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同的脏扫把碰着他的白裤子了，他没压住火。我不信，太郎不是一个性格粗暴的人，他那天心情很好，是找来找我看电影的。”
苏小同问，“是在医院那个地方？”
“一进大门的路上。我是看见的，因为我正在窗口向外瞭望，太郎穿着一身白西装，太郎平时是很讲究的，约我的时候不穿军装，他说有杀气，不适宜爱情。太郎进门后，苏大同停止了扫地，站在一边，哈着腰等太郎走过去。”
“你为什么给我讲这些？”
“因为你是加藤教授的儿子。”
“你恨我父亲？”
“我猜是你父亲让田中杀苏大同，田中交给了太郎。你是田中的救命恩人啊！”
“太郎的死，跟我父亲要杀苏大同有关系？”
“当然。”
“为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
苏小同想了想说，“这样，怎么能说苏大同是最后一个特工呢？”
“是后来他们组织有一个人被水妖俘获了。是本田告诉我的。从此，不管谁进东亚医院，都要梅机关审查。”
“既然水妖在医院这么危险，为什么不转移走？比如梅机关。”
“本田说，是水妖不离开，水妖说没有人能捉住他，他就当这样的诱饵，不断地抓咬钩的鱼。你说这水妖是人是鬼啊？”
“是比鬼更可怕的人。”
“从苏大同之后，再无特工进来了，这医院平静得都无聊了。也是，进不来了，从苏大同之后，谁介绍的，都要经过梅机关审查，本田不敢听水妖的，咬钩的鱼多了，后来的鱼还能咬钩吗？”
“我是通过梅机关审查了？”
樱子笑了笑，“不知道。不要以为你是东京来的，是了不得的脑外科医生，是加藤教授的儿子，就没人敢动你，就没有人怀疑你。我就敢动你。”樱子将手指定型成一把枪，点在苏小同的脑门上。
苏小同说，“审查是好事，有定论，明明白白。最好你也参加。”
“为什么我也参加？”
“你在樱花医院有人啊，去查，随便查，别在这跟我套话。”苏小同甩掉樱子顶在脑门上的手，拂袖而去。苏小同终于找到了离开樱子的理由，他忍受不了啦，“哥哥！“他心里哭叫着，他必须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樱子追上苏小同，挽住他的胳臂，“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记得！”
“今晚兑现。”
“改天，一定。”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我突然胃有点疼。”
“去拿点药吃，一会就过去了，我经常这样的，你看，我在昨天就把电影票买好了，座位特别好。你看。今天晚上的。”樱子向苏小同摇晃着手里的两张电影票。
“多少钱？我把钱给你。”苏小同说。
“这次算我请你，打赌的放下一次吧？”
这个女人把下一次都缠上了。
苏小同以胃疼为由，离开医院，回到酒店。
当最初的悲伤过后，苏小同想到甩不掉的樱子，这个女人对水妖那么感兴趣，也许从她身上会发现线索。
苏小同在彩虹酒店吃完晚饭，来到了电影院门前，看到有卖糖炒栗子的，就卖了一包。看电影的时候，剥一颗，递给樱子，再剥一颗……
黑暗中，樱子抓住了他的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没有做好太郎的手术。对不起。”
“你坐的这个位子，就是太郎的位置。”樱子幽幽地说。
苏小同说，“这个我已经想到了。”
“现在，我有点恍惚，我感到是太郎坐在我旁边，给我剥栗子。那么，你这是为什么？”
苏小同死盯着幕布，不知如何回答。屏幕上一个女人问一个男人，你这是因为爱我吗？
“如果这样能让你感到好受一些，就当是太郎吧。”苏小同说。
“说的对，我现在就当你是太郎。”樱子靠在了苏小同身上，握住了苏小同的手。
苏小同挺直着身子，呆呆盯着幕布，手任由樱子摆弄。直到电影结束，他都像木头人一样。
走出了电影院，樱子拒绝坐黄包车，要沿街走一走，苏小同就陪着她走。
走了一会路，樱子站住了，樱子说，“太郎就是在这里倒下的，我在旁边，我们刚看完电影，想走一走。“
这是一个小巷子口，苏小同望过去，巷子没有几盏路灯，幽深幽深的，一个能上蹿下跳的少年逃掉，不是难事。
“我看得很清楚，是一个少年，太郎开了几枪，就倒下去了，就倒在你的脚下。”
苏小同让开“脚下”看了看，没有任何特点，也只有樱子能记得这样肯定。
“那个少年并没有立即跑，他好像猜到中弹的太郎会打不中他，他站在路灯下，就是那盏，看着太郎倒下去，才跑进了那个巷子。我看清了他的脸，跟苏大同很像，高颧骨，瘦长脸，一定是苏大同的儿子。太郎枪杀他父亲的时候，他一定看见了，他家就是苏府啊，医院的围墙只是铁栅栏。他一定一直盯着太郎，看到我们去看电影了，看到我们在街上走。这就是太郎的死跟你父亲的关系。”
“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樱子冷笑道，“我不要道歉，我等你父亲来，听说你父亲要来了。”
“不知道。”
“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对你父亲讲，我会当面对他说的。”
“一定。其实我们父子就像老师跟学生的关系，我的事也很少对他讲。”
“我的太郎你是见过的，非常的英俊，我们拥抱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太低，总要踮起脚尖。”
樱子说着向天看去，苏小同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樱子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的泪水。
寒风吹乱了樱子的长发，苏小同帮她整理到脑后，“回去吧，我帮你叫黄包车。”
樱子搂住苏小同的肩，扬起头问，“加藤医生，我问你，太郎的伤很重吗？”
苏小同面对樱子，但似乎又显得用气不足，于是偏了一点头，避开她的眼睛，盯着她的肩。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手术做的不好。”他就这样盯着她的肩，又重复了这句话。
11 樱子死缠苏小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