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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冷清[2/2页]

像我这一种男人 厌倦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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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在这呢。”我小声说:“门口全是雷子,我倒无所谓,就怕黑子哥到哪,他们都得跟到哪。”
      亮子截口说:“你他妈傻逼啊?黑子跟宏伟以前的事你知道不?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解释,但听出亮子在气头上,把话又咽回了肚子。
      “我他妈要不是从大雷那听到了风,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亮子喘气的声音很重,“第一次来人查矿山的时候,老朱就知道这里面有点事。铺了十几年的关系了,就黑子和宏伟那点钱说踢走就能踢走?宏伟也不傻,没闹成就收手,回头还帮老朱个忙把事办妥当了。里外里就黑子被坑了。”
      这一切我都猜得出来,毫不奇怪的询问说:“我现在找地方去,黑子哥出来没事吧?”
      “老朱真想玩,黑子早就进去了。”亮子厌烦说:“嫂子去就是透个风,回头你们都走吧。”
      在大厅等了很久,嫂子离开时回头看了黑子一会,黑子则看着月亮湾的灯箱出神,茫然的样子几乎让我绝望。
      “老朱总跟我说一句话,这人活着,就得有个人样。两只脚塌塌实实踩在地上。“嫂子上车前笑着说,那些纤细的手指摆出人字形搭在车窗。
      亮子不放心的亲自赶了过来,跟对面的雷子聊了几句送走了那些人,随后把我和大雷送到了一家招待所。亮子用自己身份证开了个单间,没想到黑子让他改成双人房,手指落在了我的胸前。
      进房后亮子站在黑子面前几次张口想问什么,不过没问出口,黑子也根本没抬头看着他。我怕亮子和黑子闹出麻烦,一狠心硬起胆子把亮子扯到了门外。
      亮子甩开我的手,冲着我的脸抬手作势,但那个巴掌与他的话一样没有落下来。“告诉黑子哥别回家了,我帮他收拾收拾。走的时候什么不用愁,嫂子那头我对付。”
      亮子说的家并不是黑子的家,而是黑子的那些生意。月亮湾和其他几个地方的会计都是同一个女人,老公是税务大队的头头,每年她都可以帮黑子省不少钱。当然,她拿的工资也要高的多。除了这个以外,烟酒柜台,场子小姐都得处理,一不小心就会沾上麻烦,如果老朱愿意翻出点麻烦的话。
      黑子那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饭,甚至只是躺在沙发里发呆。抽不惯我的烟,黑子曾经自己下楼要去买点。跟在黑子身边,我看见他的脚刚刚踏在台阶,全身就癫痫一样颤抖着,脚也是近乎畸形一样一步步往下挨。
      心血熬碎了,以前沉稳的男人竟成了这种德行。
      我很想搀他一把,不过我没有。我和他是一类人,我们那种男人,什么都可以忍住,但是忍不住别人的怜悯。人都一样,忙着活,忙着死。不过男人,不论死活,哪怕直不起腰板爬着在地上熬,也要手心向里朝着自己。
      黑子的电话出奇的安静,我相信亮子扛下了这些烂头事。黑子几次开口让我不用陪着他,几次又开口把我留在身边。
      黑子的鼻血流的越来越严重,门窗不愿开,每天我都呛在难闻的药水味里。半夜黑子总会跑到卫生间里淑口,我听见他干呕的声音,有时会连带着自己忍不住想吐出些什么。与其它一样,我没有到卫生间里照看他。
      我怀疑,继续这样住下去,我早晚会在黑子饿死之前疯掉。如果不是黑子还愿意开口与我聊天,我连眼都懒得睁开。
      黑子与我聊了很多,他的老家,他的哥们,还有一些他的经历。我也曾不只一次的确定他一定会安好无损的离开t市。
      每次说到这,黑子都会笑。眼睛从没看着我。
      “哓峰,你记得。这社会上什么都值钱,就是咱这种人的命不值钱。活着是个无底洞,你花钱平不过来,死了就是一个匣子,你想买就能买来。”黑子嘲笑说:“大雷在五一街遇见过一个小子叫号,从饭店请出来挑了两根筋。回头大雷找人去医院送了两千块钱,说是车票钱。当天那小子就跑了。”
      “那是大雷没遇见狠的。”我不屑的骂:“他要真把我逼急了,我高低弄死他。”
      “弄辆车摘了牌子,在大道上轧死你,你还能托梦告?”黑子擦着鼻子说:“别说找不到车,找到车又能怎么样?一句酒后驾车大不了几年的事。”
      “只要老朱不倒,大雷就没事。混社会的,要扫就扫一片,零星抓一个两个没用。”黑子补充说。
      我没有继续反驳,黑子与我说了很多这样的事,就连混社会的道道也总灌在我的耳朵里。不过黑子并不担心自己的事情,就如他说的一样,要扫扫一片,真拿黑子开刀的话,我们这些扎在月亮湾混的小子也得铺垫进去。我们和黑子一样没少掺合矿山的事,老朱不过是借机会立威,不会真把自己扯出来赌。
      二郎回到家后给我打了电话,一直催我赶紧离开t市。我坦白说:“我他妈就是个操蛋货,知道是坑也愿意往里跳。”
      二郎办事不琢磨其他,倒是回家准备给老k接风的鸡头问了一些让我烦躁的问题,例如黑子跑路后会不会带着我,会不会给我票子之类的事。
      我没发昏到指望这玩意捞钱,对付鸡头几句后,随即想起了老k。
      我把老k的事情告诉了黑子,“大赦轮不到我,而且我根本不想在那种地方。”黑子听出我的意思,摇头说:“哪怕是一天。”
      我无所谓的耸肩,送走黑子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也许会去内蒙陪着鸡头。鸡头说那里的客人很好区分,谁的袖子越脏,谁家底越越厚。似乎那里人喜欢把油染到袖口,这个习惯让我很不适应。我想象过,当我摸完一只只沾满油的袖子再安排小姐后,我估计自己没有什么食欲和了。
      金笛和李桐是我电话响起来的原因。
      李桐知道我的事情后,偶尔会打来陪我聊聊天。我想不到她粗枝大叶的性格下心思还不少,李桐告诉我送黑子走时身边得带着个人,最好是亮子,免的以后成了包庇。我没解释下去,老朱如果盯上我,我轮不到警察来审。
      金笛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就简单的多,“走的时候想见见你。”金笛话说的很平静,就像我在月亮湾第一次见到那个十字架耳环一样,只成了印象。
      于是我回月亮湾看了一眼,几天功夫而已,月亮湾已经被关上了大门。“出兑”两个大字下面是个手机号码,我不认识是谁的,不过这已经无关紧要。
      心里有点难受。我不自觉的撕掉红纸。第二天我就看到卷帘门喷上了油漆,还是那两个字和那个手机号码。
      我想起了煜的oicq,我很喜欢她的简介:
      如果有来世,还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笨笨地相爱,呆呆地过日子,傻傻的再一起。即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暖暖的草堆,紧紧地抱着你,轻轻地咬你的耳朵……
      我就像那只老鼠,月亮湾就是我的山洞。尽管我偶尔会跑出去胡闹,不过我不想离开它太久。因为能收留我的地方实在很少。
      当我找到了那只可以陪着我的老鼠时,我没有山洞,当我挖出山洞后,我却没有那只老鼠。而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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