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如同实质的威压和陌生的恐惧还紧紧包裹着她,但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这突如其来带着“曜哥哥”特有温度的臂弯,却像一面坚韧的小盾,猛地撞开了那沉重冰层的一道缝!极度惊惧下紧绷过后的反弹,让她本能地寻找熟悉的安全来源。
几乎是苏景曜蹲下张开臂膀的同一刹那,僵直的小身体像被解冻的弹簧,猛地向前扑去!
“哇呜——”
那不再是无理取闹的哭嚎,而是受尽委屈、终于寻到避风港时爆发的、带着巨大恐惧后余音的撕心裂肺的悲鸣。她一头扎进苏景曜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撞得少年一个趔趄。两条小胳膊几乎是带着恨意般地死死箍住了苏景曜的脖颈,小小的脸深深埋进他还带着宫外阳光气息的衣襟里,哭得惊天动地,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抽噎起伏,几乎透不过气来。
苏景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和排山倒海的哭声撞得重心不稳,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撑了下冰冷的地面稳住身形。这个带着点狼狈的姿势,让他几乎是将小绥安整个护在了自己温暖的胸腹与弯曲的单腿构成的半包围之中,如同一道不期然的屏障。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帝后和那些屏息凝神的宫人,都被这瞬间的变故弄得呆了一下。
而就在苏景曜带着绥安身形不稳、略显狼狈地撑在地面的那一瞬,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明渊,身体绷紧的弦如同闪电击发。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只是一个眨眼,他已经极其自然地、迅捷无声地单膝半跪在了距离苏景曜和绥安一步之遥的侧方。这个位置看似在为身形有些不稳的少年稳住阵脚,实则巧妙地用自己的半个身体形成了一层更外缘的缓冲和警戒。他的一条腿微曲前伸,身体的重心微妙地前倾,肩背的肌肉线条在侍卫袍服下清晰流畅地绷起,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目光锐利如隼,不再是之前低垂的恭敬姿态,而是瞬间扫过院中每一个可能产生不稳定因素的角落——尤其是院门、回廊、阴影处,带着一种近乎凛冽的警惕和无声的宣告。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攥起,青筋隐现。
这变化快到极致,也自然到极致。仿佛刚才那递帕子的沉静小侍卫从未存在过,此刻跪在这里的,就是一个最纯粹的、瞬间进入最高戒备状态的皇家侍卫。阳光落在他绷紧的侧脸和挺直的背脊上,反射出一层冷硬的金属光泽。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暴露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爆发的力量和刹那的凝重。
昭永顺一直紧紧锁在女儿身上的目光,这时才微微移开一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落在了苏景曜身上。那目光复杂至极。有未完全敛去的冰寒威压,更深处却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波动——是少年莽撞打破僵局的意外?是外甥怀抱女儿带来的某种失控边缘被强行拉回的庆幸?还是看着
第169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