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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见闻[2/2页]

追忆过往 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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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之。
      我的大爷,也就是我爸的大哥,因为生病,未经允许取了国家给我们家补助的八千块钱。取过之后,也没有告诉我们,只是在我去看望他的时候理直气壮地跟我说:“我又犯病了,去做手术花了好几万。”这笔补助的钱是他帮着办的,我拿到我们家取低保的存折时看到上面的余额有八千多一点。那时候我还未成年,没有身份证,没有银行卡,也不知道怎么取钱,就没有把钱取出来。有一天,大爷来找我说有一个符合我们家情况的补助,他要拿我们家的存折、户口本和我妈妈的身份证去办。我把这些东西递给他时,他心满意足地说:“这次有得有几千。”我以为是这项补助有几千,结果是存折里的钱全都没了,连存折也都被他们毁尸灭迹了。我再去他们家时,他们一家的成年人都耷拉着脸,给我脸色看。再没有之前的嘘寒问暖,亲切关怀,一家人像对待瘟疫一样对待我唾弃,冷言冷语,避之唯恐不及。各自做自己的事,不跟我说话,我一问我们家存折的事就斥责我。过来半年左右吧,我们学校的寄宿生生活补助要用到地亩卡,我去找他要,他和大妈正在吃饭,面无表情地问我:“吃饭了吗?”
      我恐惧而又忐忑地说:“吃过了。”其实没有吃,但是看他和大妈的表情,我早已没有吃的心情和胆量。
      他巴拉着碗里的饭,不急不缓地说:“我一会吃晚饭给你拿。”
      我小心翼翼的坐在桌子旁,他们一脸生气,不说话,我不敢说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十分钟左右,他终于吃完了饭。他起身去到里屋给我找去了。不一会,他拿着一个崭新的红色邮储存折递给我,声音清冷地说:“这是用你妈的身份证办的,户主是你妈。”
      “以前的那个呢?”之前的那个存折户主是我爸。
      “那个没有用,我扔了。”他平静的说,没有一点紧张,亏心和不自然。
      至此,我已无话可说。一来是因为年纪小,没有胆量。二来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能拿到存折已经是我最大的期望了。
      我拿着存折快速地走了。从始至终,我的那个平时话特别多的大妈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的吃着她的饭。
      我知道他们家也缺钱,他生病要花钱。但是他们家比我们家好太多了。他们家在镇上买了地,盖了六间三层小楼房,还有六间瓦房,一个院子,他们家的三个儿女都成家了,也工作多年了。我们家是三个小孩都还在上学,一切的开支全靠母亲微薄的工资和国家补助的一个月四百多元的低保。而且就算是你们要着急用钱,你们也要告诉我们家一声呀。他们不承认有这八千块钱,也不承认自己花了这八千块钱,更别说把钱还给我们了。
      外婆家,我的三个舅舅,妗子对我们三个孩子也是很冷淡,像是对待讨债的,烦的不行。二舅和三舅明着不说,但是行为举止已经将他们的心思表露无遗。过年的时候,我去三舅家玩,表姐把她不要的棉袄给了我一件。我们两个身材差不多,以前她也会把不要的衣服给我穿。表姐看我穿上还挺好,就跟妗子说:“我在江阴还有很多不要的袄呢,弟弟过几天回来,我让他帮忙待会来给妹妹穿。”(他们一家都在江阴工作)
      正在做饭的妗子顿时就生气了,声音很大地说:“你弟可给你带?他自己也有东西要带。你就是没事找事。我看你是闲的了!”
      她说话一点也不避讳我,我当时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的站在那里,等着别人的施舍,自尊心掉落一地。我不是因为贫穷而落泪,是因为她的嘲讽,嫌弃而落泪。我没有求着要表姐的衣服的。
      表姐生气的说:“妈,你怎么了?生那么大气干嘛?”
      妗子又在那儿跟表姐解释,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大了。她没有跟我解释,只是在跟表姐解释,但是她的解释在我看来是欲盖弥彰。
      我不是她的孩子,我也从未要求过她怎么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敏感。其实我很不想要表姐给的那件袄的,但是那件袄真的很好,很暖和,比我所有的任何袄都要好。没有褶皱,没有污迹,看着跟新买的似的。我就这样牺牲自己的自尊把那件袄拿走了。
      年后,姑姑家哥哥和他的妻子还有姑姑的大女婿一起开车来外婆家接妹妹回去过年,当时我也在外婆家。我把妹妹送到村里大舅家,看到大舅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大舅在人群中怒气冲冲地说:“孩子的大爷把他们家的钱全取走了,二大爷卖麦子的钱拿着,你们一家人就这样对待他们这一家的。你们跟他们才是亲的,他们是你们家的人,我们跟他们只是亲戚,亲戚可以不走。”一群人看笑话似的,围观着。我走进人群,看到外公坐在大舅的门前脸部僵硬地陪着笑。对于大舅,他也无可奈何。外公已经年迈,腿上还有疾病,走路不便,以后的生活还得依靠舅舅他们几个。我和妹妹沉默的低着头,内心深感羞愧。眼中的泪水很不争气的往外跑。最后妹妹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回去了。
      大舅的那句话是早就想说了吧。他跟我母亲的关系很不好,多年不说话。母亲小时候给已经成家有孩子的大舅干活,去晚了,大舅对母亲又是打又是骂的。对我更是置之不理,或是一副主人对待下人的姿态指使我干活。早年大舅有点钱,最先把瓦房换成了平房,他很骄傲,看不起我们家。可是他第二个儿子二婚的时候,他没钱有找我们家借的钱,还夸了我爸爸一句,后来我们家有变的一穷二白,他又恢复了以前的姿态。
      爷爷,说到这个词我都不想叫出口。我的爷爷,我从小到大对他的印象就是好吃懒做,喜欢吸烟喝酒打麻将,没有固定的衣服,逮到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不管男女式,一直穿到衣服外面有一层黝黑的油污,灰尘,就把衣服扔了,很少洗衣服。曾经他把我妈妈怀我妹妹是穿的特别胖的衣服拿去穿。有点木匠的手艺,但是从来就不好好的坐家具,做的椅子既不美观,也不耐用,就是一块木板打几个眼,按上椅子腿。没有任何的作为,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全靠我的太爷爷养大的。太爷爷会木匠手艺,帮别人做家具养活一大家子。种地不管不问,每天有空就去打牌。庄稼地里草都比庄稼还高,虫子把庄稼都吃的叶子稀少。最后收成自然可想而知了。不过他从来都担心没有东西吃。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逮谁家的东西就不给了。经常到大女儿家蹭饭,技巧娴熟。大半天不去,非得等到饭点才去,到地正好赶上吃饭。走的时候看到有什么好东西,顺便就拿走了。
      住在我们家里,好多年了,也不去别人家住。老大媳妇强势,老二媳妇泼辣厉害,老三媳妇从来都不搭理他,就我妈软糯。常年没有人在家里,他把我们家种的树全给卖了,卖的钱全部自己拿着了,我妹妹管他要点零花钱都不给。好不容易给个几块钱到处炫耀“我给俺孙女五块钱了。”能炫耀个把月。这些树都是我小时候,我爸爸种的。
      我弟弟在县城当网管的时候,不干的时候让他去接。他把我弟弟的工资结了,两千多块钱,他拿着就不给了。我弟弟想外出打工连路费都不给,后来还是大姑说他,他才不情不愿地给了我弟弟一千块钱。
      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靠他娶上的媳妇。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时就是在他住的两间小土坯房里,一间还破了一大块,露着天。我出生后,父亲要盖房子,他说啥都不同意,拦在拉砖头的拖拉机前头要死要活的。他怕我爸爸把他养的一头牛给卖了盖房子,就把牛牵到别的庄他认识的人家里。人家没有给他喂牛,半个月后,我爸知道后去牵牛的时候,牛都饿脱相了。后来,我爸用几年的时间把盖房子欠的钱还上的。
      我爸生病时给我爸爸买的吃的,我爸爸生病没胃口,他一点也不客气的就吃了。有时候都不问我爸吃不吃就自己先吃了。
      ------题外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人生就是如此不尽如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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