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林的嘴剧烈动起来。
苏小同对樱子说,“他好像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樱子说,“你看看他舌头,是不是咬断了?医院里常接到咬断舌头的死硬分子。”
苏小同掰开张木林的嘴,让樱子看,“舌头好好的。”
“脏死了,臭死了。”樱子只看了一眼,赶紧扭过头去。
苏小同捏张木林的两腮。
樱子说,“没有嘴还有手。”
樱子在桌上拿过来纸和笔给张木林,“写出那个用弹弓打死太郎的少年在哪里?”
张木林的手僵硬,拿不住笔。
樱子气急败坏地掰张木林的手指头,“让你给我装?”
张木林疼得大张着嘴叫,但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此刻的樱子非常地凶狠。
苏小同拉开樱子,握住张木林的手,“你握一下握的手?”
张木林握不住。
“你抬一下胳膊?”
张木林的胳臂很勉强抬高了一点。
苏小同扶张木林坐起来,解开头上的绷带,查看了一下伤口,对樱子说,“他的头有损伤,大概血压迫了脑神经,嘴和手都不听指挥了。”
樱子生气地说,“我不信,他装的。”
苏小同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仔细地给张木林缠好绷带,例行公事地对张木林说,“嘴和手不听使唤,是你头有伤,养养,多锻炼”。
张木林“啊啊”点头。
樱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知所措。
苏小同对樱子说,“我们走。”
“不能这样就走了,他装的,给他打药。”樱子叫嚣着说。
苏小同把樱子拉到一边,温和地说,“打药有什么用呢?不会说,不能写。”
“药已经打开了,总不能废了?”
“好,打掉。”苏小同无奈地叹了一声,抓过张木林胳膊,一针下去,张木林倒下去了。
樱子有些慌神,“他不会死吧?”
苏小同抓住樱子的手,“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对,赶紧离开。”
苏小同拉着樱子急忙出了铁门后,靠在墙上大喘着粗气。
樱子嘟囔着说,“死了就死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苏小同说,“这是一条生命啊!我是医生!”
“行啦,那老头能活着呢,不会死的。就是死了,谁知道是我们害的?谁看见了?”樱子说着,向铁门那边瞭望,这才发现只有一个兵,便问,“下野呢?”
那个兵说,“下野君去厕所了。”
樱子说,“你要听下野君的。”
“哎!”那兵点了一下头。
“走吧,走吧,”樱子催促苏小同,“时间还来得及看电影,看场电影,压压惊,你说这是什么事?”
苏小同扭身看去路的时候,看见拐弯处一个端着药盘子的人影一闪,不见了。苏小同立即用一只胳膊拦住了樱子的腰。樱子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向他射了一下,就势靠过来。
樱子问,“你忽然……这是怎么了?”
苏小同说,“我忽然觉得我们是这医院最紧密的人。”
“为什么?”
“我们共同做了一件非常冒险非常秘密的事。”
“你觉得很刺激?”
“我觉得我不是我了,跟小孩一样,有了好奇心。”
“以后我带你再产生好奇心。”
“我看算了,这种好奇心会害死我的。”
“有我,你就别怕。”
下了二楼,苏小同远远看见护士长办公室的灯灭了,但当他们走过去了,也没有人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你要找水妖,我有一个办法,”苏小同对樱子说,“水妖肯定在可以进入张木林病房的名单里。”
“我想到了,但搞不到。”
苏小同说,“下野肯定知道,要不,他怎么知道谁可以进,谁又不可以进呢?”
“我问过了,他不肯告诉我。”
“呃,那就不要硬问了。”
苏小同以也许出了人命心情不好和明天的手术还需要再准备的理由,推掉了看电影,留在了办公室。
苏小同站在窗前,看到樱子出了大门,便关了灯,下楼走进花园里,站在树的黑影里,看着张木林和护士长的窗口。
当苏小同抓住张木林的手,让张木林握一下的时候,张木林的中指尖狠狠挖了一下他的手心,向他表明他是装的,他已经认出他来了。苏小同已经猜到张木林下一步想干什么?但这会不会是与樱子合谋的圈套呢?
护士长办公室的灯又亮了。
然后张木林病房的窗帘上映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半个小时后,顶头的那个窗口映出了男女纠缠的影子。
护士长办公室的灯息掉,已经是凌晨了。
会是男女偷情那样简单吗?快冻僵的苏小同思索着要不要告诉樱子。
16 苏小同见到张木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