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着手中的玉镯,李循甫怅然若失。
元宵日。
李循甫做了盏花灯,欢喜着拎进了皇宫。哪知毛手毛脚的打翻了烛台。火苗窜上,险些烧着了衣服。
李循甫窘迫不已,镯子也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正月方过,江东瘟疫横行。李循甫奉旨前往,替圣上视察民情,抚恤民心。
送别城楼外,依依惜离情。
李循甫将镯子塞进明旒手中,趁机换走了她的方巾。
“等我回长安,就去求父皇赐婚。”
玉镯红灿似血凝。
短短三月,仿佛三年。
这一去,李循甫再未归来。
南陵墓下埋着的,是他昔日的穿戴,和一方装满了胭脂水粉、耳坠发簪的檀木匣子。
明旒郁郁寡欢。李嗣想尽了办法,都难使她再展笑颜。
次年,李嗣改立李循旭为太子。斟酌许久,册封明旒为太子妃。
大婚当日,宫城内外,擂鼓炮竹声阵阵。
李嗣亲为她梳发,木齿断了一根。李嗣手微抖,却还是用那柄残梳梳至了发梢。又替她戴耳饰,不慎竟坠落了一串明珠,剩下一只挂在耳垂上,孤影行单。
明旒泣不成声。
“别哭。这间闺房朕始终为你留着,若是想朕了,就回宫里来看看。”
“明旒…谢…皇上…”
“还称朕皇上,”李嗣勉强而笑,心中愈发苦涩。“朕多想听你和…唤朕声父皇。”
“父皇。”
“哎。”拾起红盖头细致披盖住了凤冠。“往后不在朕身侧,要照顾好自己。”
迎亲队伍至,接了新娘子,又欢闹着离开。
李嗣独酌御花园,空对一弯残月,黯然伤神。
拂袖拭去长琴尘埃,稀稀落落几音,难合曲调。说什么天地广阔,道什么自然斑斓,最终却是连自己也取悦不成。
……
雨尚且能小些了,风还未止息。炉中焚香燃尽,烟雾消散。
崔文换了换怀里油纸伞的位置,依旧恭敬立着。双目半眯,无喜无悲。
“明旒啊,朕视你如己出,自然是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
“朕知你心中一直惦念着循甫。朕不顾及你的感受,将你许配给了循旭,你对朕有怨,朕理解。”
“朕没护好你,所以你就连儿子也不放心交给朕了吗?”
“朕多希望看着墨守长大,可朕已经不能再将他也留至左右…罢了,明旒啊,既然是你的决定,朕遵照便是了…”
12.第五章、明旒不复[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