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哥很难,但兴起二哥、三哥却很简单。
“连巡以前把欢乐城围了,里面包场的几十个人全给架住,揪着得罪他的那个小子当场开打。鼻孔两边都拿酒瓶子给撑豁了,那小子以后估计都不敢用鼻孔喘气了。”修鬼继续解释说:“欢乐城是秃子他弟弟开的,就铁路大厦后面那个饭店。现在黄了,因为这事秃子和连巡干了几回。没咋样,现在连巡还在街面上横着走。”
我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鼻子,也就把鸡头那档子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下午老k给我打电话时,修鬼死活不肯放我走,连拉带扯把我带去了温暖的那间酒吧。
温暖居然还记得我,偷着从柜台送了两盘香蕉片,笑眯眯的问我李桐是不是也来玩。
我有些后悔自己摇了头,温暖知道李桐不来后,很热情的端走了茶几上的香蕉片。
“操,这娘们真是怪胎。”修鬼不介意的开玩笑,借口上厕所走了出去。
我还在感叹现在的生意越来越好做,到酒吧里的客人竟然有三成是未成年小崽子时,修鬼居然带着李桐坐到了我身边。
我刚一发怔,李桐不客气的把我揪了起来,“让地儿!我现在找你还挺费事的。别怵,我是陪汪洋来玩的,你自个儿去对面坐去。”
李桐打扮的与以往一样,高辫在脑后来回摇着,但说话时细长的眼睛总带着笑,让人很舒心。
我回头发现汪洋确实站在那里。一套干净的西服,一双干净的眼睛。与第一次见他有些不同,平整的额头少了那些愤怒时折起的抬头纹,竟让我觉得他不过只是个普通人。但汪洋的报喜鸟西服拆掉了那只镀金小鸟,如果不是看到报喜鸟独有的圆角领子,我还真会以为他穿着很随便。看到这,我心里不由涌起了以前的那种崇拜感。
如果换成鸡头,他一定会把报喜鸟贴在脑门上显摆。并不是贫富的差距,仅仅是男人的自信问题。大概像汪洋这种男人,已经不需要用其他玩意证明自己。
汪洋抬手指着我,整只手指着我,这种大方客气的动作让我很惊讶。修鬼连忙介绍,“这就是晓峰,哥天天忙,记不住脸了吧?”
汪洋皱皱嘴唇,冲还在发火的李桐咳嗽两声,李桐便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东瞅西望,好像刚才她就如此乖巧一样。
汪洋走到吧台开酒,修鬼抢着付账,顺便把我也扯了过去。
“听说去年回来自首了?”汪洋随口问。
我觉得胸口有些颤,不知道是不是激动,一时忘了回答。
“也行。赶上大赦,把以前的事结了。一刀赔三万,不多。”汪洋没有打量我,自顾自的说:“只要不进监狱就行。监狱那地方只能出来两种人,要么就是巴不得赶紧再回去送死的,要么就是蔫不悄的连声屁都不敢放的。”
“那不更好了吗?”我开玩笑说:“回头政府再严打,就挑着蹲过牢的抓。劈开老实的一半放了,另一半全枪毙,省事了。”
“操。”汪洋哼唧说:“哪个人你敢说他就是好?哪个人你敢说他就是坏?一个人好到家了,他心里肯定琢磨着想办次坏事,而且是大事。一个人坏到根了,他也经常办点好事,也是大事。”
我沉默着无法继续说下去,人本来就是复杂的。而汪洋这种人就像黑子一样,看过的人太多,人心里那点鬼祟瞒不住他们。
“我听修鬼说,你天天在家没事干?”汪洋见修鬼掏钱,只点了几扎燕京。
我刚想解释,汪洋转头看着我说:“你别瞎想。我不缺人,到步行街喊一句,愿意跟我后屁股办事的人太多了。”
我尴尬的躲开了汪洋的眼睛,也笑自己太高看了自己那点份量。
汪洋把扎啤杯摔在我面前,将吧台上的烟灰缸一个个摆到身前。
“你说这个杯子满没满?”汪洋把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倒进扎啤杯,自言自语般问。
我点头着,但没搞清楚他的意思。
汪洋边笑着边让服务生启开一瓶啤酒,用纸牌挡着杯口,汪洋往杯里不急不缓的倒着啤酒,“现在满没满?”
原本被烟头塞的满满当当的杯子很快渗进了酒,与先头比起来,反而更充实。
“也是满的。”我突然发现自己那点精神头和所谓的阅历通俗不堪,被汪洋一个简单的把戏就震住了。
汪洋回头冲李桐坦然笑着,示意李桐陪继续等在原位后,他才平静的指着杯里的啤酒和烟头说:“这玩意跟人一样,没有哪个人心里是满的。你不要钱不代表你不要车,你不要车不代表你不要钱。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什么都不想要,还是想要的东西你自己还不知道。人在家呆着,就把人呆废了,出去跟哥们朋友闯闯。”
“要是我先倒酒,你这些烟头根本放不进来。”我顶嘴说。
“操,脾气还不小。”汪洋说完起身离开了座位,将一张百元票子揉成团抛给了服务生,“就算我把它撕碎了,它也是一百块钱,丢在地上,一样他妈的被人抢。”汪洋走到门外忙起自己的事,不过留给我的话却安静的没有离开。
第二百六十七章 暗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