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无奈理屈急得快哭，艾尼路只好指着门口的管家说：“他可作证，我是世界第一的飞天扫帚专家。帮你修好后一定还回来。”
管家笑着和事：“库洛姆小姐，这位先生是夫人的贵客，为少爷做定制扫帚的专家。少爷在书房等您呢，您快点过去吧。”
眼圈红红的小女孩顿时溢出了笑，步履欢快地跑进府邸。
“呵，无形之物……”正给骸枭捋着羽毛的六道骸想起乩文出来的那一瞬，母亲从未有过的惊惶表情。六道骸想，最该感觉糟糕的应该是自己啊。无形之物不可寻找及掌握，便是预示着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在的自身不过是由灵魂所负载的轮回之力虚幻出来的幻觉而已。
“连自己的存在都否定了啊，天天都活在幻觉中啊。”六道骸没心没肺地笑着和骸枭打趣：“哦呀哦呀，可真愁人呢。”
骸枭扇了扇翅膀，指着窗外叫了一声。六道骸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霭峦云海，风光一色，意会道：“也是，无形之物太多了。这雾是，云是，风是，光也是。若这世界没意思，便是寻了这楔子也让人想要遁走。好在啊，这世界有意思的东西很多，不是么，可爱的库洛姆小姐？”
“呀，骸大人……”躲在门口的小女孩探出了半个身子。
“身体康复得不错。”六道骸得意地看着自己治愈的库洛姆，像欣赏作品的艺术家那样充满宠溺，惹得她害羞低头。
“骸大人，今天心情很好呢。”
喜形不着于色的六道骸对女孩的直觉略感惊讶，见到艾尼路，他虽然全程漠然，但内心是激动的，只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就着了母亲的道。他太懂母亲此举何为，此刻的他必须做出一副“这些旷世珍宝都入不了我法眼，这世界什么都留不住我”的生无可恋状，不停刺激母亲将礼物升级。
六道骸摸着库洛姆的头，不禁莞尔：“这么可爱的小姐到访，自然开心了。妙见轮，你骑得惯吗。”
红着脸顿时红了眼，库洛姆怯怯道：“骸大人借给我的妙见轮，被我撞坏了。管家说，门口的奇怪大叔能修，就拿给他修了……”
“嗯，交给他没错的。你别急，妙见轮不是我借给你的，而是我欠你的。作为没能将你的右眼幻化出来的补偿。啊，都怪这双眼睛美得超越我的想象了，所以让我无法复制呢。”
一句话撩得小妹子破涕为笑：“怎么能这样算，明明是骸大人救了我……”
“你的笑容已经是最好的报酬。这个世界，美丽的事物是无价的。”牵起已经放弃思考的库洛姆，六道骸把另一支自制扫帚骷髅杖（Khatvanga）递给她：“这一支，这才是送你的。我带你出去飞一次。”
看着六道骸把库洛姆载上天，坐在客厅中的六道夫人一手支颐，一手挠猫，目光追随两个孩子的身影直至消失。待她收回目光后，身旁的执事道：“少爷很喜欢库洛姆小姐，夫人大可宽慰。”
“喜欢的东西越多越好。”六道夫人敛容吩咐：“把少爷在校的人际调查资料给我。”
执事递上一大叠文件，六道夫人一眼一页快速览阅，看到某页时双眸一亮，把这页单独抽了出来。
见夫人多看了几眼，执事道：“这学生是个泥巴种，是少爷在校唯一公开决裂的敌对者，虽然不在一个年级，但他却对少爷抱有错位的竞争意识。奇怪的是，他和骸枭却相处愉快。”
“云雀恭弥……他这性子，真是太惹人了。”六道夫人意味深长地笑起：“能惹得一向无感人际的骸这般厌恶，也是本事，但这本事也撑不久。骸此时戏弄他的心思更多，若是骸当真有竞争之心，他挡不了三个回合。”
“既然少爷不是真把他当回事，我们也不必理睬。我们要做的是，让少爷有更多的人情羁绊。”
六道夫人横了年轻的执事一眼，不悦道：“以骸那寡淡倨傲的性子，他一点都不需要友爱这种闷浊的人情往来。他需要的是，棋逢对手的专注，以及难攻不落的恨意。记住，爱和恨，都是捆缚人心最佳的方式。他这辈子不可能真正地爱上谁了，只有让他恨了。骸故意引诱我在物欲上满足他，我便成全他。人想要什么都能实现的话，反而对那些求而不得的事物变本加厉地执拗。而这个小子，就是骸在达到物欲巅峰时，对面那座峰上站立的不得之物。”
见主人对那泥巴种颇有兴趣，执事小心揣测：“那夫人的意思是，栽培这位云雀先生了？”
“是的，好好栽培。栽培到让骸知道什么叫心悸肉疼，什么叫不可驯养的尊严折辱，栽培到骸一息尚存也想将之除之后快——最好是到了轮回尽头，也心心念念地要杀回来血战一番才好。”
执事担心：“若云雀先生难以担此大任，半途被少爷解决掉又该如何？”
六道夫人轻笑，抽出好几张学生档案：“那可能性太大了。我们会换下一个，继续栽培——但那是后话了。现在这位NO.1先生，最想要学的魔法是什么？”
“根据骸枭发回的最新情报，最近几日，云雀先生都在向度假中的罗宾教授请教古妖精文的入门方法。”
“古妖精文？”六道夫人倒是一惊：“这小子嘴可真挑，吃得比骸还精细！就凭这点品味，我都有点舍不得让他作为先驱者了。你回印度一趟，把骸房间里的《古妖精文初级》带来，让骸枭给他寄过去吧。流星街不养精灵，送点东西都如此麻烦。”
执事疑惑：“那少爷不学了吗？”
六道夫人叹气：“他要学早学了，也不会让这书放在他房间里蒙尘。”
“可是，妖精文这等魔文，岂是一般人能学的。”
六道夫人神色柔和道：“能多一个是一个，也不枉前人一番心血了。虽然，我并不抱一丝期望，连十四郎都学不会……”
此时管家进来通报：“夫人，英国魔法部傲罗副长土方十四郎先生求见。”
“呀，真是说不得。十四郎，直接进来吧。”六道夫人在沙发上换了个慵懒的躺姿，半瞑中的猫惊醒，赶紧逃开。管家和执事见状，也主动回避。
“上次你让我饶了那群狼，我可违背了原则应了你。这回又有何事
土方拿出写有古妖精文的稿纸，半蹲在六道夫人面前道：“请夫人帮我翻译它，越快越好。”
“呵，最近流行古妖精文热吗？”六道夫人盈盈一笑，托起土方的下巴，眼波明灭：“那么，你该怎么谢我？”
“但凭差遣。”
“哼。”六道夫人加大指尖的力道，近乎掐住土方的下颚，狠狠侧甩开：“好好吃饭，就你这身板，还供我差遣。若是我儿不吃饭，看我不揍饱他。管家，去街口面包店买一瓶蛋黄酱。对了，再拿一瓶迷情剂过来。”
“真的，纲吉妈妈做的面包可好吃了，蘸上巧克力酱更好吃呢！”正兜着风，在经过面包店上空时，库洛姆说要请六道骸尝尝流星街最好吃的东西。
“哦，那个麻瓜女人。”六道骸对此早有耳闻，纲吉妈妈是唯一生活在流星街的麻瓜，彭格列为了保护她的三观，除了勒令全街人员不得在她面前使用魔法外，还给她施下了混淆视听咒，无论她亲历任何魔法都会自动替代为其他麻瓜事件。
所以，在一脸开心地和儿子做着蛋糕的女店主眼里，提着飞天扫帚的六道骸是在假期勤工俭学为街道打扫卫生的穷苦人家好孩子。一听库洛姆要为穷苦孩子买面包，纲吉妈妈眼泪汪汪地感慨库洛姆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免费请他们吃。
看在入乡随俗以及面包确实很好吃的份上，六道骸只是狠狠瞪了纲吉一眼，纲吉嘿嘿乖巧一笑。
走出面包店没几步，纲吉又抱着一大袋面包跟着跑了出来，是妈妈让他给穷苦的扫街孩子送温暖来了。当然纲吉没解释原因，把面包给库洛姆，只说不小心做多了。
“呀，这不是哑炮少主，?g田纲吉么。”典型的寻衅语音，来自德姆斯特朗二年级优等学生白兰·杰索的问候，回应他的是和善（无视）的笑容。
“真是无趣，我倒宁愿你扑过来咬我呢。就是你这样的弱气，魔力才总被压制着放不出。”白兰从库洛姆的怀中拿出一个面包，用一个爽朗而真诚的笑容作为报酬，顺带对六道骸打招呼：“你不来德姆斯特朗，我可真寂寞。不过真是羡慕你啊，贵校的空气一定很甜，因为你们那块泥巴地里栽了好多傻白甜的麻瓜。”
六道骸倒是不讨厌白兰纯血的优越腔调，但是对霍格沃茨的鄙视则让他反击：“我也羡慕你的傻白甜。你竟然不知道泥巴种这种生物在霍格沃茨生长后，远比德姆斯特朗带着恶臭的纯血贵族还恶臭。”
“看来你深有感触。”出招即收的白兰又把轻觑的目光罩在了纲吉身上：“连泥巴种都比你抢眼了么。做好准备，从明天开始，我绝对见你一次打一次。”
天降横祸，纲吉无辜脸：“诶？为什么？”
白兰直率解释：“教会你正确的巫师生态法则，而不是让你和你那麻瓜母亲一样，活在被编织的巨大幻影中，连你的巫师之眼，都会因此盲化的。我可不希望，你顶着哑炮的帽子成为首领。”
“你有何资格，来挑战我校学生？”六道骸和白兰对峙上了，倒不是他有正义感，而是白兰此举挑战到他的领主威信。但在两个后辈已经闪耀星光的眼里，他此时全身闪耀七彩，是值得依靠的大英雄。
“呵。”白兰倒不会和六道骸撕破脸，只是俯身抓住了纲吉的领口，低声道：“里包恩的做法是错误的，他想要通过封锁你魔力的方式规避可能的风险。记住，你原本的魔力，可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强的哟。”
“嗤！”小猫纳兹见纲吉被拎着，呲牙立毛跳出来护主。被狠狠抓出三道血痕的白兰无所谓地放手：“啊呀，看吧，无微不至的保护。蛤蜊的壳太硬了，才让鼻涕虫放弃了翅膀。”
白兰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对躲在六道骸背后的纲吉回眸一笑，语气诚恳又纯良：“下次见你，我会把你往死里打。”
于是剩下的假期，纲吉从未出过门，连桂老师请他过去玩陪他解闷都拒绝了。
电话那头的纲吉哭腔道：“为什么桂老师到这里后竟然从来不出门啊！”
桂叹气：“我出门会被人往死里打啊。”
纲吉泪奔：“我才是啊！”
“不如，我们提前返校吧！”
“好！”
第 73 章 羽翼下吹来的风（07）[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