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净麻利,迅速将尚存热度的瓷片渣、枣泥黏块归拢擦拭。
就在宫女处理地上的残局,明渊悄然调整姿态的那几息内——
一直紧盯着女儿、眼中只有无边疼惜和隐痛的苏楚歆抓住了丈夫神情松动的间隙。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一步,也缓缓地蹲下身来,柔嫩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和安抚力,轻轻地穿透了绥安持续的哽咽抽泣:
“景曜,”她的目光落在少年那僵硬的脊背上,声音刻意放柔、放稳,既是安抚惊魂未定的少年,也是顺着绥安刚才那一声“哥……哥”的呼唤搭起台阶,“抱着绥安辛苦了。来,让皇姨母看看这小脸哭成什么了。”她没有直接伸手去碰绥安,而是轻柔地、如同剥开一层看不见的硬壳般,将话语包裹着女儿。
绥安似乎被母后那熟悉的、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的声音刺了一下,扎在苏景曜怀里的小身体剧烈抽动了一下。抽噎声有片刻更响,像是抗拒的余音。但苏楚歆的目光是温煦的风,话语是柔和却有方向的引力。哭泣声在短暂的拔高后,渐渐转为带着浓重鼻音、精疲力竭的呜咽,如同被风暴肆虐后低垂的枝条。
苏景曜感觉到怀里紧绷挣扎的小身体力量松懈了一丝。他几乎是立刻顺着皇姨母的话语,配合着极其轻微地调整了手臂——不是立刻放开,而是松开了那份因紧张而产生的、近乎禁锢的力道,让怀中那个小小身体能感知到来自前方的、更熟悉的那道气息。
苏楚歆没有再言语,只是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如同抚慰易碎的露珠般,抚上女儿埋在景曜颈项里的小脸边缘湿漉漉的额发。她的指尖温热。
终于,那颗深深埋在苏景曜温热锦袍皱褶里的小脑袋,极其缓慢地、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一点一点地抬了起来。泪眼模糊,沾着鼻涕和尘土,那张狼狈的小脸终于露了出来。
就在绥安小脸离开苏景曜颈窝抬起的瞬间,明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同时微抬。
一条崭新的、吸水性极好的细棉面巾,如同计算好时机一般,悄无声息地递到了皇后苏楚歆抬起的、正打算擦拭女儿脸庞的手边几寸的距离。时机和位置都恰到好处,苏楚歆无需转头或寻找,只需随手就能拿起使用。
而明渊递出面巾的手没有片刻停留,随即极其自然地收回,那流畅的动作仿佛是侍卫职责中极为平常的一个环节。他依旧垂着头,目光沉静地看着脚下那片被清理后显得格外干净的青石地面,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时刻关注着空气中可能残留的任何一点不稳定因子——尤其是那个小小泪人儿抬起脸后,会看到什么?会是那已经清理干净的药渍痕迹?还是……石阶之上,那双沉默的帝王黑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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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