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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到第三卷最后一章[1/2页]

天龙八部之天下有我 半缘·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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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面对庄霸的阴寒掌力,我怡然无惧,揉身而上,左手弧形划出,架住他的一掌,右足前踏,一记手肘向他横击而至。庄霸左手秉掌为指,由上而下疾点我右手“麻关穴”。我哈哈一笑,右肘一收,反掌击向他的下额。
      倾刻间我已和庄霸近身相接数招,皆是反应奇速。只听庄霸大吼一声,双掌合胸,向前一推,强猛至极的玄冥掌力汹涌而至。我不敢怠慢,稍退一步,北溟真气凝聚双手,胸前划圆,海中练就的太极涡旋油然而生。两股真气猛然相撞,哄地一声,地上被砸出个大坑来,我和庄霸皆是连退三步。
      庄霸脸色由红转青,瞬间恢复原色,他长呼一口气道:“好功夫。”我默运北溟真气,平息体内翻滚的气息,笑道:“多谢庄岛主赞赏。但乔帮主的武功比我更强上十分,庄岛主,你这仇不好报啊。”老实说这庄霸虽然打伤过我,但我并不记恨他,怎么说要不是他我也遇不到独孤,也没有后来的际遇。我也不是怕他找萧峰报仇,而是怕他这么插上一手,让萧峰以后和阿朱的事发生什么变故就不好了,等他们的感情定了,庄霸爱怎么样我才懒得管。庄霸脸色一暗,但猛地厉声叫道:“我就不信那乔峰有三头六臂,总要找他斗上一斗。”我心下无语,这庄霸本性不恶,只是为弟报仇心切。良久,我说道:“也罢,我也阻拦不了你报杀弟之仇,那我们就此别过了。”说着和独孤准备离去。
      庄霸大声叫道:“且慢。”我讶道:“庄岛主还有什么见教么?”庄霸道:“你可知那乔峰往哪而去?”我心中一动,说道:“记得乔帮主离去前,曾说要去大理一趟,只不知为了什么。”庄霸嘴里喃喃:“大理?”我心里暗笑,对庄霸抱拳道:“庄岛主告辞了。”也不管他的反应,拉了独孤就往前走去。
      七拐八弯,离了庄霸约有十数里地,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独孤问道:“大哥,你为什么骗那个人啊?”我止住笑,说道:“我是不想那个人这个时候去烦乔帮主,你也看见了乔帮主走的时候是多么的心烦难过。”独孤点点道:“恩,那倒也是。只是我总觉得大哥你好象知道很多事似的,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啊?”我一愣,望着独孤那漆黑闪亮的眼睛道:“独孤,你为什么这么说啊?”独孤歪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种感觉,大哥好象很多事都瞒着我。”
      看着天真淳朴的独孤,我心下再生歉意,按着他的肩膀道:“独孤对不起,在那林中大哥是疏忽了你,大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和你说。”
      和独孤出了乡间田道,我们来到一个市集中,随便找了家酒楼。在杏子林中几个时辰,这会肚子都有点饿了。我叫了几样小菜,坐了下来。正想着下步要去哪里,突然感觉有丝目光正注视着我。我抬头望去,只见那人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相貌清秀,虽是一脸焦急,却也难掩稚气,看他相貌,只觉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只听那人叫道:“刘公子,是你么?”语声清脆,竟是女音。我呐呐道:“你,你是?”那人拿下头上圆帽,露出一头秀发,谁道:“刘公子,我是小菊啊。你认得了么?”哦,我这才认出她便是楚依依身边的一个丫鬟。我走向前,问道:“小菊,你怎么会在这里?楚小姐呢?”渝州离这估计也千里的路程,小菊既然在这,那楚依依必也在附近了,只是我想不通楚依依来此做什么?
      小菊脸上一暗,低头道:“小姐,小姐她……”我心下一惊,脑海中闪过楚依依那秀美的面容,问道:“楚小姐出了什么事么?”喀嚓一声,不自觉抓着桌沿的手一用力,竟把桌子捭下一角来。小菊吓了一跳,独孤在旁叫道:“大哥。”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不知为什么,见了王语嫣后心头不时冒出楚依依的样子来。
      小菊看着独孤,问道:“这位公子是?”我替他们相互介绍了番,也向独孤大略讲了小菊的来历。又问道:“小菊,你怎么会在这里?”小菊眼圈一红,说道:“是这样的……”当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我被庄霸打伤后掳去,庄霸也的确没有为难薛慕华。薛慕华没找着我的下落,记起我的吩咐,一面派下人打听我的消息,自己亲身来到渝州情义拳替楚依依和林伟腾医治。他不愧有“阎王敌”的称誉,几服药剂下去,楚依依的病情大有好转,只是林伟腾功力不足强练七伤拳的旧患却非药石之力能解决的了。楚、林二人感于我的恩德,自是询问我的下落。薛慕华一时感伤,便把我被庄霸虏走之事说了出来。
      林伟腾也是磊落的汉子,听闻我的事后,热血上涌,当场说要去找我。也是当时渝州神拳门自潘天鸣废功后基本鸟兽散去,而谭青和四大恶人也没有上门,楚依依的身体也大见好转。林伟腾也是心下稍安,没几天就辞别楚依依,带着几个门人和薛慕华来到两浙一带打听我的下落。但是寻了月余,不但没我的半点消息,连庄霸也是不见踪影。听到这里,我心里想:他们都没想到庄霸脾气如此古怪,打伤了我竟要把我带到玄冥岛再带回来给薛慕华医治。我那时应该已到了侠客岛了,他们自然找我不到。
      又寻了两个月,他们心中渐有不祥预感。终于,林伟腾在找我三个多月没有消息的情况下,黯然回了情义拳。如此又过了月余,段延庆等四大恶人真地找上了门来,开口便问我的下落。林伟腾那时已认定我遭了庄霸的毒手,他心生一计,说我在庄霸手上,是想借段延庆的手替我报仇了。这段延庆虽是名动天下,但也没听过海外庄霸之名,心下起疑,手下三个恶人几下制服情义拳所有门人弟子。还好他记得我给谭青的话,没有下重手,后听楚依依脸带悲切述说了从薛慕华那所知的经过,段延庆才有几分相信。那云中鹤惊于楚依依的美貌,歹心徒生,欲带走她,段延庆心下一动,也没有阻止,劫持了楚依依离去。临行时留下一句话,要我去找他,否则便对楚依依不利了。而小菊也是护主心切,甘愿被一并带走,好照顾楚依依。林伟腾急怒攻心,奈何武功实在不敌,眼看着楚依依被带走。
      几个月下来,她和楚依依跟随四大恶人,被分别囚禁在几个地方,好在段延庆警告过云中鹤在没得到我的下落前,不得对楚依依有非份之想,云中鹤虽是心痒难止,也不敢违了他的意。前段时间,她们被带到这苏州一带,而四大恶人把她们关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后,匆匆离去。从看守她们的人口中得知好象要去对付丐帮帮主乔峰。楚依依自也听过乔峰的侠名,心中一动,便使计让小菊逃了出来,找乔峰相助。小菊逃出来后,却不知去哪找萧峰,在这酒店彷徨无依之际竟然遇见了我。
      我心下感叹,说道:“是我连累了情义拳,累得楚小姐和小菊姑娘受苦了。”小菊忙道:“哪里哪里,小姐和林少爷都对刘公子感激得很,丝毫没有责怪刘公子的意思。”我道:“眼下,乔帮主也是身有要事,分不开身,就由我去救楚小姐吧。你还记得楚小姐被关的地方吗?”
      小菊大喜,忙点头道:“我还记得。”
      出了客栈,小菊带我们往北而去。行了十几里,转到一座不知名的山道上。山道崎岖,尽是怪石荆棘。小菊不会武功,行走越发艰难。我突然问道:“对了,小菊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小菊脸上一红,一脸羞愧之色,低头呐呐道:“我,我是趁着那人不备,用石头砸晕了他……”声音有若蚊蚁,越到后面简直不可闻了。我心下明白,那四大恶人的手下必也是如狼似虎之辈,这小菊必是使了美人计了。心下暗叹:真是难为这小丫头了。当下也不再说话,紧跟她身后。
      走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一个高岗上。小菊示意我们躲到一块大石后,说道:“小姐就被关在那间石屋中。”我探头往外看去,十数丈远处一间石屋,门口还有四五个人来回走动。细看之下其中还有一个便是那谭青。
      我知道,此时段延庆等人都去对付丐帮中人了,而这几个小喽罗我自不会放在心上,我正准备迈步出去,耳中传来那其中一人的声音道:“嘿嘿,谭兄,那小娘子的滋味果然不错!”一个脸上长有黑痔的人道:“谭兄,我总觉此事不妥。你乘一时之快,放了那小姑娘出去,不怕她跑了么,万一尊师怪罪下来……”谭青脸色一变,说道:“不会的。那小姑娘又不是什么正主儿,听我师傅说还是她自己要跟来服侍她那小姐的,她替她家小姐买什么胭脂水粉等物,不会一去不回的,我不是还叫赵雄跟她一起去了么?只是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先前说话那人淫笑道:“嘿嘿,估计赵雄这小子在什么地方正和那小姑娘在快活呢。”说着,几人传来刺耳的笑声。
      我不由听得心中怒火万丈,原来楚依依使的计谋便是牺牲小菊的清白,不由得我对楚依依也有三分愤怒。我望着小菊那清秀稚气的脸庞,隐隐透出一种圣洁的光彩来。小菊不会武功,听不到远处那几人的污言秽语,正一脸希翼地望着我,说道:“刘公子,你一定要救出小姐啊!”我咬牙道:“你放心,我定会救出楚依依。”小菊一颗心全扑在楚依依的安危上,也没听出我话语中的不忿,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微笑。我转对独孤道:“独孤,你看着小菊,不要让她再受到伤害,那群畜生就交给我来处理。”我内心第一次生出杀意。独孤虽然奇怪,但见我目光中泛着寒光,还是点点头。
      我迈出脚步,缓缓向那石屋走去。先前最早说话的人,大声喊道:“站住,你是什么人?”我恼怒他的淫贱,身子突然前冲,来到他跟前,一掌击向他的下丹田。啪的一声,他鲜血狂喷,身体直直飞起,撞上石屋墙壁,落地再也动弹不了。
      其他几人大惊,纷纷抽出兵器,向我围来。谭青看清我的面容,大叫道:“是你。”我冷冷道:“不错,今日你们都统统要死!”声音有如地狱深处而来,几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谭青大叫道:“大家一起上啊!”我冷笑一声,一脚踢飞左边一人劈向我的大刀,欺身而进,双掌轰向他的胸口。只听喀嚓一声,那人胸骨尽碎,惨叫声中飞出三丈外,倒地而亡。
      我缓缓转过身来,眼睛紧盯着他们三个。我连杀两人,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心中竟有畅快之意。咣当一声,那脸长黑痔的人手中刀,掉落地上,接着鼻中闻到一股尿骚味,他竟吓得失襟。
      这时,石屋中传来楚依依的声音道:“是,是刘公子么?”我望向石屋,眉头一皱,也就这一瞬间,谭青等人拔腿就跑。我怒道:“你们一个也别想跑!”脚下凌波微步展开,几个起落追上一人,一掌印向他的后背。那人口吐鲜血,脚下踉跄摔倒在地,我一脚飞起,踢得他的身体直向另一人撞去。只听砰的一声响,伴随骨骼碎裂声,二人倒地就此身亡。
      谭青更是头也不回,急忙逃窜,离我近十丈远了。我喝道:“你也跑不了!”脚下勾起一块小石子,伸手抓住,中指一弹,小石子如离膛飞弹,疾向谭青后背飞去。啊的一声惨叫,击中谭青后背,直把他打得凌空飞起,一个翻身滚下了山坡。
      这时,独孤已带着小菊来到石屋前。小菊看着一地的鲜血,哇地一声忍不住吐了出来。独孤也是一脸的不解,问道:“大哥,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心中翻腾的血气,说道:“那几个都是死不足惜之辈!”独孤望着我的眼神,说道:“大哥,你知道么,当时你好可怕!”经过真气的吐纳运行,此时我的血气已平复了下来,我说道:“哎,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望向小菊,只见她一脸恐惧,仍未恢复过来。我上前拍着她的背,缓缓度入一股真气,说道:“先救你家小姐出来。”
      也不知是我的真气起作用了,还是我说的话起作用了,小菊闻言抬起头朝石屋叫道:“小姐,小姐,是我小菊啊,我带刘公子来救你了。”说着奔到石门着,却见一道铜锁锁着。她转头望着我说道:“没钥匙,钥匙定是在那几人身上。”说着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又面现惧色。我道:“不用那么麻烦,小菊你先让开。”
      我走到石门前,对里面的楚依依叫道:“楚小姐,你离石门远些。”楚依依闻言,挪开脚步。我一掌劈向铜锁,砰的一声,铜锁碎裂飞开。我用力推开石门,只见柴垛边上一人身穿黄衫,正是楚依依。
      楚依依眼现泪光,咽呜道:“刘公子,真是你么?你安然无恙,太好了!”我心恼她为了自己拿小菊清白做牺牲,淡淡道:“不错,正是在下,楚小姐请先出来吧。”楚依依情绪激动中,没听出我话中冰冷之意,我先扭头出了石屋。
      小菊进去扶出楚依依,她同小菊一般,看到地上鲜血也忍不住吐了起来。我道:“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
      楚依依这才抬头看见旁边还有独孤,问道:“这位公子是?”小菊答道:“这是刘公子的义弟叫独孤。”独孤此时也学得了些礼仪,向前施了一礼,楚依依忙还了一礼。
      回到原先的那个客栈,小菊先是吩咐店小二给楚依依准备了热水,之后又是前后问寒问暖。我心下感叹:这就是这个社会的主仆之间么?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反感。
      我心中有气,叫了饭菜和一壶酒与独孤二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楚依依轻摆莲步,来到我跟前,款款一拜,说道:“小妹多谢刘大哥再次仗义相救!”我没有阻止她的下拜,眼神却望着小菊,说道:“这多亏了小菊舍身逃脱报信,你应该谢谢她才是!”说着,手中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味灌喉而入,喉咙如烧般难受,不禁大声咳嗽起来。我本就不会喝酒,只是刚心中感慨,随口要了一壶酒,不想一喝就出洋相。
      楚依依道:“这几个月来多亏了小菊随身照顾,的确苦了她了。”我心道:就这么有句苦了她,就完事了么。小菊忙道:“小姐这么说就折杀小菊了。我心中暗叹:这就是封建社会根深蒂固的思想造成了,下人奴婢全是为了主子而活,什么性命清白在主子面前都是不值一钱。这楚依依看似温柔善良,也逃不过这个圈圈。这时,小菊又道:“小姐你也累了,先去梳洗一番吧。”
      楚依依道:“刘大哥,小妹先进去换身衣衫。酒能伤身,请独孤公子劝劝刘大哥,让他少喝些。”她见我神情冷淡,也猜不明白我心中所想,转而对独孤说道。
      独孤点点头,待楚依依走开,他对我问道:“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对楚小姐这么冷淡,还有这楚小姐很像那林子中的王小姐啊?”独孤心中早就有无数疑问,这下一下全倒了出来。
      我望着楚依依消失的背影,也是心潮起伏,难以平静。刚看她秀美绝伦,温柔楚楚的模样时,内心是有一种悸动,可一看到小菊,又仿佛一盆冷水从头而降。我长叹一声,对独孤道:“大哥只是替小菊姑娘惋惜……”独孤讶道:“替小菊姑娘惋惜,为什么啊?看样子楚小姐对她也很好啊。”我正想把小菊的遭遇说出来,突又想到独孤天真淳朴,那人世间的龌龊事还是不用和他说了,也免得小菊日后难堪。当下说道:“是啊,小菊真是令人佩服,她对楚小姐可忠义的很啊!”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楚小姐和那王小姐长得那么像,在林中的时候我第一次见那王小姐就已极为奇怪了,呆会问问楚小姐吧。”独孤更是想不明白其中原故,他随我日久,看我神情知道我在想事情,便不再说话了。
      想到杏子林,我又想到萧峰,按时间来算,丐帮中人已被阿朱和段誉改装所救,萧峰这时候应该上少林寺求证自己的身份去了。想到这,我对独孤说道:“独孤,大哥要拜托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独孤抬头道:“什么事?”我道:“大哥想麻烦你护送楚小姐和小菊姑娘回家。”独孤惊道:“大哥你不一起走么?”我摇摇头道:“不,大哥想起了一事,此刻便要去办,正是那乔帮主的事。乔帮主被人赶出帮,此时正陷入一个阴谋中,而大哥正好知道那幕后之人的去向,必要赶去相助乔帮主。但楚小姐和小菊姑娘不会武功,她们孤身上路,我又不放心,只好麻烦你了。”其实,我也打不定主意要不要赶去少林相救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只是想先避开楚依依再说。
      独孤一脸的疑惑,说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有人要陷害乔帮主?你怎么不在那林中就揭发出来啊?”我苦笑道:“我没有证据啊,凭空说出来谁信啊?只好在那人阴谋得逞前,赶去制止了。”我在杏子林中本有想直接指证康敏和白世镜的关系,可后来转念一想,我口说无凭,谁会相信。连萧峰对白世镜也是尊敬有加,我一说出来,不要说丐帮中人全当我谣言惑众,连萧峰估计也要和我动手了。那样反而不利以后的行事,反正我最大的目的是萧峰能顺利和阿朱在一起,并保证阿朱不会死去。只好让萧峰受会委屈了。
      独孤道:“那幕后的人是谁?大哥,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去啊。”我哈哈笑道:“独孤,这你就放心吧,以大哥的身手,当今天下也没有几人能伤得了我,打不过,我不会跑么?倒是楚小姐离家数月,我又不放心她和小菊就这样回去,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有你护送我才能放心啊!”独孤的武功和我在伯仲之间,可以说除了萧峰李沧海等绝顶高手外,天下难有对手。
      独孤还欲说话,我接着道:“大哥保证最多两个月后就会赶过去和你会合,大哥从没叫你做过什么,这你都不答应大哥么?”独孤无奈这才点点头。
      吃完饭回到房中没多久,小菊就在房外叫道:“刘公子,独孤公子小姐请你们过去一趟。”正好,我正想和楚依依说叫独孤护送的事。我道:“知道了,小菊,你先过去吧,我和独孤就马上来。”
      我和独孤来到楚依依的客房,敲了门,小菊把我们迎了进去。此时,楚依依已沐浴过换过干净衣服,更显清丽秀雅,脸色白皙间也透着股红润,看来薛慕华已完全治好了她的顽疾。心中暗叹国真是人间绝色。
      楚依依脸上一红,樱唇稍启,柔声道:“刘大哥不但两次救了小妹,更救了我情义拳上下满门六十七人的性命,小妹不知如何报答,请受小妹一拜。”说着盈盈拜下,小菊也赶紧跟随下跪。我大吃一惊,赶紧双手上托,一股柔和的内力发出阻止她们的下跪,说道:“我如何救了你们情义拳那许多的人命?”
      楚依依受我内力所阻,也不再勉强下拜,说道:“小妹被四大恶人捉去后,从那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口中才知,正是因为顾虑刘大哥口中所知道的事,他才没有对我情义拳赶尽杀绝。这岂不是间接救了我情义拳满门么?”我这才明白,那段延庆终究是着急得知那所谓的“长发观音”是谁,若说段延庆一生有什么致命要害便是这“长发观音”了,他深怕我和那“长发观音”有什么关系,是以对我传给谭青的话还是顾虑三分。我说道:“楚小姐客气了!”哎,见到她这副神情,先前对她的不满竟又丝毫提不起来了。
      楚依依秀雅的脸上闪过一丝朝霞,以有若蚊蚁的声音道:“刘大哥于小妹和整个情义拳皆有大恩,若不见外就叫小妹‘依依或‘小依吧。”若不是我此时内力深厚,还真听不到。当下说道:“也好,我以后就叫你小依吧。”反正不过是个称呼。
      之后和楚依依各自述说了这几个月的经历,我转入正题,说道:“小依已离开情义拳数月,想必林兄也是着急万分,不知何时准备回去?”楚依依道:“我也甚是想念林师兄等人……”我道:“可惜我现在有要事在身,分不开身,只好麻烦我的义弟也就是独孤护送你们回渝州。独孤武功不在我之下,有他在,我才放心。”
      楚依依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说道:“刘大哥设想周全,小妹十分感激,那就麻烦独孤公子了。”接着又道:“也请刘大哥事情办完之后,回我情义拳一趟,林师兄也是对你挂念万分呢。他听说你安然无恙必也是开心得很。”我道:“那没问题。”
      第二日,我便帮楚依依雇了匹马车。临上车时,楚依依和小菊都忍不住泪眼朦胧,独孤第一次和我分别,也是依依不舍,我拍着他的肩膀道:“独孤,大哥这边事完了马上去找你。路上保重,楚小姐和小菊就靠你了。”独孤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马车渐渐离开我的视野,我才转身朝北而去。
      江湖上的消息就是传得快,我都不知靠什么传的,当我踏入河南地界的时候,已在酒肆中传萧峰是契丹人的事了。而我与独孤分别后,一路北行,只盼能尽快赶到少林,与萧峰会面,若能阻止萧远山杀人那是最好。这萧远山也是糊涂就这么杀人,江湖中人还不都把帐算在他儿子萧峰的身上,还好萧峰武功盖世,换别人早被江湖中人杀了几十次不止了。
      这一日,我走入一块桑林中,脚踩着地上松软的泥土,耳中听着各种虫蚁鸟鸣,整个人仿佛融入这天地间。突然,那一丝感觉从中断裂,我脑中忽生警照,凌波微步使出,疾向后纵开丈余。只听的刷一声,十几枚暗器已凌空掠下,整齐地排列刚我落脚之地。看那暗器各种各样都有,有铁藜子,铜镖,钢锥,金针等等,而难得的是从各个方位疾射而来,却是同一时刻发出。
      我没空细想,又有一波暗器向我袭来,我向旁一闪,口中叫道:“各位,这招呼也打了,怎不下来见个面?”从暗器飞来的方向,我发现那些人皆是躲在树上,只是树木高大,枝叶茂密不易见人。我接连躲过几波暗器,发现这些人很是奇怪,发暗器竟是同一时刻齐发,却不是接连不断的下来,中间还有间隙,倒像是听从一个号令后才齐发的。只是我听不见什么其他异样的声音。
      我锁定一个方位,迂回闪躲渐渐靠近,已隐约看见树枝上藏有一黑衣人。我手中扣着刚躲闪时在地上拾的一个铁藜子,正待施展弹指神弹。刷刷几声,附近几棵树上同时跳下几个黑衣人来,连头也是黑布罩着,只露眼睛前出两个洞来。我默数一下共有九人,但看不出谁是首领,只见他们显然受过严格训练,动作整齐划一,前后交错间把我围在中间,只觉一股森然的杀气弥漫。
      看他们的身手似乎皆是不弱,我默运北溟真气,凝神戒备,脸上笑道:“各位朋友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好象不认识你们啊。”我也实在想不通谁要对付我。话音未落,九人同时向我攻来,看样子没准备和我拉扯,直接是要我命来的。
      我脚下凌波微步使出,双手同时一弹,左手真气发射,右手却是弹出铁藜子。只听噗的一声,我真气弹出的弹指神通被一黑衣人双掌划掉,但铁藜子击中另一黑衣右手手臂,那人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想是臂骨已断,但那人却是凶悍,丝毫不退缩,仍是单拳双腿向我频频进招。我右手画个小太极,在我柔劲牵引下我右边一人脚下浮动,身不由主横移两步,我正欲上前补上一下,只觉左右双肋各有一道掌风袭来,我心中一叹,身子微退,避过两人的拳掌。
      这九人若单打独斗无人是我数招之敌,可每当我迫推一人,肯定有人背后向我攻来,竟是深谙联手合击之道。迫得我只是凌波微步不断游走。这一仗打得我是莫名其妙,对手连话也不说一句,也看不清样貌,我不能一举击败他们,他们也伤我不到半分。这凌波微步神奇就在于每有步皆是对手意想不到的方位,所谓忽犹在前,忽犹在后,那九人虽然功力不弱,而我也是每每在他们掌风拳影中穿过。
      打了约一刻钟,我心中不耐,叫道:“你们说句话啊,打了半天你们不累么?”可那几人依旧不言不语,疯狂向我进招。我一掌震退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大叫道:“没意思不玩了。”脚下凌波微步穿过众人的身影,突围而去。
      当我出了那九个黑衣人的包围圈,把他们甩在身后时,突然头顶一片阴影压来,一道强猛的掌风笼罩我周身。还有敌人!我右手上架,砰的一声,我连退两步,“小无相功”我不禁脱口叫了出来。只见一个黑衣人向后连退三步站定,只是头罩额头正中有一个鹰型标志,看来是这群黑衣人的首领了。
      后面几个黑衣人又已赶了上来,把我围住。为首黑衣人,眼中闪过寒光,开口说道:“你到底是谁?”语调生硬,不似中原声音。我苦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们这么多人一言不发,上来就向我施杀手竟然还问我是谁!”脑中也在不断盘想,天龙中有谁会小无相功。鸠摩智?我还没见过他,估计他也不会来杀我。李沧海师徒,更没可能。李秋水,她在西夏皇宫做着她的皇太妃,应该也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物。而这人身形用用语声肯定是个男的。
      那黑衣人冷冷道:“你竟然还知道小无相功!你知道是事太多了,这世上知道太多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手势一挥,几个黑衣人又向我攻来。我心头纳闷,我的身份来历肯定无人知道,但听他的口气似乎我曾经多嘴破坏了他的好事。我不及多想,周身已是漫天的拳影掌风重重压来。我心想:此处不可久留,想走为妙。
      不料,那为首的黑衣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念头,我刚穿过这些人,他已在我前面,一掌劈向我。我真气凝聚双手,硬挡他这一掌,脚下连退数步。有一黑衣人见我后退,趁势一拳向我脑门砸来,那为首黑衣人大叫道:“不可!”我叫道:“迟了!”左手后推,与那黑衣人猛地一撞,只听他哇地一声惨叫,倒飞数丈,全身经脉尽裂而亡。原来我和为首黑衣人互拼一掌,有部分功力进入我经脉,我佯装不敌后退,正好那个黑衣人以为有便宜可沾,我猛地催运真气,借后退之势太极劲力中借力打力一举杀了那人。
      为首黑衣人怒极,大吼一声,扑到我跟前,顷刻间向我连发数招。这人的内力或不如庄霸,但掌法精妙似更在其上,只见他掌法大开大阖,上下翻飞,却也带有轻灵飘逸之色。我不敢大意,太极劲贯聚双手,掤、捋、挤、按等手法一一使出。我二人内力过处四周狂风呼啸,飞沙走石,旁边几个黑衣人插不上手,却还是牢牢把我围住。我心中暗暗叫苦:这黑衣人的武功比金善明还要高明些,我要胜他估计也要百招,但那时必也难逃其他黑衣人的毒手。还是先跑为妙。
      我边战边退,心中暗暗盘算脱围的方法。又过了十数招,那黑衣人的右掌横守胸前,左掌斜拍我心口。我心中一动,好象这招刚才他已使过,看来他那一路掌法已使尽。如果没记错,他下招便是身子微侧,右掌至左手下穿过的一招。
      果然,我避过他左掌,他右手不待前招回收,又已攻到。我一个旋身,一拳击向他的右掌,只觉手臂酸麻,脚尖一点向后飘去。身后两个黑衣人一人攻向我肋下,一人抬腿横扫我小腿。我牙齿一咬,真气一提,身体又飘高一尺,脚尖在那人小腿上一蹬,身体一转,背部硬受一击,借力飘出人群。一落地,顾不得体内血气翻腾,脚下凌波微步连点,迅速离去。
      连着跑了几十里,我见后面已不见追兵,这才放慢脚步。一停下来,便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本来那人的一掌本伤不了我,只是我先借了黑衣人首领一掌之力,体内已受小创,再加上连续跑了几十里,没有及时运功疗伤,这才不支吐血。我寻了个隐秘的山石后坐下疗伤,刚运起起手式,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果然好功夫,能在飞鹰统领和飞鹰九卫的手下逃出,难得,难得。”连着两声“难得”,一个高瘦的灰衣蒙面人已落在我的身前。
      我大吃一惊,倏地站起,又是一小口鲜血吐出,身体摇晃赶紧扶住身旁树干。我吐血倒是真的,只因见他的身法竟比那黑衣首领还强上几分,就算我没受伤恐怕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好急中生智假装重伤不支。我抹去嘴角的血迹,说道:“你说的是那些黑衣人么?”接着苦笑道:“真是倒霉之至,打了半天却不知道对手是谁?什么飞鹰统领飞鹰九卫听都没听过,却差点要了我的命!”
      灰衣人哈哈笑道:“你不是知道很多事么?”接着话音一转,厉声道:“凌波微步,说你是哪学的?”我心头大震,我行走江湖来,除了李沧海,无人能看出我使的步法是凌波微步,这人竟能一口叫出来。我颤声道:“你,你是何人?”灰衣人道:“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只是老夫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有点舍不得杀你了,你说这是如何是好?”说到最后一句时,人影一晃,右臂向我拂来。
      我早已凝神戒备,只是他这看似简单的一拂,实已是攻守兼备,稳迅并趋。我挥拳一架,人却乘势飘开数尺。他没有乘机进击,看着我的步法,眼中光芒大盛。我心中一动,他莫非想就此参悟出凌波微步么?
      我已知他绝对不是易于之辈,当下不欲纠缠,双指连弹,数道真气疾射他上中下三路要穴。灰衣人左手连挥,不但抵消我的指力,还震得我手指疼痛欲裂,紧接着灰衣人右手食指伸出,虚空连点。我只觉三道强劲之极的指风凌空袭向我胸口,大惊之下,双手环胸,北溟真气所凝聚的太极涡旋劲爆发,瞬间推出,那三道指风消融于涡旋中。灰衣人身体微震,脚尖连点,飘身上前,双手一拨一送之间,那太极涡旋气团竟然向旁偏移两尺。
      我全身一震,内息翻腾不已。这是斗转星移,虽然他没能让太极涡旋倒回,但能让高速旋转的真气横移,除了明教乾坤大挪移和姑苏慕容的斗转星移再也没有别的武功了,这人定是慕容博。我脑海电转,已明白他必是在杏子林中便已隐身其中,听到了我对包不同所说的话,觉得我对他慕容家威胁甚深,是以要杀我灭口。
      这慕容博老谋深算,当年假死三十年,却还是一心一意为复他大燕江山,这些年必已暗中布置了许多势力,在他还没起事前,绝不容许有人知道他慕容家的图谋,他既已怀疑我得知他家的图谋,必不会放过我了。此时我有伤在身只能是暂避锋芒。慕容博讶道:“这是什么功夫?”随即身影一飘,又向我缠来。
      我手上丝毫不敢放松,我北溟真气汇聚双手,太极拳紧守门户,左过右来,右过左往,连绵不绝。只是慕容博招式实在精妙,但见他双掌飞舞,招招皆是法度谨严,沉稳老辣,却是迅猛异常,都是一招使至半路,便已变招,难以琢磨。顷刻间已过了近百招,我额头已满是大汗,体内气息翻滚,尤其肋下伤口更是隐隐作痛。
      慕容博见状,手上不停,口中说道:“只要你说出凌波微步的口诀,我便饶你一命。”我当然不会信他鬼话,心中奇怪为何他如此紧要凌波微步,脑中突然记起原著中镇南府中崔百泉曾回忆这慕容博曾和他妻子一起参详凌波微步。他妻子是王语嫣的舅妈,自是知道世间有一门步法叫凌波微步,只是连王语嫣的母亲阿箩也不会这凌步微步,这慕容博和她妻子皆是才智绝顶之士,不知从哪弄来凌波微步的只字片语便从中推演起来。只是凌波微步步法繁复,口诀也是深奥,想慕容博两夫妻终究是没能参悟出来。而天龙原著中没有讲慕容博的妻子,恐怕她是已经去世了,说不定便是参悟凌波微步时心智耗劲而亡的。莫非慕容博便是要拿这凌波微步祭奠他的亡妻么?
      我心中一动,口中道:“进退无据,动无常则,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这几句皆是凌波微步中的口诀,慕容博闻言,身体一顿,攻势放缓。我接着道:“转顾之间,飘忽若神……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震转坎水,是为天地生也……”这后几句便是我改了其中方位名,任他慕容博聪明绝顶,也非一时三刻能明白的了。果然慕容博招式渐失凌厉,正提耳聆听,心下也在默默盘算。
      我大声道:“艮,万物所归也,是故未济转艮,终始也……”就趁慕容博沉悟之际,我猛地一提全身功力往慕容博击去。慕容博虽是在听我口中说话,但他老奸巨滑之辈怎会不做提防,也是双掌一扬,向我击来。砰地一声,内力相撞,气流激荡,我不禁猛吐一口血倒飞丈外,慕容博也是连退数步。
      我不顾伤势,疾往后掠去。慕容博默运真气,平复内息,脚下点动,不自觉间使出我刚才所说的凌步微步步法,左足踏出震位,立转艮位,如此行了三步,突然向前撞出,跌倒在地。这慕容博强练少林武功本就已是走火入魔之身,再走了几步我胡说八道的凌波微步,体内真气越发缭乱,旧窜复发。可惜我当时也是惊弓之鸟,只顾得逃命,也忘了这点,也算这慕容博命大吧。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经历如此险恶的战斗,与慕容博一战后更是伤上加伤。看来少林一行是去不成了,当务之急是先疗好自己的身子。
      我深怕此时再遇上那个什么飞鹰九卫,带伤疾行十数里,来到一处人烟稠密的大镇上。心想:那些黑衣人应该不会在如此众人中行凶了吧。我找了间还体面的客栈住下,给了小二一些赏银吩咐他不要打扰我,就此关上房门运功疗伤。
      慕容博虽然狠毒,但武功还真不是盖的,我自问就算完好无损也不是他的对手,北溟神功对他根本难有下手的机会。想到能在他手上走了几十招,心中也有点得意。只不知那所谓的飞鹰九卫又是什么来历,听慕容博的语气虽然认识他们,但好象也不是他的手下。慕容博杀我是因为我在杏子林中话语锋芒太露,而那飞鹰统领又是为谁而要杀我?那九卫的身手几乎都和风波恶相仿,九人更练有精妙的合击之术,实在想不出原来天龙中哪股势力有这一群人。看来,我来到这个天龙世界后,还是发生了很多事。
      在这个客栈一直疗养了七天,我的伤逝才恢复如初。本来是想上少林见萧峰的,顺便救玄苦和乔三槐夫妇。不想中途遭遇伏击,看来有些事是注定的了。我突然打了冷战,阿朱不会也改变不了命运吧?不行,绝不能让她死去。算算时间,此时薛慕华应该在聚贤庄开什么英雄大会了。
      我还是先去聚贤庄一趟。打定主意,我退了房,向镇中一个叫黑虎门的小门派打听了聚贤庄的去处。一问之下才得知,薛慕华和游氏兄弟已于昨天发了个贴过来,这个门派的门主今天一早便已动身前去了。
      我心下一惊,立马往聚贤庄赶去。匆匆赶了半日的路程,终于来到这聚贤庄。从远处望去高门大墙,还是好大一个宅院。但见门口几名手执兵器的汉子正一脸紧张的望着内里,庄墙屋顶上也有数条身影,莫非萧峰已经到了。我大步向大门走去。
      门口一个精壮汉子拦住我问道:“来者何人,可有英雄贴?”我已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人声,不耐烦地道:“就说薛慕华薛神医的师叔来了。哎,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就是了。”不等他们回答,我径直走了进去。那几名弟子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今天来聚贤庄的人中大多是冲薛神医的面子来的,内里也有些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可实在没想到竟来了个自称薛神医的师叔。有个较机灵的弟子大声朝里叫道:“薛神医师叔拜庄!”
      进了大门穿过一个院子,已见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许多人都往我望来。我知道他们都是听见了外面喊“薛神医师叔拜庄”,心中都是好奇是薛神医的师叔究竟是什么模样。见到我如此年轻,各人表情不一,也有依旧伸长脖子望外张望,以为真正的薛神医师叔还没进来。
      这时,人群中分开一条道来,中间出来的正是薛慕华,旁边两个相貌相近的中年人,我猜便是游氏兄弟了。我没想到的是后面还有丐帮几个长老,还有两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连萧峰也跟在后面。看来薛慕华师叔几个字分量很重啊。
      只听薛慕华激动的道:“刘师叔真是你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你……”这时众人脸上的表情说有多丰富就有多丰富了,有惊讶的,有震惊的,这一切看在眼里我心中的虚荣感得到大大的满足。我笑道:“慕华我没事了。我见过楚家小姐了,还得多谢你的妙手啊。”薛慕华忙道:“师叔吩咐,师侄自是义不容辞。只不知那庄霸?”他想起那日庄霸的武功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我道:“庄霸后来我也见过了,只是此事日后再和你说。听说你在这开英雄大会,我便来瞧瞧。”
      这时薛慕华旁边一人道:“刘,刘少侠大架光临寒舍,真令游某荣幸万分啊。里边请!”他和薛慕华平辈相交,见薛慕华叫我师叔,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我了,只好以“少侠”带过。我道:“这位是游庄主吧?”那人抱拳道:“在下游骥,那是我兄弟游驹。”说着指着薛慕华边上另一人。我也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来到大厅,只见正中摆着一张大桌子,桌面桌下还有好几坛酒,心中已明白这时萧峰正和这里的江湖中人喝绝交酒。旁边一张太师椅上靠着一个黄衫女子,容貌却是颇丑。不用说那便是易容乔装的阿朱了,我转过身来指着那张桌子,对游氏兄弟道:“游庄主这是做什么?”另一只手却伸到背后,朝阿朱竖了个大拇指。我在杏子林曾向她做过这个手势,以她的机灵当能明白我的来意。
      游驹道:“这便是为这位乔兄弟和众位豪杰喝那绝交酒。”他指着萧峰对我说道。虽然我早知此中详情,但还是装作大吃一惊望向萧峰。萧峰看着我的眼神也是带着三分惊奇,我朝他抱拳道:“乔帮主,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他已不是丐帮的帮主了,他是杀父杀母杀师的契丹胡虏!”我寻声望去,见发话的是个白须和尚。我向薛慕华问道:“这位是?”
      薛慕华道:“师侄替师叔引见,这位是少林寺玄寂大师,另一位是玄难大师,都是少林高僧。”接着一一向我介绍了丐帮的几位长老和厅上其他较有名望的人物,并把萧峰近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我装着一脸纳闷的神情道:“听你这么说,乔帮主,乔兄该是大奸大恶之徒,那他为什么甘冒奇险来这里为那与他非亲非故的姑娘求医?如此行经,我就好奇了,就算那些大英雄大豪杰也未必能做到。说乔兄是那大恶人,我却是万分不信的。”众人脸色各异,谁也想不到我竟会在这种情况下替萧峰辩白,薛慕华脸色更是难看,这英雄大会毕竟是他和游氏双雄一起发起的。
      我看着萧峰,见他虎目中竟是泪珠滚动,身躯微颤,显是激动不已。我心中暗叹:连日来,他遭逢大变,连受奇怨,往日朋友无一人相信他。他虽是豪气干云之辈,内心也是苦闷万分。
      只听玄寂大声叫道:“乔峰杀父杀母弑师的恶行都有人亲眼所见,那还有假么!”厅外群豪听了,皆大声叫嚷。丐帮几位长老各是神情黯然。我道:“这世上有太多亲眼所见的事也当不得真的,各位没听过这世上有一门技艺叫易容术么?”玄寂道:“这位施主为何替这契丹恶贼辩护?”
      我哈哈大笑,内力裹含其中,音波直冲房梁,直震得屋顶灰尘沙沙落下,场中功力稍弱的人耳鼓作痛,不得不运功相抗。此时众人脸色俱是大惊,先前他们都看在薛慕华的面子上才对我客气有加,谁也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功力竟是如此之高。更有人心中暗想,这人不过是派了个辈分高的师傅罢了。虽然实情也和他们所想的差不多,但要说他们就那样尊敬我,我也知道是绝不可能的。
      我眼光环视厅中众人,最后落在玄寂的脸上,大声说道:“大师口口声声指责乔兄种种恶行,请问乔兄除了你们所说的那三桩事,还有什么恶行么?”玄寂吹胡子瞪眼厉声道:“天地君亲师,乔峰一下犯了人伦中最大的两条罪行,这还不够么?”我冷笑道:“你也说不出来乔兄其他的罪行了吧。此事明明极为简单明了,乔兄是被人陷害,以他的身手若真要行凶会给人发现么,行了凶明知这如龙潭虎穴他会为了一个姑娘来涉此险地么?如果乔兄真是如你所说的十恶不赦的恶人,他在杏子林中丐帮大会上就不会赦免丐帮几位长老。他如真为了契丹着想,当时就可在徐长老等人来之前,先除去几位长老。丐帮长老认为如何?”
      丐帮长老中本就有几位仍是对萧峰恭敬有加,绝不相信他竟会犯那恶行。那红脸长老吴长风就大声应道:“不错,我姓吴的就不信乔帮主,乔兄是那杀人凶手,这肯定是他妈的哪个王八羔子使计陷害!”那矮胖的奚长老和白须宋长老也连连出声应道。徐长老出声道:“吴兄弟冷静些,乔峰毕竟是契丹胡人,乃我大宋的死敌!”此言一出,吴长老等人呐呐说不出话来。
      只听群雄大叫道“杀了这契丹狗种”“不错,契丹人有好的么?”“这位薛神医的师叔,你不知道事情始末,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总算他们看在薛慕华的面子上不敢对我口出恶言。我心中暗叹:这便是民族间的隔膜,就好比现代的中国和日本关系般。很早的时候我看《天龙八部》,我还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丐帮的人要自毁长城,中原的江湖人士为什么对萧峰契丹的身世耿耿于怀。后来稍大点才明白,当时宋辽之间仇隙极深,萧峰的事就如现在在我国机要部门发现有一日本人的话,不管那人知不知自己身世,恐怕那人的下场也比萧峰好不了多少。
      突然萧峰哈哈大笑声起,只把群雄的声音淹没下去。我只觉笑声中充满愤愤莫名的苦楚,只听他朝我说道:“多谢刘兄弟再次替乔某辩白,只是今日之势已是在所难免!”接着转向众人道:“那绝交酒喝了一半,这就继续吧,待喝完了,乔某便和各路英豪好好交代就是。单兄请!”
      铁面判官单正上前,端起一碗酒,看着萧峰欲言又止,把酒一饮而尽,退下。接着萧峰和厅上众人对喝了十来碗。直看得我热血沸腾,待萧峰和一人喝完,我抢步上前,端起一碗酒,对萧峰道:“乔兄,我也敬你一碗。”萧峰睁大眼睛看着我,接着昂天长笑道:“好,好,刘兄弟,你我虽是只见过两次,但承蒙你两次皆为乔某辨白,乔某没能早日结识刘兄弟,实为一大憾事!”说着端碗入口,正待一饮而尽,我大声喝道:“且慢!”
      萧峰道:“刘兄弟还有何事?”我说道:“久闻乔兄慷慨豪迈,豪气干云,刘某也恨不得早日结交乔兄。刘某绝对相信乔兄乃是受人陷害,不管乔兄是契丹胡人也罢,大宋汉人也罢,刘某仍是万分敬重乔兄。在此,刘某有个不情之请,望乔兄应允。”萧峰一脸感激,说道:“刘兄弟所言令乔某汗颜,只不知刘兄弟有何吩咐,只要乔某不死,定当竭力办到!”我强忍内心的激动,说道:“刘某在杏子林听闻大理段公子和乔兄义结金兰心下甚为羡慕,也想在此与乔兄八拜结交,同生共死!”
      此言一出,满院震惊,各人表情比我刚进来时还要精彩。薛慕华急急道:“师叔,不可!”玄难玄寂两僧长叹一声,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我不理他们,眼睛直望着萧峰,萧峰也是紧盯着我,见我一脸的真诚,破口笑道:“好,好汉子,在乔某身遭奇怨,受中原江湖不耻时,能结交你这么个兄弟,我也是欢喜得紧。”我大喜,说道:“不用说大哥必是比我年长,小弟刘飞扬见过大哥。”当下我和萧峰便当着众人的面相互拜了八拜。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萧峰也是满脸欢喜,拿着酒碗道:“好兄弟,承蒙你不弃与哥哥生死结交,来,我们就干他三大碗。”说着仰头一饮而劲。
      我虽不会喝酒,但此刻内心也是热血如烧,一闭眼酒到碗干。连喝了三碗,终于呛着我忍不住大声咳嗽,眼泪直留,我苦笑道:“不瞒大哥,小弟酒量差得很。”萧峰见状哈哈大笑,说道:“想不道,我乔峰先后结交的两位兄弟都是酒量甚差的人。”连阿朱在旁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转身对一脸苦相的薛慕华叫道:“慕华,呆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救了这位姑娘!”薛慕华呐呐道:“师侄尊命。”萧峰大喜过望,说道:“多谢薛神医,多谢二弟。”我回道:“大哥言重了,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此时萧峰没了后顾之忧,更是酒意上涌,豪气勃发,对我说道:“二弟,今日江湖豪杰皆是为哥哥而来,呆会难免一场恶战。二弟是薛神医师长辈,谅也无人找你麻烦,就在一旁看为兄会会各位豪杰。”说着,跳入院中,大喝道:“哪位豪杰先来赐教!”神威凛凛,一时竟是无人敢上前
      相传少林寺有七十二绝技,皆是博大精深。这天竺佛指和沾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摩诃指并称少林五大指法,玄寂在这门指法浸淫数十年,修为可谓全寺第一。适才他见刘飞扬一指弹飞向春海,以他的见识广博也不知那是何种指法,见猎心喜,欲以天竺佛指和刘飞扬一较高下。
      刘飞扬不知那是什么指法,只觉一股凌厉如剑的指风当胸袭来,不敢大意,右手在胸前画方成圆,一股太极旋劲生成护住要穴。噗地一声,刘飞扬身体一震,而玄寂又是连按两下,两道指风先后袭来。他飘身闪过,口中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也吃我两指吧。”双手同时弹出两道指风,去势更胜天竺佛指。
      玄寂大惊,化指为爪,双手虚空连抓,正是少林绝技之寂灭爪。玄寂虽成功抓碎刘飞扬的指风,但只觉手掌剧痛,身不由主要往后退去,他不愿在众人前示弱,咬牙强忍,硬是立定不动,但体内真气受激,一口鲜血涌上喉间,虽被他强势咽下,却已受了内伤。
      刘飞扬欺身而上,双手纷飞,似刚似柔,正是受李沧海点拨后的太极拳。玄寂出爪挡阁,身随爪动,但见漫天爪影,若猛兽巨口,大有吞噬万物之势。二人近身相博,招招皆是力聚千钧,转眼间已过三十招。旁边群豪碍于玄寂的身份,也根本差不上手,只是在旁紧盯着二人的一招一式,看得他们皆是叹服不已,均想:少林高僧武功高强也就罢了,想不到这年轻人武功竟也是丝毫不弱,更看不出半点路数。玄寂却是越打越惊,体内真气越发缭乱,额上冒出黄豆般的汗珠,心中暗道:此子武功内力皆是了得,不愧是薛神医的师叔。只是又想到自己堂堂少林玄字辈高僧竟还战不过一个青年,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出手更显凌厉。
      却不知刘飞扬在海中练功后,招数中已是颇具刚猛彭湃之力,后经李沧海指点,太极拳也是五阴五阳合力。玄寂之前已受内伤,苦撑几十招后,只感他拳法中反震之力愈强,终于压不住体内翻滚的气息,猛地吐出一口血,败下阵来。
      刘飞扬也不进逼,口中道:“承让了!”他挫败强敌,心情兴奋,不禁长啸一声。向场中萧峰望去,只见赵钱孙,谭公、谭婆等正围着他游斗。但见萧峰掌势如山,攻守兼备,也是只伤人,却没伤过一条人命。奈何群雄人数太多,此落彼上,终有令他气竭之时。刘飞扬正欲过去,又有几人扑了过来,口中叫道:“哪里走!”无奈之下,展开身法,慢慢向萧峰靠近。
      只听萧峰一边拳挡脚格,一边高声说道:“你们说我是契丹人,为了隐瞒我的身世杀了从小养育我的父母,和我的受业恩师玄苦大师。莫说我对三位老人家敬爱有加,绝无加害之意,就算是我杀的,我也定跑回契丹,留此做什么?”
      玄难哼了一声道:“乔峰,枉你也曾是一帮之主,怎么敢做不敢当,难道我少林弟子诬陷你不成?”
      萧峰道:“我到少室山脚时,已发现两位老人家被贼人所杀躺倒在地。之后来了四位少林僧侣,却硬说我是凶手。我若是凶手,不会杀人灭口么,怎容他们回寺禀报。我潜进少林,是怕那幕后凶手对恩师玄苦大师不利,不想终究晚了一步。恩师圆寂时,是我高声叫喊,才引来方丈大师和各位大师,我若是凶手又何必自招麻烦。那少林小沙弥说我是凶手,定是有人冒充我的模样行兄!”说着想起三位老人家对自己从下疼爱有加,心中悲慨。
      这里群雄虽多,但皆是各自为战,比那飞鹰九卫的合击包围更差得多了。刘飞扬施展凌波微步穿梭游移来到萧峰身边,说道:“不错,各位想想我大哥所说的,哪个杀人凶手会这般。”一拳逼退单正,对他说道:“铁面判官,你倒说说看我大哥此种行为可像那杀人凶手?”他想单正既然叫铁面判官,应该能想到在其中的破绽,况且他刚才还对他的两个儿子手下留情。单正却道:“乔峰是契丹胡虏,谁又知他那么做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刘飞扬大感失望。
      其实群雄中也不乏有见识之人,来这英雄大会,一大原因是冲薛慕华薛神医的大名而来。对萧峰的事倒是半信半疑间,听了萧峰和刘飞扬的话,心中均想:他们说的也是有理,萧峰的确不像是那杀人恶徒。但看萧峰神勇异常,又想:萧峰是契丹胡虏,乃我大宋死敌。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是我大宋心腹大患。
      赵钱孙见群雄若有所思,大喊道:“大家一起上啊,不要放走了这契丹狗种,那刘飞扬和他交好,也是投敌卖国止辈,大家也不要放过他!”刘飞扬闻言大怒,萧峰更是怒火中烧,大喝道:“我这契丹狗种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说着右臂震处,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震惊百里”,掌力刚猛无匹向他劈空而去。
      赵钱孙知道单凭一掌接他不住,双掌齐出,意欲挡他一掌。身旁一个女子喝道:“不要命么?”将他往斜里一拉,避开了萧峰正面这一击。但萧峰的掌力还是汹涌而前的冲出,赵钱孙身后的三人首当其冲,只听得砰砰砰的三响,三人都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壁之上,五脏俱碎,口中鲜血狂喷,夹含内脏碎块,眼见是不活了。只看得赵钱孙心胆俱寒。
      玄难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乔峰,你作了好大的孽!”萧峰怒道:“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又何必如此?”玄苦道:“若不是你先前犯下杀业,又怎么有今日之战?”萧峰虎目圆张,大怒道:“好,一切罪孽便都算我身上,那又如何?”数日来的委屈冤枉之情如山爆发,蛮性发作,陡然间犹似变成了一头猛兽,右手一拿,抓起一个人来,正是单正一个儿子,左手夺下他单刀,右手将他身子一放,跟着拍落。若是拍实了,必是天灵盖碎裂,死于非命。
      刘飞扬虽被几人缠住,但一直注视着萧峰,见萧峰行若疯狂,大叫道:“大哥,不要!”
      刘飞扬虽不喜这些所谓的中原豪杰,但更不愿萧峰与他们之间埋下日后难以解脱的死结。难而萧峰掌势迅猛无匹,他话音未落,单正那儿子已经中掌身亡。
      群雄齐声叫喊,又是惊惶,又是愤怒。萧峰仿佛没听到刘飞扬的叫喊声,刚那一掌下去,脸上溅满血迹,宛若地狱死神。只见他出手如狂,双手忽掌忽拳,威势绝伦。在人群中狂冲猛击,一掌击飞一人,顺势夺下他的刀,左刀右拳手下更无三合之将。片刻间萧峰便杀了数人,有的开膛破肚,有的五脏俱裂,但见白墙青石地上到处是鲜血,更有残肢断臂,犹如修罗地狱。
      刘飞扬何曾见过如此场景,只觉五内翻滚,从心底透出一股寒意。就在他走神之际,一股钻心疼痛传来,后背狠狠挨了一刀,被斜斜划出一道两尺长的入肉寸余的伤口,鲜血直流。刘飞扬脚下踉跄,前冲两步,入眼又是一枪刺来。不及思索下,手臂缠上枪柄,一拳直打得那人面颊塌裂,惨叫中倒飞出去。
      在这生死之际,刘飞扬再也不能留手,而群雄也同样是双眼血红,俱陷入疯狂血战中。片刻间,他也杀了数人,而全身也有数道伤口,虽不是要害,但流血过多,眼中渐渐模糊。他心中暗道:难道我就死在这么?不,我不甘心啊!狠狠咬了自己舌头,奋起精神打飞眼前一人。突觉后面声响,还未回头,一脚倒踢出去。那人闪身避开,说道:“兄弟,是我。”正是萧峰。原来,他见轮刘飞扬混身是血,怕他坚持不住,杀了条血路,来到他的身边,手指疾点为他封穴止血。
      忽听地少女的声音叫道:“小心!”萧峰带着刘飞扬立即向左一移,青光闪动,一柄利剑从他身边疾刺而过。正是谭公趁他为刘飞扬封穴止血之际乘机偷袭,谭公一剑不中,马上飘身躲开。
      谭婆怒道:“好啊,你这小鬼头,咱从前不来杀你,你却出声帮人。”身形一晃,挥掌便向阿朱头顶击落。当萧峰和刘飞扬和群雄恶战之时,阿朱缩在厅角,体内元气渐渐消失。眼见众人围攻萧峰,想到他明知此处凶险无比,还带自己来此求医,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焦急。虽也甚是感谢刘飞扬仗义相助,但一颗芳心却紧系上萧峰身上了。见谭公从后偷袭,当下出声示警。
      谭婆这一掌离阿朱头顶尚有半尺,萧峰已然给身赶上,一把抓谭婆后心,将她硬生生的拉开,向旁掷出,喀喇一声,将一张花梨木太师椅撞得粉碎。阿朱虽躲过那一掌,却已吓得面色青白,身体缓缓软倒。萧峰大惊,一探她脉搏,心道:“她体内真气渐尽,在这当口,我哪有余裕为她接气?”
      刘飞扬从后赶上,叫道:“薛慕华,你若还当我是你师叔,马上给这位姑娘医治!”薛慕华呐呐道:“这位姑娘元气将尽,若不已上乘内力替她续气,她断了那口气,就神仙也难救。”萧峰和刘飞扬面面相觑,刘飞扬此时也不知阿朱到底会不会像原著中躲过这一劫。萧峰更是为难之至,心想:薛神医所说不错,若她此时挺不过去,岂不可惜了自己甘冒奇险送她上门求医。而义弟此时留血过多,实不宜再耗内力。可此时群雄环视,我若替她续气,义弟又伤重在身,那便是用我两人性命来换她性命了。阿朱不过在道上遇上的小丫头,与我非亲非故。我尽力而为到这田地,实也算仁至义尽了。
      刘飞扬心想:大哥在这强敌太多,实不宜给阿朱续气,我毕竟是薛神医的师叔,这应该不会有人乘机为难我。却不知,他刚才也杀了不少人,群雄杀红眼了,谁还管他是谁?他单手伸出,抵住阿朱背后“灵台穴”缓缓度入内力。薛慕华叫道:“师叔,你留血过多,实不宜再虚耗内力!”萧峰一惊,心中暗觉惭愧,想道:阿朱是我带来的,可她性命垂危之际,我却袖手不管。而义弟和她素不相识,身受重伤之下还替她接气,乔峰啊乔峰,枉义弟还敬你为慷慨豪气的大英雄!当下说道:“兄弟,你重伤之下,就由我来替她续气吧。”说着,巧施手法拨开刘飞扬贴在阿朱背后的手,由他接上。
      只听一个女声道:“大家还不杀了这契丹恶贼?”刘飞扬转头望去,正是那康敏,见她那又恨又妒神情,心中暗道:果然好毒的女子。单正惨然道:“不错,杀了乔峰为仲山报仇。”仲山正是刚才死于萧峰手下的单正第二子。单正旁的他的大儿子应道:“是。”跨步上前,一刀砍向萧峰的脑门。
      刘飞扬怒道:“卑鄙。”一指弹出,正中他的眉心,将他当场射死。单正和他余下的三子悲愤狂叫,同时向他出刀砍来。而游骥游驹两兄弟各执圆盾向萧峰划去。
      刘飞扬奋起神威,一拳拍断单正的单刀,双手互引,单正三子单刀互相交击,于他们惊鄂之际,飞起一腿把他们踢开。只听一声闷哼,萧峰被游氏兄弟锋利的圆盾边缘割开两道口子,他无奈下放开贴在阿朱背后的手掌,转身迎敌。刘飞扬大声叫道:“薛慕华,还不快为她医治,若救不活他,你们师兄弟这辈子也别想重回师门了。”薛慕华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重回师门,虽听了刘飞扬那极具威胁的话,心中极不愉快,无奈下还是走过去扶起阿朱。
      萧峰见薛慕华终于替阿朱疗伤,心中大石放下,叫道:“多谢薛神医。”双手却是同时击出,当地一声巨响,正中游氏兄弟两个圆盾中心。薛慕华冷哼道:“我却不是为你救他。”只是声音被巨响掩盖,谁也听不到就是了。
      游氏双雄只感半身酸麻,在萧峰刚猛无俦的拳力震撼之下,眼前金星飞舞,双臂酸软,盾牌和另一手握住的刀枪再也拿捏不住,四件兵刃呛啷啷落地。两人右手虎口同时震裂,满手都是鲜血。
      萧峰喜道:“好极,送了这两件利器给我!”双手抢起钢盾,盘旋飞舞。两块钢盾在萧峰手上更显威力,只听几声惨叫,已有五人死在钢盾之下。
      此时刘飞扬被玄难缠上,但见玄难大袖飞舞,便如是两道顺风的船帆,威势非同小可。刘飞扬知道这是少林的绝技袖里乾坤,记起原著中萧峰破这招的法子,双拳聚满北溟真气,齐齐拍向他的衣袖。只听得嗤嗤声响,两股力道相互激荡,刘飞扬被震退数步,而玄难的袖里乾坤只是一窒,复又攻来。刘飞扬此时的功力已不弱于萧峰,只是他久战之下,体力真气消耗太多,加上他的拳法不像萧峰那般刚猛,击在玄难柔软的衣袖上,只是如击在两块大海绵上,自是如泥牛入海了。
      玄难正欲进欺攻上,突听群雄齐叫:“啊哟!”,旋身望去,却见游氏双雄腰间各插着自己的刀枪,已倒地身亡。原来,游氏双雄见自己的兵器成了萧峰的杀人武器,心中羞愧万分,想起他们师傅“盾在人在,盾亡人亡”的话,忿而自杀而亡。一个年约十八的少年哭喊着跑出,抱着游骥的尸身,嘴里不住哭喊“爹爹”,正是游骥独子游坦之。
      萧峰也是没想到游氏兄弟失了圆盾,竟会自刎,心中也是颇有悔意,说道:“游家兄弟,何苦如此?这两块盾牌,我还了你们就是!”持着那两块钢盾,放到游氏双雄尸体的足边,却见游坦之眼里充满怨毒之色盯着他。玄难舍了刘飞扬,疾纵过来道:“乔峰你果然丧心病狂,吃老衲一击。”说着,袖里乾坤使出,两袖股满内力当头往萧峰压下。
      萧峰道:“好厉害的袖里乾坤!”却是纵身避开。他也是久经苦战,刚还替阿朱续气,内力损耗极大,看玄难的气势已知此时自己的内力实在不足以破他双袖。当下展开身法,施展灵巧功夫,伺机寻找玄难的破绽。刘飞扬叫道:“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先寻了去路再说。”萧峰一惊,说道:“正是。”
      一人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却是玄寂,他经过一真调息,已把伤势压了下来,见刘飞扬和萧峰欲寻出路,出声喊道。他站起身来,步入玄难和萧峰之间,一出手便是寂灭爪的绝招。萧峰独战两个少林玄字辈高僧,心中豪气大生,大声道:“好,乔某就会会两位少林高僧。”掌法一转,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连发两掌,掌力如山汹涌而出。玄难玄寂闻言脸上各是一红,论起辈分来,他们还是萧峰的师叔辈,以他们的身份两个打萧峰一人已是大大丢了少林的威名。只是见萧峰在久战之下还能发出如此掌力,心中实在又惊又怖,皆想:这乔峰实在是天生勇武过人,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契丹恶贼,能杀了他为大宋除此一害,便是有损少林威名那又如何。两人互望一眼,心意相通,便不答话,联手攻上。
      刘飞扬见萧峰苦战许久后,还能有如此功力心中也是又惊又羡,不禁想道:大哥果然神勇无匹。只是他自己此时也被群雄团团围住,一时不能上前相助。
      萧峰的降龙十八掌虽是威猛无伦,但极耗真气,他连发数掌,牵动腰后两道伤口,只觉火辣辣的疼痛。玄难玄寂二人不愧是少林高手,玄难的袖里乾坤不但两袖间股满内力,袖中双手更是精奥莫侧的拳法;玄寂的寂灭爪也是手法精妙,双爪上下翻飞,每一爪中皆含开山裂石之力。三人拆了十几招,萧峰已知自己此时的功力难以胜过二人联手,心中暗道:莫非今日我萧峰便死于此地么?转眼又瞥见刘飞扬武功也是大打折扣,脚下原本神奇的步法也不太灵便了。
      正巧刘飞扬也同时望向萧峰,他大叫道:“堂堂两个少林玄字辈高僧竟不顾江湖规矩以多欺少么?”赵钱孙喝道:“对付契丹狗贼,还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刘飞扬眼见萧峰处境越发不利,心中暗暗着急,心想:萧远山怎么还不来?却没想到萧远山一人能否同时

剩下的到第三卷最后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