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这些时日,因为临近冬日,日子冷了些,来的人也就少了。这个时间点上,只有恰逢节气,族中会有零零散散的人来燃些火木,取暖畅聊。而今日,未逢时节,这座高台,来的人也就只有谦悠与族长两人了。
“来,给爷喝两口,爷爷看你能不能喝完半罐。”说完便对着昨非河笑起来了,看着这昨非河眼神迷离起来。
昨非河的清风潇潇洒洒穿过河岸柳树嫩绿的枝丫,融进这烈酒的酒香中,钻进小谦悠和族长爷爷的鼻子里,青鸟在柳岸上鸣唱着,声音飘飘荡荡悬在这一老一少的耳朵中,柳枝垂在昨非河中,也垂在这一老一少的眼眸里。
族长一身灰衣,清风戏弄着长袖,让它不住的摆动着。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遮住了他乱蓬蓬的头发。谦悠穿着一身兽皮衣裳,黑色的小棉鞋包裹着的小脚丫往石椅上抬了抬。不时有些落叶随风掠过两人的眼前,在他两的眼中定格出一幅幅田园江水图。喝下的每一杯酒,都是一副画卷。
昏昏沉沉的夕阳,像喝醉了般,往下斜了斜。一老一少坐在高台的石阶上,这场景在小谦悠将来纵情山河时总能想到如今的场景,总会感动于此时景好情好的时光。
“来,干了这半罐,地窖中老酒你能拿多少拿多少。行不,孙子。”族长用手爱惜的敲打了一下小谦悠的光头。
“别,老族长咱还是喝酒,真男儿,对酒岂能闲谈。”谦悠吃痛,两只小手盖在头上,一脸防备地看着族长爷爷。
老族长未等小谦悠说完,便拖着酒坛,一饮便是一大口,嘴中喃喃道,“好啊,好啊。”小谦悠闻着酒香,耐不住,拖着拿半坛酒也是一饮便一大口。突然,小谦悠顿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一阵干呕,红红的脸蛋将平时的奶气掩盖,嘴角的奶渍也被香酒洗净。老族长一见,笑着说:“好男儿,够豪迈,一饮便是一阵天昏地暗啊。一吐气………全是奶气。哈哈。”
“这酒啊,果然好东西。”小谦悠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难怪大人都喜欢喝,喝了之后浑身舒坦。就是晕沉沉的不好。”
可是旁边老村长虽然明面上笑着但心里以一种看怪物的样子看着他,居然没醉,这酒,就算仅一口,也只有村中少数人喝酒的老酒鬼,或者强健的壮汉才可一杯不倒。如今这一个小娃,一大口,居然未醉,倒也是怪事儿。“来,再来两口。”小谦悠缓过劲,便连着喝了两大口,过了第一次的呛鼻,辣喉之后,让小谦悠感觉也开始享受佳酿带给他的满足,一身暖洋洋的,感觉浑身轻松。感觉像是要化在这晚风中。
灯火摇曳,这一喝,便从黄昏喝到了深夜。月光映在谦悠红脸蛋上。草中传来一阵一阵蝈蝈的叫声。“舒坦不。”族长呆呆的望着喝完半罐香酒的谦悠。
“舒坦,舒坦。浑身舒坦,再来两半罐。”谦悠迷迷糊糊的说道
“啥,你还要喝一罐?”老族长拖着他被惊掉的下巴呆呆的问。
“啥一罐啊,我说的是两半罐,不是一罐。一罐是一罐,两半罐是两半罐,爷爷你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爷爷肯定是醉了。原来村中说的老酒鬼这么差劲啊。”小谦悠鄙视的说道。
“哈哈,是啊,醉了醉了,添一杯新酒,醉一路颠簸,枯一株老木,放一朝清悠。谁不醉呢?活久了,谁都得醉。”
“瞎磨磨啥呢,看来真的醉了。”小谦悠眯着眼,趴在石桌上说着。
“谦村男儿,喝酒岂能不当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你这奶娃懂不了。”老族长爷爷微微笑着。对这个小孙子是满满的溺爱。
“啥,对酒当哥?我知道,你看你这老酒鬼就醉了,我现在还没醉,也算是个老老酒鬼,老老酒鬼算不算老酒鬼哥哥?,我现在岂不是也是与爷爷对酒当哥?还不快叫声哥哥。”小谦悠胡言乱语,意识模糊。
族长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啥对酒当歌原来是这样解释的。
经过一阵“洽谈”最终老族长也是履行承诺,但并不是什么对酒当哥,而是叫谦悠去地窖中能拿多少拿多少老酒。虽然肉痛,但还是给了。
谦悠在族长心中,就如他的亲孙子。
幽幽夜色中,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就是满身酒味,也盖不住他奶里奶气的模样。抱着齐人高的半坛子酒,摇晃进家门,红烫烫的脸说着“舒坦,舒坦。”像极了谦龙喝醉之后的模样。
身后,族长欣慰的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但转眼间,便是欲哭无泪的表情。“老子的半坛老酒啊,老子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啊。我滴乖乖啊。”
毕竟那酒可是稀珍得不行,若不是谦悠来要。任是天王老子来了,族长也会笑着说个“不”字。
第二章 谦族男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