们打了半年,除了损兵折将,啥实在东西都没捞着。再耗下去,不等汉人动手,咱们自己就得先散伙——昨天夜里,又有十几个小子带着战马跑了,说是要去投奔鞑靼。34;
     也先的胸膛剧烈起伏,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硌得手心生疼。他何尝不知道这些都是实话?可就这么灰溜溜地退回漠北,他这个34;草原之主34;的脸面往哪搁?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鞑靼首领,怕是要连夜带着骑兵抄他的后路。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34;不能退!但可以绕!34;
     他俯身从地上捡起半块碎木片,在湿漉漉的毡毯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直指地图上34;太原34;的位置:34;赛罕王!34;
     帐外的雨幕里,也先的弟弟赛罕王闻声掀帘而入。他的甲胄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巡营回来。
     34;你带一万骑兵,绕到山西去。34;也先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34;太原是汉人的粮道枢纽,你去把它断了!能抢多少粮食就抢多少,抢不走的就一把火烧干净!得手后别走来时的路,从鞑靼的地盘绕回漠北,让汉人追都追不上!34;
     赛罕王的脸色34;唰34;地白了。他比谁都清楚山西的地形——那里沟壑纵横,明军的卫所像星子一样撒在各处,别说断粮道,能不能活着摸到太原城根都是未知数。可看着兄长眼里的血丝,他张了张嘴,终究只吐出三个字:“臣弟遵令。”
     临行前夜,也先屏退左右,悄悄塞给赛罕王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赛罕王捏了捏,是金箔的触感,薄如蝉翼,却重得压手。“若是事不成……”也先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就用这个买通鞑靼的首领,哪怕割让一片草场,也要借道回来。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赛罕王攥着那包金箔,指缝里渗出冷汗。天刚蒙蒙亮,他点齐一万骑兵拔营出发。队伍刚走出三里地,雨突然下得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头盔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赛罕王猛地勒住马,伏在马背上,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34;王爷?34;身边的副将慌忙凑近,以为他中了箭。
     “此去……怕是要死无葬身之所!”赛罕王的哭声混着雨声炸开,像头受伤的孤狼在荒原上哀嚎。他想起那些在黄河边啃树皮的战马,想起亲卫们用鲜牛肉换明军面粉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一万骑兵,不过是兄长用来挽回颜面的祭品——汉人怎么可能不防备粮道?太原城的守军怕是早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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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剌士卒们看着主帅哭得撕心裂肺,个个面面相觑,心里的恐慌像野草般疯长。有人悄悄勒住马,望着来路的方向,眼里满是犹豫;有人握紧了弯刀,却不是为了杀敌,而是想着万一遇袭,该往哪片林子钻;连最前面的探马都放慢了速度,手里的马鞭有气无力地垂着。
     队伍越走越慢,马蹄踩在泥泞里,发出34;咕叽咕叽34;的声响,像在为这场注定徒劳的奔袭伴奏。雨幕中,他们的旗帜被淋得耷拉下来,狼头图腾的眼睛被雨水糊住,活像条丧家犬的尾巴。
     也先站在高坡上,看着弟弟的队伍消失在雨雾里,心里掠过一丝说不清的不安,却很快被34;断粮道34;的执念压了下去。他转身回营,帐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营寨的栅栏,发出34;叮叮当当34;的声响,像在为这场战争的终章,奏响悲凉的序曲。
     明军大帐内的烛火彻夜不熄,与帐外的秋雨形成奇妙的呼应。地图上的黄河像条蜿蜒的赤练,而将领们的手指在纸面划过的轨迹,比战场上的刀光还要纷乱——关于瓦剌人的下一步动作,两种截然不同的推测正激烈碰撞。
     英国公张辅的手指重重落在太原以西的山谷,朱砂笔在那里圈出个醒目的红圈。这位鬓角染霜的老将已年过七旬,铠甲的肩甲被岁月磨得发亮,声音却依旧沉稳如钟:“瓦剌人若想翻盘,必袭太原粮道。”他提起案上的《三国》,翻到官渡之战的篇章,“当年曹操烧乌巢,靠的就是出其不意断粮道。也先熟读汉家兵书,定会效仿此计。”
     “老将军此言差矣。”朱勇上前一步,甲胄上的铜钉在烛火下闪着光,“瓦剌的优势在骑兵机动性,蓟州方向才是要害。他们若攻蓟州,黄河主力必驰援,届时在半路设伏,正能利用我军骑兵折损过半的弱点。”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几位年轻将领纷纷点头——毕竟瓦剌骑兵来去如风的特性,早已在战场上给明军留下深刻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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