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龟田院长在电话里通知苏小同,本田中佐找他,请他到重监室去一趟。
本田?苏小同脑子急速转起来,是昨晚的事暴露了?是那个端着药盘的影子报告给本田的?是樱子告诉本田的?还是另有其人?苏小同不寒而栗了。
“你怎么不应声?没听清楚吗?你在听吗?”龟田院长在电话中问。
“是的,”苏小同缓过神来说,“重监什么意思?跟重症一样吗?本田的人脑损伤了?”
“呃,你刚来的,也难怪你不知道,我们医院有一块的病房是供梅机关和宪兵队用的,里面住的是重要的抗日分子,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
“为什么让我去?我正在准备下午的手术。”
“是本田中佐点名让你去的,那里有一个抗日分子,掌握有重要情报,大概是因为脑损伤说不出话,也写不了字。你去检查一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上三楼,左拐进铁门。”
“好的,我挂电话了。”
“别急,”龟田犹豫了一下说,“梅机关的人心狠手辣,大概是刑讯时被打伤的,你只管看病,别说多余的话。”院长放下了电话。
苏小同相信院长说的是真话,但本田对院长说的是真的吗?这些天他观察到,龟田院长是无奈卷进这场战争来到上海的,与田中、三木和本田不一样。
本田看上去很斯文,但能在梅机关任中佐,大概是做事与外表不符,这是苏小同见到本田的第一印象。目光如深渊一样的细长眼睛,尖下巴,被阴暗捂出的苍白脸色,一般人是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的。
苏小同拿起电话,打给樱子。
樱子惊喜地说,“本田让你去给张木林检查?好事啊,不管如何,你就说张木林脑袋有问题,要治疗,以后我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见张木林了?发现水妖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多了。当然,做试验是人不知鬼不觉的。”
苏小同生气地打断樱子的话,“昨晚的事你告诉本田了?”
“没有啊,”樱子愣怔了一会,“不对啊,我们刚发现了张木林脑损伤,本田怎么就叫你去呢?他们早干嘛去了?那病房里有监听器?没有啊,我把左邻右舍都检查过的,没有人监听啊。”
“樱子,别瞎嚷嚷,我去了就知道了。”苏小同故作烦恼地说。
“别怕,也许是巧合,万一本田知道了问起,你就按事先我们说的那样,把事情推给我。”樱子仗义地说。
“什么叫推给你?本来事情就是。”苏小同挂断了电话。为了完成任务,他必须要保护好自己,樱子的态度让他放心了。
本田站在铁门边,很谦卑地将苏小同迎进了重监室。
重监室在张木林病房的对面,里面摆设像中国的客厅,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本田亲自给苏小同斟茶。
提到张木林,本田悲悯地说,“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为了赶走我们这些侵略者,受尽了折磨。你一定要把老人家这里治好。”本田指了指自己的头。
苏小同说,“我是医生,一定尽职。”
“我也是在尽职,效忠天皇。”本田似乎在求得苏小同的理解。
“呃,理解,我们都是帝人。”苏小同说。
本田叹了一口气,“也许老人家是给我们装疯卖傻,我相信你能得出正确结论的,伪装是逃不过医生的眼睛的。”
“是的。”
“不管哪种情况,我都希望老人家有一个美好的晚年,当然,这取决于他,他实在要与我们帝国作对,只有遗憾了。”
“那是你们的事,我是医生,在我眼里,病人就是病人,我不管其他。”苏小同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冷淡。
“加藤君,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做好你的医生,就足够了。”
“这样很好。我们现在就去给这位老人看病。”苏小同站了起来。
“加藤君,请先坐下,”本田拉扯了一下苏小同的白大褂,“看见加藤君,我想起了一件事,听说您跟父亲在上海的时候,与苏府住邻居,还有印象吗?”
“这个……我,”苏小同欲说又止,沉下了脸。
“我忘了,三木对我说过,对不起。”
果不其然,本田没有忘记养父与苏大同的疑点,这是苏小同的软肋,他内心有些慌张,最好的办法就是截断话题脱身。
“我还要准备下午的手术,如果那位老人不急,就放明天吧!下午的手术大概时间比较长。”苏小同再次站起来,做出这次一定要走了的倾向。
“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请!”本田站了起来。
张木林还像昨天那样躺着,紧闭着眼睛。
本田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老人家,我们大日本最好的脑外科医生看您来了。”
张木林睁看眼睛,木然地看着苏小同。
苏小同也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我是加藤医生,请您坐起来,我给您看看头上的伤。”
张木林闭上了眼睛,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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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两人演双簧瞒天过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