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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三木又听了小同一个主意[1/2页]

代号夜鳽 果在林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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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子是苏小同到上海后感到的第一个危险人物,他认为,樱子死缠他,让他不舒服,并不只是因为太郎。苏小同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樱子为什么要搜查他的箱子和衣服?如果她是本田的人,她何必又要告诉他,每一个进东亚医院的人都要经过梅机关的审查?还向他透漏了那些危险信息?
      苏小同躺在床上,面对着窗外的黑夜,回想着樱子的话。夜深人静,房门紧关着,灯黑着,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敢放开白天死压在躯壳里的东西,他感到自己的躯壳越来越像是钢铁做的,坚硬、冰凉。夜莺说,你是夜鳽,如果不需要你随机应变处理问题,就要全部压在躯壳里,到了晚上,安全了,再放出来。现在苏小同感到,只有晚上回到酒店里,无人面对,上了床,关了灯,才是安全的。只要他走出去,就面临着危险。
      是的,他从樱子这个危险人物那里看到了一种危险正从看不见的地方向他扑来,他没有心思为哥哥的死悔恨自己,没有心思痛恨养父杀了哥哥,他急速地寻找着哥哥的鲁莽举动会对他带来什么后果?他的到来,会引起本田对养父的杀人灭口的疑问重新调查,而养父的“偷梁换柱”是经不起本田的调查的。那样,他将失去加藤千野的外衣,只能做一个被严密监视的医生。
      还有,哥哥可以对养父编一堆谎话,说明他是怎么摸过来的,而弟弟一无所知,但只要养父去樱花医院了解,谁能保证没有人看到一个瘦长脸高颧骨的男人找过他?也有可能来上海,他那个假期从英国回来的事情会不会败露?在他来上海之前,夜莺已经对静安路这条街摸过底了,在战争欲来的时候,老户的大户人家都逃往香港、国外了,只有苏府是个例外,苏家当家的脾气倔强,这是我自己的家,我为什么要逃走让给日本人?小户人家都逃到乡下老家或别的什么地方了。战争爆发后,死了一部分,总之逃的逃了,死的死了,静安路被日本军征用过,那些剩余的,也被赶走了。现在住在这条街上的基本是新面孔,所以,苏小同回到静安路是安全的。尽管如此,如果养父来过上海,执意要找苏府曾经的左邻右舍,蛛丝马迹还是会找到的。
      那么,养父到底做没做这些?现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苏小同仔细回忆,他与养父虽然一个家,但中日开战后,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而且他知道自己身世已经有十年了,早已淡定,没有什么地方会让养父看出他知道了身世。苏小同又回忆了医院方面,养父是一个名人,如果养父来过医院,那么多眼尖耳灵的学生,会告诉他的。至于上海,没有听说过养父来过上海。
      养父杀人灭口,目的就是让他的身世不为人所知,如果他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还会杀人吗?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还会做他的外衣保护他吗?
      应该是养父求了田中杀哥哥的,但养父对田中讲的理由是什么?养父为什么不求三木?杀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三木更直接一些。田中没有在他面前对这件事只字未提,可见他是向养父承诺过要对他保守这个秘密,难道父亲只是为了在他面前扮演一个善良的人?
      想到水妖,让苏小同感到有一种强大的无形的恐慌压迫了自己,樱子的话,使他一直想的问题“既然东亚医院那么危险,水妖为什么不离开呢?比如进梅机。”有了答案,水妖把自己当诱饵引鱼儿上钩,而且次次得手,这是一个多么的火眼金睛、狡猾诡计多端的人呢?他是医院一个新人,水妖会不会已经看穿了他,做好了圈套等着他钻呢?
      苏小同不由想到了樱子,她会不会是水妖?白天给他所说的一切是一个套,那么,这个套可太高明了,因为他已经产生了从她那里找线索的想法,以前的特工,会不会都跟他一样,想从她那里找线索,结果咬钩了。苏小同想到这,庆幸自己没有表示出对水妖的兴趣。
      还有,樱子说,她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不管是不是给他下的套,日军掌握了对太郎打弹弓的少年的相貌特征和身世是真的。
      苏奇很危险。
      第二天,苏小同趁午间休息的时候,去了尼洋渔铺。渔铺开到医院附近,就是为了与苏小同联络方便的。
      夜莺对苏小同说,苏大同去日本是为了鼓动你参加“朋友再会”组织的,目的也是水妖,但组织没有同意他在鼓动你不成的情况下去找加藤千野,苏大同在医院那种地方没有任何特长,只能做勤杂工,而一个勤杂工是完不成挖出水妖的任务的,但苏大同一意孤行。
      夜莺说,“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们初次见面,在上岛咖啡馆,我为什么要观察你那么长时间?如果你跟你哥哥的性格一样,我就会合上书走掉。想想我在咖啡馆给你说的话,那不是我跟你聊家常,我是在观察你的耐心,我真怕你跟你哥哥一样?我不告诉你,你哥哥是怎么死的?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参杂太多的个人情绪,在手术中露出马脚。到上海后也是一样,复仇不利于工作。”
      苏小同提出赶紧想办法送苏奇去英国,夜莺说,已经联系好了船,走时让你见一面,你就安心做你的事情吧。
      夜莺与苏小同的想法一致,对水妖不能轻举妄动,以静制动,等待机会。目前要做的是救出张木林。
      苏小同告诉夜莺,他想了一个办法。
      这天晚上,苏小同提了三木喜欢吃的日本菜去了宪兵队,是他提前与三木打电话约好的。
      自从去宪兵队跟三木进过审讯室,苏小同经常被恶梦惊醒。虽然他受过训练,早已做好思想准备,但亲临血淋淋的真实现场,他还是非常害怕的。每次走进宪兵队,他都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暴露了,他也会跟被关的同志一样,毫无疑问,田中和三木都会像对待同志那样对待他,如果他能经受住折磨,也会经历水妖的迷幻,他会不会像英才那样,一头撞死?
      尽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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