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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夜莺老太俘获千野[1/2页]

代号夜鳽 果在林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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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又一台救治从中国战场上转来的脑损伤手术中,千野几次停顿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前所未有的。
      我想干什么?千野回过神来后,出了一身冷汗。
      千野发现他根本没有能力让自己变成魔鬼。站上了手术台,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起来,每当他试图怠慢一点,立即被一条鞭子抽打。手术做完,浑身的,千野感到那不是冷汗,是血,是被一条叫医生的鞭子抽出来的血。千野没有换衣服,抓了大衣,到了樱花园。
      樱花园的尽头,有几个孩子堆雪人。他想起了哥哥带着他和真正的千野堆雪人的情形,他让哥哥失望了。面对要拯救的生命的罪孽感和日军屠刀下失去的生命的罪孽感在他心里日夜撕扯,他感到精神要崩溃了。
      千野闭上了眼睛。一阵寒风穿过树枝,变成细微的却是尖利的冰冷钻进他的大衣,与冷汗握手,谋杀他的体温。这让千野感到惬意,他想,就这样死了吧,最近东京的天气是足以冻死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有人走过来了,这个人的脚步很轻,越来越近,停在了他的面前。
      千野没有睁眼,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这个人静了一会,好像是犹豫该不该叫醒他,然后走了。
      等脚步声远了,千野睁开了眼睛,大衣上面的口袋里插着一个小树枝,什么意思呢?刚才的感觉是一个成年人,不像是小孩子来闹着玩。
      千野突然想到了组织,拿掉树枝,两个指头伸进口袋,指尖触到了一点东西。
      是一小片纸,上面有一行英文:你累了,喝杯咖啡。井上路上岛咖啡馆。右下角用中文写着四个字:再会朋友。
      这样的邀请方式本身就说明了不同寻常,中文“再会朋友”是向他说明要见的是中国人或者是要谈与中国有关的事。是哥哥提到的组织出现了。千野浑身一阵颤抖,不由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樱花园里空无一人。那几个堆雪人的孩子没了影,一个雪人立在那里,但他明白,一定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千野有些恐惧,虽然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组织的管理,但这样一个活动在敌人心脏的抗日组织,一旦加入,是没有退路的。他已经试过了,自己变不成魔鬼,但那种骨连骨的疼痛和召唤的声音又使他不由迈开了脚步。
      上岛咖啡馆不远,很快就到了。在路上,千野飞快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门口站着一位外国老人,雪白的头发很茂密,当千野要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他向日本人那样,弓了一下腰,“您请!”
      千野纳闷,咖啡馆怎么请了一个外国老人做门迎?
      这个生意不错的咖啡馆,此刻却只有一位客人。客人是一位白发老夫人,坐在一个临马路的窗前,静静地看书。
      千野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来,要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喝着,他得意地想,我可能真有些特工天分,坐在这里,谁进门我看见谁,可谁并不能一眼看到我。咖啡喝完了,却没有一个人进来。千野有些生气。
      “年轻人,要不坐这边来?”那位老夫人对千野发出邀请。
      “谢谢,我朋友很快就来了。”
      “天太冷,路上结冰了,你朋友可能要耽误,为什么不能边聊天边再会朋友?”
      老夫人的最后四个字让千野听明白了,邀请他的是这位老夫人,而他已经被人家观察多时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组织里有这样的老太太,而且还一定是个责人。
      “你不要以为与老人就没话可聊,你看我是一般的老太太吗?”
      老夫人看上去确实不一般,西洋式的白色裙式毛呢大衣,头上戴顶红色的巴黎绒帽,抹着鲜艳的口红。看眉目,即是一个老太太,也是很漂亮的。保养的很好的皮肤,散发的高级香水味,优雅的气质,说明着她出入于富足的贵门。
      “用英语聊天没问题吧?”老夫人用英语问。
      千野点头。
      老夫人从小手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地烟盒,抽出一只烟,向千野示意,千野摆摆手,老夫人笑笑说,你是大夫,抽烟对身体不好。
      老夫人又从小包里摸出一只打火机,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隔着烟雾,微笑地看着千野说,“的确,像你妈妈,眉目清秀,气质文雅。不像你父亲和你哥哥,老长的脸,颧骨彪悍,相貌个性太强,不适合做特工。呃,性格也像你妈妈,适合做特工。”
      老夫人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赞赏着千野。表情和语气都想多年未见的邻家大婶。千野紧张地心情放松了一些。
      老夫人抽完了烟,将烟盒和打火机推到一边,搅了搅杯里的咖啡,小喝一口,“有点苦,你要不要加点糖?”
      “不用,我喜欢苦味。”
      “我也是。”
      沉默起来。
      各自搅着咖啡,一点一点地喝。
      “我有一个女儿,”老夫人好像是没话找话,放下咖啡勺,从脖子上摘下掩在大衣里的怀表,打开后面的壳,递给千野,“你看,多漂亮啊!”
      这是一块特制的黄金怀表,壳后面镶嵌着一张小照片,一位姑娘甜蜜地笑着。
      千野把怀表递给老夫人,“的确很漂亮,有些像您,他爸爸是英国人吗?”
      “你为什么说是英国人?”
      “因为您的英语很地道。”
      老夫人点点头,自豪地说,“我女儿不但漂亮,还很能干,可以称得上是女中豪杰,都是他爸爸宠的。”
      “呃”。千野应着声。
      “我女儿的未婚夫是中国人,他们是剑桥大学的同学,家在上海,他本人现在在中国。”
      “呃”,千野不知道这老夫人要把闲话扯到什么时候?
      “朋友再会”老夫人停顿了一下,“就是我女儿参与组建的。”
      千野搅动咖啡的勺子停了下来。
      “年轻人,我看上你了,现在我开始向你介绍我们的组织。”老夫人严肃起来。
      “如果属于组织秘密,您就不要给我介绍了,我不是你们组织成员。”千野不想因知道了组织秘密而无法后退。
      “不是秘密,我们向全世界就是这样说的。”老夫人说。
      “朋友再会”是一个自发的反高级特工组织,成员都是志愿者,各自有各自的职业,组织经费由成员自愿捐献,完成任务的花费自己承担。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老夫人的代号叫夜莺。
      “你的代号叫夜鳽。”老夫人说。
      “不,你还没有问我的情况?我马上要离开日本去英国了。”千野滚动着喉结说。
      老夫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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