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
钱拿的也痛快,我们把记下的地址电话和简单家庭情况交给夏德良后,第二天他就会给钱。当然不是全部按人头,有些他觉得不适合放钩子的人会被踢掉。即使这样,每天一两千块轻松拿到手。
说我们发了疯,这不夸张。
“您好。我是市委非典特别小组的工作人员。政府对你们的情况非常重视,也对你们被隔离这段时间耽误的经济和其他一些问题很关注。市里下了文件,每位被隔离的群众都可以领到五千块的补助金。所以我想问问您家里的电话,方便的话把家里成员的简单情况也说一遍。”
词大概是这样,夏德良教给我们背的。至于为什么非得问出家里的电话,夏德良并没有告诉我们。一般下钩子骗人,大多不愿牵扯太多。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们的借口是送钱,只要不是自己掏钱,很少有人还会去琢磨自己意外拿到的钱是否合理。如果真有这种人,我倒情愿认为自己生活在公社年代。
白天抄电话,晚上睡姑娘,在时代玩的时候,兴起了,我们通常直接砸一叠票子在吧台,“剩下的当小费。”
不过可以相信,基本剩不了多少。装逼的方式而已,我们不在乎别人的讥笑,自己觉得爽。包括一开始不屑一顾的二郎也开始眼红,加到我们这里一起去下钩子后,他比谁的成绩都要好。
鸡头分析了很久,最后确定二郎的大肚子可能就是他办事顺利的原因。能在行政人员里挑出像我和鸡头这么苗条的很难,所以我和他总得多费很多口舌才能让别人相信。
半个多月,大概每个人都赚了一两万,夏德良让我们不要再干时,没有谁还抱怨。很奇怪,这些钱赚的容易花的也快,结束时我发现兜里居然没剩多少。不过让我继续磨着夏德良再要几个电话,我也不愿。没有谁是傻子,尽管知道自己办的是错事,尽管自己还继续办着,心里越来越发慌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
不差多要一个电话,我每次都是这么安慰自己。这个借口很可笑,如果出了事,或许我会说,不差多蹲一年。多他妈可笑。
凡是可笑的事都不值得可怜,也许嘲笑才是人的本能。
我们收手没几天,汪洋忽然打电话把我们全都叫去了和平区。
大门关上,汪洋把我们十几个人都叫到一起,一点没给面子,抬腿挨个狠狠踹了一脚,包括平常跟他关系不错的长胜。
“我他妈让你们死,你们死不死?”汪洋恼怒的喊,“以后再干什么事,自己掂量好,有这回没下回。”
老六脾气很大,站出来伸手就推汪洋。站在汪洋身后的连巡没客气,冲过来扯着老六的衣领子,按住头一脚踢在了下巴上。
老六倒下去时候我很怕,他的样子太难看,双手捧着下巴的样子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脱臼疼的喊不出声。
老八刚迈步,连巡立即瞪眼看着他,特好使,老八停下了脚。
“我脾气大了点。”汪洋忽然叹口气,矮身拉起了老六。见老六捂着脖子瞪着自己,汪洋竟转身走到茶几边,握着玻璃杯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玻璃杯碎了,汪洋的手也见血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人这样补偿别人的愤怒,我很惊讶,甚至佩服。无论如何,我不会用自己手掌心那些嫩肉作为碎玻璃的窝。
汪洋手心的血出的很凶,没一会整只手开始垂血,而汪洋连看都没看,只是平静的看着老六,似乎在等着老六消气。
“够了。”老八吼,“以后你说句话,啥事我都给你办。”
汪洋摇头说:“我不是那意思。”
连巡喊长胜去找点东西给汪洋擦手,汪洋就托着自己满是血的手掌说:“咱出来是为了钱,但也得看看钱到手,自己能不能拿得住。”
说完,汪洋走过来搂着老六走出了和平区,留下我们面面相觑都看向了连巡。
连巡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忽然笑了起来,“操,汪洋就这德行,别当事。”
随后连巡又沉下了脸,说出了一些让我后怕的事。
夏德良这些勾当终于见了光,汪洋早早就听到,找朋友问了很久才知道夏德良和几个南方人勾搭在一起。我们要到电话后,夏德良再找人给隔离者家里通话,同样的理由,但却要求家属给出存折或信用卡号以及身份证复印件。
这些人的手段我至今没搞明白,只知道那几个南方人有一套,或骗或耍手段,从这些存折里弄出不少钱。我们这些人就拿了那么多,他们到手的当然更惊人。
事情出现的快,结束的更快。毕竟非典是大事,政府没多久就查出这种行经。而且这并不是独一份,在外省也出现过相同的事,过程或许有些区别,结局却都一样。天下骗子都是一家,没有高明和独特,只是一部分运气比较好而已。
可惜,我们的运气太差了一些。
警局开始调查,而且很重视,一场非典已经把社会闹的沸沸扬扬,有人趁火打劫做这些,自然要给予严厉的打击。局子的朋友要立典型,小组已经建起来,破案也就是早晚的事。汪洋知道后立即把我们找到这里,发火也是因为我们贪心。
知道事情原由后,所有人虽然惊讶,但大多松了口气。汪洋肯这么做,就代表他肯帮忙。不过我和我的哥们都藏了心眼。道上出事,最直接的解决方法就是找人扛。不是论资格论义气,而是论出道的早晚。在和平区,我们这些人是最嫩的,与汪洋的关系也是最远的。
半晌,修鬼咳嗽了一声,“哥,有啥事我们能帮上?”
连巡明白我们的意思,点头说:“下午你几个跟我出去办点事。”
我难堪的笑了几声,看向二郎。二郎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即挂上笑,歪着嘴冲我连连摇头。
第二百九十八章 欺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