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耳光打的太突然,包括大雷和亮子在内都没想到黑子会动手。亮子身子还虚,被打了个趔趄坐到了地上,捂着肚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大雷笑着拍拍手,“你以为你在外面横着走,别人都是怕你?操,要不是有黑子和老朱站在上面,你算个什么东西?”
亮子咬着嘴唇,立即破出了血,“我亮子出门不靠别人,我今天是给黑子哥面子,别以为我给你脸。”
大雷罕见的耸耸肩,一脸轻松的模样。我正替亮子缓了口气,没想到大雷突然起身抬手抽了毛毛一个耳光,随即就是我和二郎,劲很大,仅仅一下就让我有些转向。
黑子漠不关心的转过头,把亮子扶到沙发上,说:“问就问,别动手。一会朱哥来了你也不好下台。”
大雷没介意,把毛毛和二郎踹倒之后扯着我的领子慢悠悠的扇着:“大眼出那天你在没在?”
我拼命摇着脑袋,连眼睛也一起闭上了。有人告诉我血是咸的,有人告诉我血是甜的,但当它淌出来的时候,我只感觉到烫。就像刚刚烧开的水壶一样,从伤口往外喷着热气。
那群人模狗样假作正派的家伙整天骂着我们这些混子是冷血,其实真正知道血是热的人恰恰是我们。疼也是热的,痛也是热的,一种捣烂了伤处,一种扯碎了心。不过它们都是没理由的,大多时候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感觉疼,还有痛。
大雷反反复复问着同样的问题,也反反复复打着同样的地方。一直到他的指甲刮破了我的眼皮,我才拼着命动了手。当然,对于我来说,所谓的动手就是捂着头挣扎着保护自己的脸皮。
不要以为被扇几个耳光只是面子问题,老爸老妈的耳光是疼爱,老师领导的耳光是惋惜,而大雷这种发泄的耳光完全可以把一个人抽到没有意识。
至少我没有那么脆弱,至少我也知道不能说出一字承认自己当天去找过大眼的麻烦。亮子站直身子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看,这可能是我能扛下来的原因——这顿打躲不开,但亮子也不会让大雷做出太过分的事。
打也打了,踹也踹了,大雷始终没问出自己想要的话。毛毛战战兢兢躲在一旁,二郎几次想过来护我都被亮子挡在身后,只能低声喘着我都能听到的粗气。
时间应该不长,我从指缝看到亮子啐了几次血水之后,大雷停下了手,“这狗崽子我得带回去。”
亮子已经咬的满嘴是血,下嘴唇烂成一片,“我他妈能让你站着把他带走,我以后跟你一个姓!”
黑子发现情况不对,走过来把我拉到沙发上,“气出够了吧?你要面子,我也要面子。警察都查不出是这小子干的,你怀疑他,好,我交出来让你打。现在你还想咋样?把我黑子不当人看,在我场子说带人走就带人走?”
说着,黑子已经脱掉了西装,从地上抄起啤酒瓶子塞到了大雷手里,“亮子的事我没跟你计较,怎么说也是亮子不对。但这事我给足你面子了,你想让我以后在哥们面前真抬不起头?我做人不爱因为小事闹腾,你想带人走也行,把我放倒。”
黑子一脚踩在茶几上,矮着身子把脑袋垂到了大雷胸口,“我让着别人不等于我怕别人,你试试,看看我黑子是不是那么窝囊,连个朋友都保不住。”
突然发起狠的黑子让大雷登时不知应该怎么办,包房里僵了很久,大雷还是把瓶子丢在了地上。“你有一套。”大雷戳着黑子的肩膀,“行,这事咱就翻过去。但是那个白菜别让我逮到,我肯定弄死他。”
黑子起身又换上了笑,从桌子上拿烟给大雷点上,“这事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白菜只是看不惯大眼,给他装俩胆,他也不敢背后算计你。”
“别废话。”大雷摆手说:“谁求情都不好使,白菜高低得陪着大眼一起下去。”
顿了顿,大雷指着我说:“别让我以后知道你跟白菜一起干的,还有那小子,”大雷转身抽了二郎一嘴巴,“你俩命好,我没抓到手腕。”
“别人说一句是我干的,就真是我干的?”二郎不服气的挺起身子,我发现他的眼角竟然挂着眼泪。
委屈倒不可能,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刚才他一直替我担心。
“操你妈的,”大雷不到一秒又翻了脸,抬手打了二郎一拳,扑上去便要继续发泄。
冲动,或许是感动,说穿了都是犯了傻劲,我什么也没想,突然跑过去迷迷糊糊抱住二郎,用后背扛住了大雷的拳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审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