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的那顿酒迟迟没有兑现,不过老k那些哥们都没有抱怨。在老k眼里,不动动刀子或拳头,根本没理由让汪洋破费。如果真按照他的想法,我想这辈子他能喝上汪洋的酒的机会,寥寥可数。
理由很简单,当我留意汪洋每天忙碌的事情后,我发现他虽然身边交往的朋友不少,不过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与黑子很像——无外乎把话摊在酒桌上。难怪李桐总抱怨汪洋没有时间陪她疯闹,汪洋那只胃根本经受不起一滴闲酒。
与黑子不同的是,汪洋很少送礼。在贿赂已经变成普通礼仪的年代,至少我没有发现他主动安排过多少酒局。偶尔听到他的电话响起,也是别人局摆好后邀请他出面而已。
尽管好奇,但我没有多嘴问过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在意这些,仅仅李桐就已经让我忙的不可开交。
替她办的事情越多,走进那个干净的校门越频繁,我心里的滋味也越奇怪。我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对别人体面的生活我更多的是敬佩,但我突然对那些学生刻板的生活感到嫉妒。他们每努力一天,就会为自己明天押上一份赌注,而我,只不过是努力的过完一天而已。每次那些学生或装模作样或紧张兮兮从我身边躲开,我都怀疑自己站在雨天——没人愿意借我避雨,也没人愿意到我这躲雨。即使那些讨好凑到我身边的人,他们所看到的也只是我的伞,不是我的脸。
我想老k他们与我有一样的想法。在学校外的饭店,每次与学生搭茬扯淡时,他们都会不自觉的加上一句:“我一听你们说话,就知道你们是有文化的人。”
去他妈的文化吧,偏偏我们都习惯这么说。
有些恭维会把人的怀抱化开,剩下空荡的无力。与自卑自嘲无关,仅仅是无力。
幸好,在李桐的命令下,她的那些同学对我们的态度相当不错。鸡头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成天摇晃着脑袋的小子,自称拿过全省现代舞表演的第三名——在没有街舞之前,太空步和霹雳舞就是扭曲身子的极限。
那小子了李桐班上几个家伙半个月,硬是把第七套广播体操改成现代舞,并在学校圣诞节的文艺表演上拿了第一。我们都去看了那台晚会,除了老k以外——他在礼堂里抽烟被保卫处请出去聊天,最后修鬼把罚款从五十讲到五块后,才把老k赎出来。这件事我很佩服他们俩。
于是李桐拉着我们吃饭唱歌,于是我一遍遍来回开车带她的那群朋友去教堂胡思乱想,于是我们得挨着冻在所有楼都熄灯以后,在她寝室对面的操场上放几箱烟花。
听着整楼的女孩的尖声大叫,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对这个我一向反感的节日也有了一点点惦记。其他人也没有对李桐的麻烦起抱怨,她是我们的大小姐。不是非得听她的话,慢慢我们都习惯被她呼来喝去,她总会用一点小礼物报答我们。尽管装作不在意,不过每个人都对她直来直去却心意精致的性格十分喜欢。
圣诞节第二天,李桐请我们出去喝酒,答应给每个人介绍一位女生,偏偏没有我的份。按照她的理解,我是个特无聊的人,不懂得怎么取悦女孩。我没介意,因为我们根本没有这个命——中午刚过,修鬼就接到了连巡的电话,让我们赶去站前帮忙。
卷钱的小子始终没有找到,汪洋把事情捅到局子,在其他人担惊之前,二流的哥哥刘义找朋友压住了事情,看样子没有给汪洋面子的意思。
我们赶到站前时,连巡已经聚了一群哥们在附近溜达。零散七八个,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
我不清楚为什么要等到我们这几个小子来才肯动手,暗示修鬼上前问问清楚。
连巡的理由倒很干脆,“都脸熟,我们去翻脸不大好。你们去挑个事。”
“圈到市区外?”我插嘴问。
连巡点头,“多少钱是多?他他妈卖个脸,咱就得看着成捆的票子飞了?”
“简单。”我笑着说,“这事我以前干过。”
二郎跟着哈哈笑起来,这种车队虽然关系层层,终究还是违法的勾当。类似黑吃黑的玩意,最后只是看谁的背景够厚,这点用不着我们担心。
连巡满意的拍拍我的肩膀,“我们的车跟后面,车队有个光头的司机,就叫他的车。”
我没问理由,带着人跑去客运站门口徘徊。不一会,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人跑过来搭茬,顺溜的吹嘘一番他的车跑高速省时间等等。我们也没拒绝,跟着他的脚步拐进了客运站后的停车场。
公文包递给我的名片上写着豪华帕萨特车队,不过我的眼里只看见大半桑塔纳组成的车队。这种牌子,五年左右车龄的二手车,大概都在五万以里。用帕萨特接客,然后找借口换到桑塔纳里,这种事情常见。
我打量半天,指着一个笑呵呵的光头说,“他的帕萨特,再找一辆,别拿桑拿塔对付我。”
公文包连连点头,客气的把我们安排进两辆帕萨特。我们一共六个,又在停车场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其他两个客人一直没拉到。
我着急的把公文包喊过来,拒绝了他把我们换到桑塔纳的要求后,没顾周围凑过来的司机的阻拦假装离开,这才逼得光头愤怒的坐上了驾驶座。
让我惊奇的是,光头竟然开口问:“你几个要快客的车票吗?想要现在吭声,别等着车发出去了再跟我要。”
快客是公家的票根,刘义连这种东西都可以随便搞到,倒是让我对他的门路感到佩服。这条道不是有钱就能走出来的,至少亮子当初也没嚣张到给客人拿到可以报销的公家。
车发之后我就给连巡打了电话,我、修鬼、老k坐在头车,一路上倒和光头聊的很热乎。阳光透过车窗缝扎进车里,我嘴里吐出的烟在它的照射下缓缓飘出窗外。以往毫不起眼的烟突然在被关注下显得那么浓烈,这有些让我失神。也许我也是这样,掩在人群中不会有什么惊奇,但阳光落在我的身上,其他人就会发现原来我的身上隐藏了那么多的污点。
刚出市区,我便在加油站要求方便一下,随后连巡的车及时的跟了上来。
光头还在不远处打着电话,看到连巡下车,他有点吃惊。
“给你脸你不着调?”连巡火气很大,我本以为就是领到市外聊聊,但他刚开口就冲向了光头。
跟着他下车的几个哥们也迎了过去,我立即跑回去拽开了后车车门,扯着司机的头发按在了地上。
加油站的工人匆忙跑回了办公室,修鬼没介意,拉着二郎去那里“打招呼”。
我把司机交给东子后,也跟着老k的脚
第二百七十六章 原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