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几百甚至上千。
让我觉得好笑的是,往往牌子越明显的货卖的越快。客人们在乎的不是我们的货有多好的做工,只在乎那些货能证明多少他们的身价。汪洋在商场楼外买了条广告横幅,生意好到让我们都吃惊。有时候我甚至觉得钱来的太快,让自己无法适应。
不过这不全是我的光荣,我们挂的牌子都是原厂正宗,这被一些眼红的同行捅到商业局,多亏了汪洋出面才继续保留下招牌。我们自然不能吃这种哑巴亏,随后的恐吓或者直接动手伤人也发生过几次,大多是汪洋的哥们主动帮忙,我倒落个清闲。
那段时间我总能碰见健国哥。海鲜一条街已经拆迁,他跟朋友合伙干起了家电买卖。碰巧当时彩电冰箱大幅度降价,老百姓不要命一样天天守在家电商场门外,看起来他没少赚,脸上总是牵着笑。
总陪在健国哥身边的是一个姓孙的家伙,三十来岁,眼皮耷拉着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人叫成瞎子。
瞎子不大讨人喜欢,眯成缝的眼睛总是打量着来往的女人,时不时大声念叨某个路过女人的长相与身材。
“前两天在我大舅哥家过夜,我老婆让我抠的一直叫唤,真他妈过瘾。”第一次见到瞎子时就在素描门口,他肆无忌惮的瞄着店里的女客人说,笑起来的声音很荡,像是捧着人的大腿不断用力抽射的发春的公猫。
重要的是,这只猫的长相让人很厌烦。
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碍在健国哥的面子才没赶他走。健国哥穿着几千块的汗衫,毫不介意的靠在墙上,不过故意露出胸前标志的态度让我觉得他有些像暴发户。
“没事干就去我那帮忙,天天出车派货,我自己忙不过来。现在干家电的人也多,成天忙的我晕头转向。”健国哥说。
我听出他的目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婉转的说出帮朋友照料生意,等忙过这季再考虑。健国哥没在乎我的不知好歹,第二天送来一台冷暖两用风扇,算是还清了他从我那低价买走的太子和金牌。
我琢磨自己从父母那里借钱把生意搞的大一些,但二郎及时阻止了我。一个卖a货的同行花了几十万扫货,结果其中掺杂了太多的劣质产品。a货与走私一样,进货后坚决不允许退货。一下子便让他赔光了老本。
二郎的眼光很准,好景不长,没多久老家遍地开起了a货店,随之而来的就是彻头彻尾的走私残次货。坚持了两个月,我干脆做回了本行,安心的卖起李桐中意的那些只有汪洋才会穿的单调颜色。一段时间以来,市里从满地卖a货、外贸货的商场到大半倒闭只有零星几家苦苦支撑的残局,真正毁掉这个生意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这些相互眼红对钱着迷的生意人。我只不过是抓住了一个小机会,并且及时收手,所以稳赚不赔。唯一花消就是那块仍在商场上漂浮的广告。
很多买卖不是赚不到钱,只是社会不允许一个人单独赚钱而已。于是有了贫富,于是有了黑社会,于是有了法律,于是有了更庞大、关系更牢靠的黑社会。我想,只有所有人都是黑社会那天,这个不光彩却总被挂在嘴边的词才会消失。因为,它不过就是人心里的贪婪和嫉妒,每个人都有,谁也没办法抹掉。
一段小插曲而已,我把钱都交给了汪洋,换来的结果却让我意想不到。汪洋根本没看账面,劈开一半钱丢给我们花,不经意的让我们以后跟着他干。
“赚大钱就他妈干别人干不了、不敢干的,赚小钱就稳稳当当别贪心。”汪洋随后教育我们。我偷偷捅着二郎,暗自庆幸。女人习惯默默数着自己哭过多少次,而男人却自我满足的坚持自己错误的坚持。也许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能进去别人的话,我想这也是别人肯相信我的话的唯一理由。
在道上混有三种人,一种是免费卖血替大哥忙活,一种是大哥们照顾,帮忙搞一些生意,另一种就是大哥掏钱养人,每天要做的就是为他们的生意打点。
毫无疑问,最后一种是最亲近也是最危险的。想到汪洋身边不会缺人,我们根本没计较得失,轮番点头应承,巴不得立即扯上汪洋的袖子。
但我们也知道,除了我们干了一票虽然小但还算不错的生意外,汪洋看重的主要是我们能陪着李桐疯闹而已。
老k有些发闷,在家门口他是人见人怕的煞星,到了汪洋这里,他实在算不上什么角色。有几次他总在我耳边提起以前的风光,我充耳不闻,宁愿守在李桐身边等着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模样的以后。
做钱那事查了很久,卷钱跑的小子果然是个赌棍。欠了一屁股债怕被人堵,在借到钱的当天便还出去一大半本金。估计看出自己无力应付新的债主,他过了两天逍遥日子就离开了老家。
汪洋找人到那小子的亲戚朋友家讨消息,无果之后想起了通过警察的手来办。不过老三一口推翻了汪洋的建议,他和那些做钱的人实在不愿被逼到那条路,主动愿意只要回一半的本钱,这没打动汪洋,倒是让连巡来了疯劲。
“操他妈的,我逮到那小子,他要是没钱交,我把他肾全割下来卖了。”连巡总是念叨着这样一句话。
“操,俩都卖了也就值六千。”老k摸着腰嘲笑着嘀咕。
第二百七十四章 插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