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黑子和大雷并没有保他之后,耀昆混了这么多年的志气却被白粉都毁掉了,先是恐吓再是苦求,黑子才让亮子安排耀昆跑路。一切顺顺当当,耀昆没有一句废话。
原先对耀昆心里还有些疙瘩的亮子,看到耀昆成了这副德行后十分不屑。毛毛说成瘾的粉团就这样,活着是为了毒品,不是为了自己。脸皮面子通通抛掉,能捞钱能买药,什么都无所谓。
不过这种没有什么收入的粉团,大多离开老家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或者帮别人闹事坐牢,或者帮别人闹事送了命。老家多年前有位接管曾经风光一时,最后沾上毒品沦落了,跑路时被仇家在外地堵到活活打死。想到这,我竟对耀昆有了些同情。
每个人都有同情心,我们这种男人也一样。不过很多时候,自己对别人的同情心是种折磨,别人对自己的同情心是种侮辱。之所以混,就是不想被别人同情。哪怕一次的记号,都会烙在心里无法挥散。
毛毛捡了个便宜,耀昆的皇冠被他用五万块暂时抵下来,他答应耀昆回来后再还回去。谁都清楚耀昆很难再有机会回来,包括耀昆自己。陪毛毛送钱的时候,耀昆窝在黑子安排的一间农村小屋里,蹲在厨房的锅台正在用铁丝烫鸦片膏。
“穷成这逼样了,连粉都买不起。”毛毛连连摇头,耀昆的家已经被警察封上,没人愿意在这当口得罪六子,能有个鬼地方继续过着糊里糊涂的日子,说不上是侥幸还是可怜。
我从没认真看过耀昆,从第一眼见他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白粉上,最后一眼见他又落在黏糊糊的鸦片膏上。临走时我把兜里的烟撇给了他,没想到耀昆竟然把烟丢在了炉子里。从黑子那里讨条活路应该让他在清醒时觉得很可悲,所以面对我发泄的这一点点骨气特别严肃。我怔在原地很久挪不开步,有些怕了,一种随时都可能因为毒瘾消失的无奈的骨气让我怕了。
耀昆跑掉之后,亮子找上了六子哥俩,不多久舞厅转到了黑子手里。我想六子和杨矬子得谢谢耀昆,是耀昆让他们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否则老田查出他们自产摇头丸后,他们只能在监狱里打发时间。
舞厅重开之前黑子找人去做装修,一个哥们接手那里,听说他还未等开业便四处找k粉等等东西的来路,这如果让杨矬子知道了,一定气的发疯。但社会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看谁去做。
宁佳的父母请我去她家吃过饭,问起我学历来历和经历的时候,我一句真话都没有说。不过少了去菲菲家那种胆怯,我脱口说自己在矿山上班,所谓的工作就是大雷的司机。出乎意料,宁佳的父亲很高兴,张口闭口与我提着矿山的事。当提到我与宁佳怎么认识的时候,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宁佳在桌子下面狠狠掐着我的腿,或许真有一点点奇怪的幸福。
打打闹闹的混时间,宁佳有几次也问起我的过去,而且一直想从我嘴里听到我会留在t市的话。我讨厌这种问题,很累。渐渐宁佳也懂得如何让自己开心,可笑的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我却有了点愧疚。
没多久,毛毛出了事,而且一连出了两件。
除了偶尔与煜讲讲废话以外,上网对我来说,大多是看着二郎搞来的各种黄片。但毛毛不同,到处吹嘘自己是老网虫,迷上当时很火的千年后,每天二十四小时挂机,一有空就上线砍砍杀杀。
可惜毛毛属于兴致高却没本事那种人,在游戏里经常被虐待。我已经对他的唠叨感到厌烦,除非刘宇在,否则没人还会真的在意他的大呼小叫。
一天我正在网上玩着梭哈,毛毛忽然指着屏幕开始痛骂。无奈叹服他的脾气后,我没当意继续玩着,没想到不一会毛毛开始对着电话骂。对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竟把毛毛骂的还不了口。看到周围客人不满的模样,我凑过脸问:“生那气干嘛?”
毛毛撇嘴说:“用你废话?他妈的跟我叫号,还把地址留给我了。”
“找死。”刘宇趁火起哄,“毛毛哥,找人敲他一顿。”
“敲他?”毛毛反问:“敲他一顿是惯他,我今天不让他老实在床上躺两年,我他妈以后爬着走。”
第二百零五章 同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