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我们都是身不得以。”
“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优卡歪着头,教堂并没有因为昨天的动乱而受到影响,她时不时地回忆曾经的村落已经成为一大片废墟,不然她总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侍奉天主,仅此而已。”纳克回答她。优卡对他的话感到兴意阑珊,圣女殿下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出房间门的迹象,优卡只知道她很伤心,也很累。
但生活还要继续,尽管她身临地狱一般的险境,但自己对发生的这些事似乎适应得很快。也许这只是原则的问题,她只要活着就行,而对某些人来说则不然。
“你们为什么要替他们受洗?”
“不是我,是明加尼主教接纳了他们,他无法选择,也不必做选择。”
“最后一个问题?”优卡看着在教堂里成排的吉尔曼人,目光迷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说祭司吗?”纳克看着司祭端着盆皿在吉尔曼人的头上浇灌,“马提亚福音第二十八章,你们要去使万民做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凡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纳克小声地在优卡耳边说道,“我们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优卡却深深地皱着眉头。
“耶勒神父。”一旁明加尼主教从讲台上走过来,优卡看到明加尼主教忍不住往侧廊下的石柱后缩了缩,她现在脸上已经没有缠着绷带,尽管她觉得明加尼主教早早地知道那位圣女的侍女就是自己,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在某些地方有愧于他。
“主教先生。”纳克礼貌地回应,他们一同站在侧廊下看着施洗的过程,静静地看着混浊的水浇灌在吉尔曼人的头上,又流到地上,流进、填满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石缝。
“其实。”最后还是明加尼主教先开口,“我过去从休姆斯子爵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纳克问。
“我听说因为吉尔曼人抢占了修斯第城堡的缘故,您与圣女才会离开修斯第来到这里。”明加尼主教说着,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但是就我所了解到的,没有一支蛮族会携带武器进入教堂。事实上,如今的罗马帝国已经有诸多领地沦陷,可是因为蛮族们没有丝毫统治领地的经验,所以无论在哪里那些蛮族都会听从神父们的安排。一直以来更易的只是领地内的领主,不变的难道不是教堂还有我们这些神职人员吗?”
优卡听到这里不禁点了点头,纳克也点了点头。
“我想在修斯第的情况应该也跟蒙特卡西诺一样,但是您却从修斯第南下,这样的话修斯第教区又该由谁来组织相应的活动呢?”明加尼主教继续追问道,优卡也悄悄往纳克身边靠了靠。
“还是说在修斯第有蛮族不为享受贵族的生活而来?他们为了战争而战,甚至连教堂里的神父都不放过?”
说道最后明加尼主教的语气已经是相当惊奇,听到这里纳克连忙摆手,小声地说:“自然没有蛮族会这样做。”
“那到底是?”明加尼主教没有给他回旋的余地,这些问题在对方到蒙特卡西诺的时候就一直被明加尼主教藏在心里,他无法放任这样一位神父还有圣女就这样到自己的教区中来。
“因为修斯第教堂早在吉尔曼人南下前就不复存在啦。”纳克不住地叹气。
“修斯第教堂发生了什么事?”明加尼主教追问。
“修斯第教堂发生了什么事?”优卡在心里问,她盯着纳克的脸庞,发现对方眼神呆滞、麻木,有呼唤自中堂起——
“欢迎你们,我的亲人……”
声音回旋激荡,毫无预兆地响起,在教堂间久久不能散去。有那么一刻,优卡觉得这句呼唤自遥远的托勒多而来,到极北的山岭、森林中去,那是因为她能想到最远的地方就是托勒多还有北方。
话语亲密,又似乎恒久存在于天地间,沉浮在无数个世纪之中,从那个身影被钉在十字架开始,到自己命运的尽头。
优卡有一瞬间的失神,随着这句话飘荡在一片苍凉的原野当中,在那里一片片卷云从她身边飞过,消失在身后,猩红的太阳光亮闪耀,明晃晃地照耀在她脸上。
“哈德斯…祭司?”
是吗?原来刚才那句话是祭司先生说的吗?优卡看到多恩姆身着白袍虔诚地跪在地上,替他施洗的祭司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但他仍然久久没有动静。
哈德斯?优卡知道自己并不善于与他人交流,除了明加尼主教还有圣女殿下之外,自己就只认识一个没边的神父和骑士,在蒙特卡西诺原来还有自己认识的祭司吗?
不对,优卡并不知道那位年迈的祭司叫什么名字…她也不可能知道一旁那位年轻的助祭叫做罗德摩尔,还有多恩姆左后方的战士叫基恩,他右后方的战士叫德纳,还有迈恩、拉里特、坎特纳、利特…
她甚至荒廖地觉得跪在那边的多恩姆不是多恩姆…马上她发现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在她眨眼间她只能看到一件白色的长袍散落在地,而这支蛮族的领袖却在教堂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闭上你的双眼。”
有人在身后对她说道,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纳克在对她说话,她想向后看去,却扭不动自己的头,就像在梦里她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眼前可见的一切都是由灵魂中更深层次的意识决定。
“哈…德…斯?”她看到哈特斯祭司朝明加尼主教这边过来,祭司步履蹒跚,像刚到人世不久的婴儿,艰难地迈着步伐,却目标明确!
优卡眼中的光线越来越暗,而祭司眼中却闪烁着银芒,在昏暗的环境中像一道流光划过!他的左手深藏在宽大的黑色斗篷中,在明加尼主教混杂着讶异和恐惧的目光下将怀中银色的匕首抽出,深深地扎进主教的胸口。
“主…教…先生?”
黑色的血液贴着宽大的长袍淌下,主教的体内仿佛有巨大的压力,不然无法解释嫣红的色彩疯狂地涌出,一团粘稠,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砸在优卡的心中。
“先生!”优卡想伸出自己的手,却只能用余光看到自己的双手低垂,无论她的想法多么强烈,她所能做的事情却一件也没有。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优卡害怕,她不甘,也无法接受。
动起来啊,她盯着自己的双臂,好不容易她才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用因为杀害了老子爵而担惊受怕,也没有想要迫害她的人。
她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为生活的全部,可是为什么在明加尼主教身上发生了这些事情?
祭司先生又到底在做什么?
优卡看到中堂里那些接受施洗的吉尔曼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白色的长袍像落叶飘落在地,静静地铺摆在地,又悄悄浸染上一抹嫣红。
她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红色的液体从明加尼主教身上流淌到地上,难过的与石面
第十八章 真理的身影(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