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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原则[2/2页]

像我这一种男人 厌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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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起向连巡那里追了过去。不得不承认,光头长相挺凶恶,腿脚也不是一般的硬实。我们追出去半里路,这家伙东钻西躲,在周围农村的巷子里绕了我们很久。
      钻进一家农机厂后,光头终究跑进了死胡同,慌不择路的他跑上二楼后才发现楼梯只有一头。
      “扔出号子说拖鞋不好使,是你吧?”连巡悠闲的用舌头压着烟,含糊不清的问。
      在社会上混,最忌讳的就是这句话。说某某人不好使,也就相当于骂对方废物。听到这,我真替这个光头的勇气感到骄傲。
      光头边打量着窗外,边靠着墙说:“别跟我废话,有纲你去找刘哥,你他妈拿我撒气算个什么玩意。”
      我看到窗外有煤堆,离着窗户三四米而已,偷偷捅着连巡的后背,提醒他别让光头跑掉。
      连巡没在乎,反而指着窗外说:“跳啊,你要是跳煤堆里我碰都不碰你一下,我丢不起那个人。”
      光头忽然笑起来,二话没说跳出了窗外。我眼睁睁看着他踩进了煤堆,然后一瘸一拐的爬出、跑掉,自始至终连巡都没让我们追过去。
      “操,我他妈让人打一顿,也不干这丢人事。”连巡啐口痰,扭头带我们走回了加油站。
      另一位司机一直没反抗,老老实实站在东子身边,东子嘴里的烟应该也是他点上的,看样子两个人聊的不错。
      “车砸了?”我开口问。
      连巡摇头说:“真想收拾他们,我用不着跑这来。把车开我饭店门口停着,一会都到我那喝酒,有多少朋友叫来多少朋友。”
      明白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把刘义叫出来,我立即带着几个哥们分头坐上了车。
      在饭店等着的时候,老k悄悄问我要不要出去弄几把家伙,我看着连巡一脸轻松的模样,截口拒绝了他的提议。
      “借钱那小子咱不管,准备让刘义出点血?”连巡挨桌招呼的时候,我装作无意的问。
      连巡怔了一下,东子给他让出位子后,连巡抠着眼眉说了一下那小子的故事。
      那小子叫刘信民,跟刘义扯几道弯能挂上亲戚。刘信民有点头脑,八十年代搞过打火机厂,九十年代开过灯泡厂,都是成本小又赶在浪头上能赚到钱的买卖。后来刘信民跟朋友合伙开模具厂的时候,一个工人出事故被粘合机压死了。
      修鬼想起替汪洋谈妥的那件小事,插嘴说:“不是一件事把他老底赔光了吧?针织厂那事才赔了不到二十万。”
      “操,那得他妈的看看死的是谁。”连巡撇嘴说:“翻六翻,你还别不信,自己出去问一问,我一分钱都没多说。”
      死的工人的亲戚有点来头,与杨光一样开口要求赔偿几十万。刘信民拒绝以后,那人耍了手腕,连税务带卫生,全套部门过来审查,硬生生查出各种不合规格的地方。
      如果把所有规格都硬搬下来,我想百分之九十的企业都得关门大吉。
      赶上刘信民当时刚刚签下一个单子,那人瞅准这个机会让刘信民停产维修。一下子,刘信民违约金几十万,罚款几十万,加上赔偿材料费和预约金,一共一百二十多万打了水漂。
      人这一辈子,有的人喜欢看宽窄,有的人喜欢看长短,往往后一种都会比较幸福。刘信民属于前一种,一时没想开,静脉曲张险些截肢。如果不是他的老婆很够意思,一直扛着破烂的家伺候他的话,也许他一口火就能把自己烧掉。
      刘信民病好之后,彻底失去了以前的风度,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但只是欠账,手里有点钱就给自己的女人消费,倒也重感情。
      “汪洋经常跟我提一句话,你们也都记着。天天别问自己能做什么事,问问自己能做什么像样的事!”连巡吐掉烟头说:“说难听的,咱在社会上,别人说咱是什么,咱都知道。但是我跟你们这么说,我认识汪洋这些年,我没见他办一件让我心里不服的事。刘信民的老婆死了。”
      刘信民的老婆死了。我想,像样的男人能一起富,不能一起穷。当他的穷的时候,他根本不愿意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陪着自己遭罪。我说不好这是什么原因,自尊也好,面子也好,说到底,这是一个做男人的原则。
      刘信民后来搞过一些勾当,一直没发起家,大概不愿意老婆受牵连,慢慢混在外面整月整月不回去朝面。
      刘信民的老婆应该不理解这些,也是被日子熬的没了心血,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总念念不忘的说:“我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家,信民肯定是怪我,才不愿回来的。我没有脸见他。”
      婆婆帮她洗干净身子换上衣服后,她忽然指着家里的猫说:“这小猫从六楼掉下去能死吗?”
      猫有九条命,而且猫这东西很难摔死,婆婆接口说死不掉。于是,刘信民的老婆在婆婆一转身,从六楼跳了下去。
      没有多少血,盆骨、脊椎骨摔烂了,死的时候没闭上眼睛。
      “刘信民给他老婆买了块地,我听汪洋说,这狗卵子还在殡仪馆烧了十几万票子,全场都震住了。”连巡拍着桌面说,“钱都他妈的砸在这了。这小子挺精,自己在外面大摇大摆玩着,谁也没注意这些。”
      “刘义不是想让咱从刘信民他老婆那里把钱要回来吧?”我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笑着问。
      “操他妈的,他就这意思。”连巡啐痰骂:“我去问过,刘义告诉我去找刘信民他妈要。咱要是开不了口,他帮着咱。”
      “这他妈不是骂人吗?”老k摔掉杯子说:“一会他来了,他还敢放出这句话,我他妈把他牙都敲下来。”
      连巡觉得够味,匀了一杯白酒,和老k一人一口碰了下去。
      我没陪着举杯,有点想见见刘信民这个人。我想他也活不了太久,这些钱足够他永远的躺在马路上或者监狱里。
      我想起了前段时间,泡在李桐学校外面的网吧,我无聊留言问了问煜最近的情况。
      丫头给我留了一段话,当时我不理解,现在却又一字不差的记起:
      谁和谁设计遭遇,切齿相望。
      谁和谁沦入疯狂,以死收场。
      谁的幸福被谁的祝福投毒,
      谁的拥抱让谁的怀抱痛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原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