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得像给耳蜗吃了糖——“找到你了。”神威敏锐的心音发出了激昂的节奏,动脉内超速运输的夜兔之血叫嚣着要冲破血管,将对方溺死成古武血海中的亡灵新标本。
嗑到真货的神威没有刻意用见闻色死缠住猎物,速度本身就是不可割裂的胶合剂。明锋暗刃的扎实交接,近战招式的拨转开合,以死亡为前提的互戮,交换殉道的决意,是崇力教徒最接近天堂的狂欢。
伊丽莎白没有用魔杖,各种无声咒无孔不入地砸进神威的皮肉,撬开雪崩的震颤与酷寒。神威的关节被阴冷的咒术冻蚀折朽,转刻那些致命的伤痛就被兽血沸腾的海洋蒸发,析出一缕缕令人屏息的毒氛。
阴邪与阳亢相撞,热率不均的打斗场面让光线折射率扭曲,呈现于人则是目眩与抽象。看客只觉得忽冷忽热,分不清谁上谁下。但在包括龙套在内的少数旁观者眼中,高下已决。
伊丽莎白很冷静,冷静得如同把神威按在棺材里打的死神,似乎不管这兔子能不能蹦出棺材,都是在走预定好的入殓的程序,生则盖棺活埋,死则就地安葬。神威打得很狂躁,以见闻色的超预感,他知道自己踏的是黄泉路,而他被霸王色灼热的血眸却满是不信邪的冥顽,他坚信自己是孙猴子,就算死了也会揪着阎罗改写生死簿。
没有魔杖参与的黑魔斗法,拳拳到肉更能贴近胜负走势的纹理。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捱过,见闻色清楚地告知神威,他离死亡只剩一次颤抖的距离,只要他有半分怯意,霸王色稍有动摇,他便必死无疑。
神威笑了,他“看”到那鸭子的手腕真的深不见底,像一套套虚浮不化的死结悬在脖颈。但神威反倒引颈,不为就戮自戕,而为狂饮高歌。
斗局之中,伊丽莎白久酿的身手带着致死量的醉意,让神威这位战斗狂徒初尝到了酒徒醉生梦死的干瘾。直到精神推至顶潮,神威用见闻色和夜兔之血的超直觉探寻到了一个隐秘的答案,为何鼬从未和他打到如此极乐成狂的地步?不是因为鼬无法对他产生杀意,而是鼬主动克制了杀意。
死亡是所有意志的极致、官能的极限,直面死亡的人就站在意志与官能的巅峰,所想所感无限放大并延长。越是性命相抵的生死对决,能力会越强乃至超越自我,感知也越清晰乃至跨越维度。
性命相抵,那性与命到底是什么?
性是性力,是不顾自我也要征服对方的纵情极欲,压制对方也碾碎自己,将对方变为自身延续的载体;命是命运,是外道因果与个中羁绊显现后的行为惯性,不管多少次重新选择,此生即万世。
无论是谁,当遇到了性命之战,这人的意志、官能、兴趣、取向、命理都会融入对方的色彩,随着时间与心魔的催化,越发深沉,至死不休。这样纠缠一生的人际关系,便是“宿敌”。
然而成为“宿敌”必然有着纠葛深厚的前缘后续,必须情感、地位、能力上的对等才可能实现制衡一生的平衡。神威了然,初次见面就杀心毕露的鸭子不是宿敌,只算仇敌;而且一分钟的生死对决也太短暂,还来不及将对方刻在生命里。可不嘛,相比于鸭子,黄鼠狼真的太有做自己宿敌的条件了。
所以,每次对决鼬都死死克制杀意,是为了避免自己在某一瞬间将他视为“一生宿敌”?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弯劫不复?
“呸,黄鼠狼想多了吧!你不是宿敌,是捧哏!宿敌者,CP也!那必须是面对面真干啊!”
迪奥和乔纳森在泰坦尼克号上发生了什么?柱间和斑在终末之谷发生了什么?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在戈德里克山谷发生了什么?坂田银时和土方十四郎在阿兹卡班的刑讯室发生了什么?这些都不是语言可以道明的,但见闻色灌顶的神威什么都明白了!那是只有生命为代价去吞噬另一个生命的宿敌之间才能接触到的“真相”。
神威的见闻色在多个时间维度追溯“真相”,他预感到了某一天,他亲眼见到终末之谷另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决斗。那场决斗的双方是纯正的宿敌,他们也将感受到死亡之手将彼此生命撮合直至轮回也不可分离。
等等,神威的专注度突然掉线,他分神想起了一个问题,自己和那俩决斗的臭小子非亲非故,干嘛要站在高处旁观?被见闻色润过的脑神经还发着烫,迅速以直觉的形式剧透了一个答案:姻亲。
神威脑壳疼,心中大为慌乱——神乐果然嫁给了宇智波家的二柱子,他那是作为大舅子向佐助补刀收尸呢!嗯,别人能让神乐变少妇,他就能让神乐变寡妇。
“嘭!”胸口中了一记飞踢,神威和他错综复杂的色相感知都从空中坠落了。不多不少,刚好一分钟,伊丽莎白成功地捍卫了自己团长的荣耀。这一脚力度太大,高杉顺手给了神威一个漂浮咒做缓冲,神威落地时依旧重重地砸到墙角蜷成一团。
神威没从官能颤栗中缓过来,脑子勾了芡似的糊成一锅,噗地吐出一口浓血。随着吐血的大副动作,肋骨传来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吓得獾院以外的学生们噤若寒蝉(獾院的倒是知道这对神威来说只是小场面
再看伊丽莎白,他毫发无伤。胜负已定,他依旧带着强烈的杀意走向神威所在的角落。神威不惧,刚才是自己分神了,再打一次不限时的,夜兔之血的无限回蓝非得累死这鸭子不可。
伊丽莎白站定,两眼充血地死盯住神威还朝他不断俯身,神威感觉恶心下意识后仰。
直到将神威围迫在阴暗的墙根,伊丽莎白才缓缓举起木板,提问:“团长和假发在流星街发生了什么?”翻转木板,自问自答:“那也是真的!切记!”
“噗!”莫名其妙实在搞笑!神威又吐了一口血。不对!这鸭子刚才在战斗中对自己摄神取念了?连见闻色都没能察觉自己的大脑被窃取了吗?亲娘咧,这死鸭子难道是幻术、咒术、体术、念力全系天才吗?
话说这种“真相”神威根本不想明白啊摔!神威命令大脑,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信息删掉!
全校学生只看得伊丽莎白对神威发出了威胁,神威随即吐血,皆是愤慨无比。察觉到学生们诅咒的目光,伊丽莎白稳步走到学生面前,发出灵魂拷问:“还有谁?”
全校无人应答。
伊丽莎白又换了一张木板,狂妄叫嚣:“我要打十个。”木板翻转,直接点名:“剑戟十刃,轮到你们了!”
“呜!”全校师生同声惊呼。高杉哼声一笑,瞥了眼银时:“他现在,轮到给你好看了。”
嘭!!几乎是同时拍案而起,索隆和利威尔起身间便化出了五把刀剑对准伊丽莎白。紧接着又有几位学生快速起身,皆眉目凝重地盯着那只踢馆的危险动物。
伊丽莎白扫视各院十刃一眼:狮院四人,蛇院三人,獾院和鹰院各一人,共九人。似乎知道他在计算战力,利威尔瞥了瞥墙角的神威,伊丽莎白迅速了然,那夜兔小子也是十刃之一。呵,不用剑的剑戟十刃,霍格沃茨校史上还从未有过。但也必须承认,即便他赤手空拳,也拥有千刃之利。
伊丽莎白:“以剑戟的礼仪,各自报上姓名吧。”
“剑戟十刃首席,格兰芬多七年级,罗罗诺亚·索隆。”
“第二席,赫奇帕奇七年级,利威尔·阿克曼。”
“第三席,斯莱特林七年级,两仪式。”
“第四席,格兰芬多七年级,古妮雅。”
“第五席,格兰芬多七年级,富冈义勇。”
“第七席,格兰芬多六年级,甘露寺蜜璃。”
“斯莱特林五年级,冲田总悟。请多关照啦,团长。”
“斯莱特林五年级,乌迩奇奥拉·西法。”
“……”
“喂,无一郎,到你了。”拉文克劳有人小声提醒,这时神情呆滞的少年才醒转过来:“叫我吗?哦……我是第几席?算了,反正不重要。我是拉文克劳三年级的时透无一郎……咦,不对,我忘了今天的我已经四年级了……”
伊丽莎白略汗颜:“拉文克劳也有呆子了?”又问分院帽:“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不待鹰院解释他们家无一郎是个才摸剑两个月的天才,他记性不好不是呆而是通透,伊丽莎白就已经下战书,封住了所有窃窃私语。
“剑戟十刃,一起上吧!”木板一翻,照例是垃圾话满级:“被十刃的剑触碰分毫,就算我输。”
若一分钟败神威是打脸,那十刃不能伤分毫的傲慢则是诛心了。竟敢将霍格沃茨最强战力视若无物肆意调谑,十刃就算平时互有龃龉,此刻也同仇敌忾:不把这鸭子打到残血,誓不为刃。
“哎,怎样都无所谓啊,拜托你们快点打啦。再不开饭,我都快饿死了好吗?”作为剑戟教师的银时打着哈欠,趴在长桌上泪眼巴巴地望着空荡荡的长桌,祈祷着快点长出食物来。
银时知道那鸭子是在直接婊他,但他才没有剑戟十刃过于强烈的自尊自负。他那些少年意气、那些霍格沃茨最强战力天团的荣耀感,早在三年级遇到库洛洛时就被削得妥妥帖帖。
少年们啊,这世界上,总有一个团长会教你们低调做人。
第 104 章 三强争霸赛的第四人(0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