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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扑进另一个臂弯时,那深不可测的权力巅峰下,一丝几不可查的无力甚至……酸涩?
     他挺拔如山的身形依旧立在原地,那无形的压迫感仍在,但苏楚歆敏锐地察觉到丈夫绷紧的下颌线条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丝。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冰冷似乎也被小外甥那莽撞而灼热的怀抱冲散了几分。
     苏楚歆悄然松了一口气,手背上被烫出的浅淡红痕此刻才后知后觉地传来一点刺痛感。她看着埋在侄子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小身体一抽一抽的女儿,目光中只剩下深重的心疼和疲惫。她没有立刻上前,只是安静地看着。
     明渊单膝点地的姿势稳如磐石,守护的姿态纹丝不动。只有他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能度量出皇帝目光落在苏景曜身上时,那难以言喻的一瞬间停顿,以及其后微妙但确实存在的、空气里那份铁板般压抑的松动。
     哭声在苏景曜温热的怀抱里持续地汹涌,少年被哭得手足无措,只能笨拙却极其用力地拍抚着怀里的小脊背:“好啦好啦,不怕不怕!哥哥在这儿呢!什么坏蛋都被打跑啦!绥安不怕了……再哭就成了小花猫啦!”那刻意哄劝的声音,是少年强作镇定的局促,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足以撕裂冰冷宫廷氛围的暖意。
     小小的身体哭得几乎要痉挛,像要把所有淤积的恐惧、委屈、愤怒和不理解全部倾泻在这一场嚎啕里。她的一只手还紧攥着苏景曜背后昂贵的锦缎衣料,攥得指节泛白。只是在那近乎痉挛的悲伤洪流间隙,那双闭得紧紧、糊满眼泪鼻涕的眼睛,会在某次极度抽噎的瞬间,茫然地掀开一道缝隙。透过模糊的泪水雾气,视野里能看到的,是几步外父亲那双镶着金边的玄黑色龙靴的靴尖。冷硬,沉默,如同冰冷的界碑。
     仿佛被那无声的靴尖刺了一下,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呜咽声里带上了更深重的绝望和抗拒。下一刻,她将自己的脸更深、更重地埋进苏景曜温热柔软的衣襟里,如同幼鸟绝望地扎回它唯一认定的暖巢。小小的、湿漉漉的后脑勺对着那个代表着至高威严的靴尖方向,是无声的逃避,也是壁垒分明的割席。
     那一下细微的震颤和逃避的姿态,清晰地落在了单膝半跪于一旁的明渊眼中。他微微垂下的睫毛,在无人察觉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如同深潭投石,无声地漾开一圈难以辨识的涟漪。
     风刮过廊前新吐的柳条,发出细微的沙声。整个紫宸殿前院像被无形的冰封了。
     那个小小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只余下绥安撕心裂肺的哭泣紧紧吸附在苏景曜颈项间,那声音尖利,却再没了方才的暴戾,只剩无尽的委屈和宣泄,更像一种绝望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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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