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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都是独自一人面对着清冷的月色,在唏嚅声中度过的。钟凯对她隐瞒了身份的事情她并不着恼,她恼的还是钟凯的变心,既已与自己相恋,却又与方佳不清不楚,既与方佳不清不楚,却又要去相这门亲事。她忽然觉得这世间有好些事她都看不清楚,猜不明白。她可以把繁琐的会务工作料理得井井有条,却难看透这眼前的迷局。钟凯倘对自己无心,两人又分明曾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倘对自己有心,却至今没有一个电话一个解释。她在反复思量着这将近一年来的感情路程,现在回想起来仿佛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若当初不曾相见,便没有如今的感慨万千。然若莹并不明了,但凡动了情的男女,又有哪一对的相遇是对的,又有哪一个不是感慨万千?
      连着几夜的不眠不休,她的精神已极度憔悴,揽镜自照的时候,也常常发起“独上西楼,人比黄花瘦”的感慨来,但她的身体却并没有大脑这么多的感慨,直接向她发出了警告。连日来的睡眠不足,饮食不调,若莹急性胆囊炎的老病又犯了,这病最是让人头疼,总是突然在人们睡梦中偷袭,此时又恰是人体最虚弱的时候。这一次的病较上次更凶猛些,不仅疼得厉害,吐得厉害,更让她发起烧来。痛苦中她本能地摸出手机给钟凯打了电话过去,那边接起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说了声:“疼,好疼……”直到那边传来钟凯的声音她才惊觉过来,连忙挂了电话,一时间心如刀割。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疼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躺在床上,强忍着仿佛要喷涌而出的泪水,静静地挨过了又一个不眠的夜晚。
      钟凯在睡梦中被若莹的来电声惊醒,他大吃了一惊,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接起了电话,当那边传来若莹飘忽的声音时,他的心里一紧:若莹病了吗?他叫着若莹的名字,但对方很快就挂掉了电话。他的心里也如万箭穿过般疼痛不已,若莹一定是病了,她还想起给他打过电话来,她现在最需要他背了她去医院,但是此时他,却远在天涯。他一遍一遍地回想着与若莹相处的一幕幕,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嗔一怒,他忽然觉得自己躲在这里实在太不应该,他想回去,他想回去对若莹说,说什么?说自己没有做过那些龌龊事?还是自己不该在相亲时出口相辱?若莹会相信他吗,会原谅他吗?他又重新心怀忐忑起来。
      天明时分,若莹给梅丽打了个电话,梅丽马上赶了过来。看到虚弱的若莹,吓了一跳,连忙叫了车子送若莹去了医院。一边给康海东打电话请假。康海东听了也想到医院来看看若莹,被若莹拒绝了。梅丽怕若莹心里不舒服,也劝康海东不要过来。
      看过病打过吊针,梅丽把若莹送到家。其时已是中午时分。若莹的疼痛止住了,但仍发着烧,大热的天气身上却冷得直发抖。梅丽放心不下她,不敢去上班,就留下来给她做了点午饭,两个人吃了,又照顾若莹睡下,仍旧在她家里陪着她。没想到康海东还是找来了,他过来的时候,若莹已经在里屋睡下了,只有梅丽在客厅看电视。梅丽见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若莹。”
      “她睡了,不是不让你来嘛。”
      两个人在外头的说话声还是惊动了若莹,她问梅丽和谁说话,梅丽只得回答是康海东。若莹不说话了,康海东此时也不敢吭声了,只静静地在外头和梅丽一起坐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光景,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梅丽开开门一看,门口站了一个中年的男子,后头跟着一个年轻人,梅丽认识,是廖思南,中年男人看了梅丽,奇怪地问她:“江若莹不在?”
      梅丽一听,忙说:“在呢在呢,她病了,在里面睡觉呢,请问你是?”
      廖思南连忙指着梅丽对中年男人说:“江书记,这位是莹莹的同事梅丽,梅丽,这是江若莹的爸爸,听说莹莹病了,我们刚好路过,接她回去。”
      梅丽连忙请他们进来,他们看见屋里还有一个青年男子,就有些疑惑,梅丽忙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她们酒店的总经理康海东,听说若莹病了,过来看看。江书记听了连忙走向前握了握康海东的手说:“谢谢你啊,还这么关心我家莹莹。”说完急忙地向卧室走去。原来若莹听见康海东过来,心里更加不舒服起来。人心里一不舒服,就想家想妈妈。她给她妈妈打了电话过去,希望妈妈来接她回去。宋主任听说女儿病了,心疼得不行,奈何单位公车不能随便用了,坐公交车又不方便,忽然想起早上江书记说起今天到柳县视察,柳县距玉阳只半个小时车程,不如让她爸爸顺道给带她回来。江书记接到宋主任电话的时候,恰好实地视察也接近尾声,准备进行汇报阶段,听说女儿病了,还病得不轻,吓了一跳,哪还有什么心思听什么汇报,吩咐柳县方面将汇报内容以电子版方式发送给小廖,自己忙忙带了秘书开了车子就过来接女儿了。

相隔天涯[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