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桐父亲的做法与黑子差不多,尽管他投机成功,但我实在不愿再见到一个活着的黑子在我眼前。
老k在汽车大修厂上班,没多久就因为工资条少打了十几块钱把工资科的人揍了一顿。大修厂答应月月按时开饷,条件是老k不必、而且不能到厂子里来上班。
东子羡慕的夸耀老k有能耐,大概只有我才看得出老k装出来的潇洒。每个月几百块工资对大修厂来说微不足道,施舍出来,真正难堪的反而应该是老k。
老k无聊便喜欢叫我陪他溜弯,知道我和和尚的前后遭遇,他不愿意再回山屁哥身边。看着他到处望眼的模样,我猜他想找点事干,真正适合他干的事。但我和他除了能打打架以外,连摆个地摊的本钱都拿不出。大多数情况下,我只能看着机会眼睁睁溜掉。不过老k对我信心很足,他一直相信我会找到生财的道。
对于那时的我,确实能看到不少投机倒把的机会,但仅仅是看而已。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让一批有胆识的人先富裕起来;九十年代猖獗的走私让道上的人腰杆越来越硬;而二千年,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暴富的好机会。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错过了这个机会。至于抓住这个机会的人,也大多走进了铁窗。
九零年末两千年初,国有商业银行开始转型,可以大肆调配信贷资金并决定租赁等等业务的合作单位与方向。市里农行花了一亿两千万兴建办公楼时,我就知道这里以后可以制造出不少横行的大哥与老板。建筑公司分包了工程的一小部分,父亲当时表情很严肃,“国家办农行的时候曾规定,以后农行不许买小车,不许盖高楼。这都是拿着国家和农民的钱搞腐败!”
父亲一辈子都没有入党,但他每天七点雷打不动的端坐在电视机前准时收看新闻联播的态度,让我无法理解他那一代人对国家的关心。我经常觉得自己在社会上走着爬着无足轻重,也许,就如黑子说的一样,黑社会并不黑,他们只不过选择把坏事公开的做给所有人看而已。`
黑子曾告诉我,政府要做的事情就是为了绝大多数人的绝大多数幸福忙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里打出洞,经我们的手为绝对多数人忙活,至于最后的幸福自然也落到绝大多数人之外的我们手里。
我盯着一栋栋银行证券开始兴建,心里确实有过那么一点奢望。但我很清楚,即使那里的一个小贵宾室,我都没有资格进去。我在另外一家银行大厅里的饮水机旁想帮父亲接一杯果汁,保全很客气的把我赶出了那里。我记得我看见大门口贴了一张标语:为人民服务。
原来,想当人民也得谈论资格。
在这一点上,鸡头与我很像,我和他已经懒到不再介意别人的评价。鸡头没有再回去内蒙,天天扎在步行街红灯区里的一家网吧,有一天他竟笑眯眯的告诉我:“哥们现在干起‘传销了。”
鸡头在本地聊天室聊天,拉拢客人安排小姐,省掉了给场子老板抽的油水。这倒是响应了国家的号召:与时俱进。
鸡头在网上也收一些小鸡头,按照他的话来说,那是下线、二级代理。有个初中女孩在聊天室里说自己缺钱,鸡头立即联系到她,当天找到客人赚了三千费。从那以后,鸡头在网上名声渐渐大了起来。直到鸡头联系红灯区小姐出台被场子老板发现,老板找人堵进网吧恐吓后,这小子才收回那双脏兮兮的手。
姥爷出主意,让母亲尽快安排我的婚事。“一个男人成了家,总会学的稳当一些。”
于是母亲介绍了几个女孩子让我相亲。不像电视剧那样有情调,大多是领到家或者到对方家里坐坐,瞧顺眼就出去轧马路聊天,装出一本正经的斯文样。
我的运气还不错,几个女孩子虽然知道我犯过事,不过都没有较真。只可惜我这种被人叫做“二流子”的家伙,根本不愿意去想以后。我知道她们想改变我,我也希望被她们改变,但我害怕我不会习惯另一种生活。
其中一个当幼教的女孩子很严肃的问过我,她问我整天不务正业,从没往银行存过一分钱,我会不会静下心的时候后悔自己这么糟蹋过生活。
“我喜欢这样的我。”我说完离开了她,也拒绝了母亲再替我安排相亲的好意。
我很感激那个女孩的话,她让我明白一件事,活的干净与否并不代表这个人干净与否。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杂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