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示武力,内愚百姓。
这,便是大潜国的治国之道,这便是大潜国的愚民之道。
杜言感觉实在是太可笑了,枉自己还将这些愚民的道理视若珍宝,可笑,可笑。
步履褴褛,走在街头上,杜言的步伐很沉重,哪里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反而像是一个暮霭沉沉的老者。
杜言心重,不得不重。
灯火夜阑珊,佳人幽怨啼。
杜鹃欲泣血,奈何少望帝。
昏暗的灯火烛明,大红色的灯笼放出的烛光带着一股妖艳的魅惑。纸醉金迷,琵琶声起,走过那翠微居门前,杜言与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富庶子弟擦肩而过。
“他的心,是浊的。”
沉重的脚步,继续前行。杜言走到夜市,将那得自李福地的荷包抖开,里面的十数两银子以及几个铜子散落在了柜台上。
“烦劳,将这些银钱都换成干粮大饼。”
“小哥稍等,这十数两银子全部换成干粮?这数目可不少,得有上百斤了。”
掌柜的本来已经要打烊了,却没想到此刻来了杜言这么一个大主顾,赶紧吩咐准备关门的伙计准备去了。
“无妨,给我分成几份,我分几次带走。”
杜言抬抬头,看着那乐呵呵数着银钱肥头大耳的粮店掌柜,用一句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轻吟道:“他的心,也是浊的。”
十份,每一份都有十多斤的干粮大饼。
杜言拿起一份,出了粮店,走到一处小巷尽头,那里,冷得让人的灵魂都颤抖了。一股寒气,不是天地间的寒气,而是人心之寒,是这十几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难民对这人心,对这国度的心寒。
“这气息,好冷。冷得让我的思维念头都似乎要凝固了。”
方才经过时候还不觉得,但是此刻,迎着这十几个难民而去,每前进一步,杜言感觉到的寒气就更彻骨了一分。
而在那些难民的瑟瑟发抖的身躯看来,杜言,仿佛是黑暗之中的一点荧光,虽然气息微弱,但是却是无穷黑暗之中的唯一明灯。
“救……救我们?”
这些难民,从城外逃入元城当中,本以为这元城内的达官贵人很多,稍微发发善心就能够生存下去,等渡过了这个严寒的冬天,开春了就可以回到乡下继续耕种。但是,却不想,这元城内的人心却是比这严冬更加的酷寒。
望着杜言一步步踏来的身影,这些难民本已经不抱生存下去的希望了,但是看到杜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陡然间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来。
“你们的心,不浊,但是……是盲的。”
走到难民前几步,杜言的脚步却是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去,叹息了一声,将干粮放下,转身就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干粮,杜言也都按照这种方式给了那些难民。只留下自己的那一份,回望了这夜夜笙歌的元城中心,迈着步,朝母亲陵墓所在走去。
离开这里,杜言的步伐却是慢慢轻盈起来。方才将干粮给予那些难民的时候,那些难民心中的那股寒气,却是消失一空,全部,都凝聚到了杜言的身上。
这是人心之寒,此刻凝聚在杜言的身上,隐隐地,仿佛是有一股冲天的煞气一般。
第八章 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