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多了,他一准比狼还凶。”
“大雷以前也被朱老板这么练过?”我默然问。
毛毛耸肩说:“这你得去问大雷。人家老朱手底下那么多人,干嘛挑着大雷一个人用?说难听的,黑子哥以前不就是个鸡头吗?咋上去的?癞瓜(土手雷)丢人家家里了。”
我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毛毛拍着我的肩膀说:“有些事得服。别看黑子平常稳稳当当,哪个混子他妈的不沾点血?现在不一样了,林诚那逼养的,什么事都让别人干,自己干干净净。咱这些人里,就黑子学会这些道道了。你也是个混社会的料,小崽子想出头,大哥肯定得安排点事让你见血练胆,自己别把自己吓到了。”
“不练也不行啊。”我会意的笑起来。
毛毛承认说:“真他妈挑上你去干什么事,要么你滚远远的再也不朝面,要么就照着办。办好办砸没事……”
“不办的都得死是吧?”我接口问。
“哪他妈那么多死。”毛毛没好气的教训说:“那哥六个野性那么多年,也就弄出一次人命。当初老朱让我去收拾土鳖成,土鳖成是我哥们,矿山以前的矿头,我没下得去手。到现在你看看,我顶大天也就在月亮湾转悠,永远上不了矿山。要不是亮子给面子,我连这都站不住。”
“自己哥们哪能碰。”我不屑说。
“你的哥们在大哥眼里算哪国货?”毛毛挥手不愿再提这些事,犹豫着说:“黑子哥最近不对路,别的话我不说,你自己琢磨去,别最后把自己坑了。”
虽然毛毛脑子直,但毕竟混了这么多年,那些阅历不是我能顶嘴的。我想了一会,无力的摊手。
没多久刘宇的新闻联播又开始进行:亮子在桑拿门口把人家的肠子刮了出来;大雷顶着一辆皇冠的车门,把里面的人全放了血;最悬的是,因为油田的工人有一部分是外地油田抽空以后被安排到这里的,一群外地职工在桑拿附近不知好歹帮着本地混子喊号子,大雷的几个哥们过去利索的挑断了几根筋。
我并不完全相信刘宇吹嘘的话,但也不怀疑这些事发生过。当初矿山工人闹事,要求年前老朱放一笔回家过年钱时,大雷就找人废过几个挑头的倒霉鬼。何况这次大雷找的人应该全是毛毛口中练过胆的那些家伙,他们能闹出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有分寸。
刘宇向往的说着“英雄事迹”,偶尔抽空问起我当时捅出七刀的心情。
“什么也没想,脑门刻着四个字——我操你嘴,心脏噼里啪啦一直跳,跟宰一头猪没区别。”我直言回答。
刘宇敬畏的看着我,这让我苦笑不得,“那时候你要是一嘴巴把我抽醒,我肯定扔下刀跑。都一个味,多放一斤血自己又不能多活一年,都他妈被自己逼的。”
顿了顿,我说:“十个在街面上闹事的人,八个都是没罪的。要判就判人为什么要长这张脸。”
在刘宇面前我是老练得意的,在黑子面前我却是幼稚丧气的。被黑子的电话催到月亮湾后,我发现黑子居然也有些沉不住气的厌烦,这很少刻在他的脸上。
“大雷真能闹。”黑子不冷不热的说:“老吴哥俩的事二郎告诉你没?”
我不由摇头,每天晚上我回去的很晚,能听见的只是二郎的呼噜。有的时候,我甚至不需要他能跟我说什么话,只要听见一个哥们在身边肆无忌惮的安稳的打着呼噜,这已经让我觉得塌实。
“哥俩找人在市外堵自己的车,抢完了自己再报案。”黑子嗤笑说:“以为这社会上全是傻子?人家警察不是吃干饭的,这点事眼珠子转转就明白了。第一次,哥俩没干大的,一共一万来块钱。我本想叫亮子回来,寻思他最近挺忙,你叫上季明那些人,把旧客运站填平了。”
离开月亮湾我便叫出了二郎,从他嘴里问清了老吴家哥俩的勾当。开着面包跟在私车后面,上高速便开始抢。司机与这些人都串通好,拖延报警之类的努力没少做。
“总共才一万多块,逮进去每人少说得蹲几年。”二郎不屑的骂。
“第一次,心里肯定慌。这玩意跟练胆似的,有了头一次就有第二次。”我解释说:“再来两次,咱站前那车队也得被连累进去。”
“大雷红火两天,黑子马上出来抢面子。操,这又不是念书考试,犯得上出头吗?”二郎啐痰说。
我耸肩无法回答,这些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玩闹。黑子虽然说的轻松,这对我却像一次真正的练胆。正想打电话叫出毛毛和季明帮着找人的时候,金笛的号码却突然印了出来。
从街边买了一小杯她喜欢的银耳莲子羹,我打车跑去金笛家楼下。金笛头一回穿着简单纯色的衣服,紫色的眼影淡淡的,却狠狠的扎进我的眼里。
听她说,紫色是她以前男朋友最喜欢的颜色。
“我父亲要帮我办签证留学。”金笛站在楼道口没有与我一起上车的意思,我尴尬的下车,被她的话冻在刚刚让我感觉温暖的晴天。
“你想去?”我努力看着她说。
“你想让我去吗?”金笛反问,却比我强烈的多。
“不是还差一年没毕业吗?”我推托着问。
“玩起来你就想着今天,问你点什么事,你每次都往以后拖。”金笛不满的抱怨,随后闭上了嘴。
“你爸着急让你走的吧?”我装出无谓的笑,手却把身后的莲子羹捏的胀破了塑料膜。
其实我的问题已经多余。我应该自卑,金笛与我一起,或许有感动,或许有心疼,但没有过特别期待的那种什么。她像着急疗伤的病人,就算我把她治好,她健康后也不会留在病床一直看着我。而且,我从没想过我和她的以后,她也没想过把自己的伤口忘掉。
我们都一样,不是不敢想,而是忘了去想。就像我忘了对每一个陪在身边的女孩子说爱一样,尽管我懂得这个字怎么说。
“你应该走的。”我丢掉莲子羹,转身坐回了出租。
想要就拿过来,这是大雷。需要就握住,这是黑子。而我做不到。对方不想要的,我给的再多,也只是负担。也许她只是在试探,想让我握住她的手或主动躲开她的视线。不过这种问题,我能够真正为她做出的答案只有这一种。为了自己的满足而勉强,这才是一个男人自私的错。
从倒视镜我看到金笛愤怒的跺着脚,但听到车里放的那首歌,我竟然可以笑出来。
“有时候分手不是谁把谁丢了,反而像送给彼此宝贵的什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 练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