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了,也是全身一麻,差点坐地上去。
“坂田少主!恭迎大驾!”激动到尖叫的声音从全封闭的单间监舍里不断传出,银时捂住耳朵,快步劈开“少主”的呼喊以及十多只摄魂怪,跑到阴冷的转角处拉开了自己牢房的铁门再狠狠摔上,挂断了莫名其妙的连线。
“都说了,认错人了啊你们这群魂淡食死徒!再乱叫我名字小心我告你们骚扰啊!现在的碰瓷诈骗真是!我要报警把你们全部治安拘留!啊,不对……”
“达令!哪里不对?我们已经来到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没有任何人能打扰这个狂乱的夜晚,现在就快来做对的事!啊!来吧!狠狠地……”
“嘭!”一脚把戴着圣诞帽衣着风尘的紫毛母猪踢下床,银时自己钻进被热气的魔法暖好的恒温被窝。面对自己的头号脑残STK粉猿飞菖蒲,他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我知道你每次见我都深感幻觉般美妙,但你最爱的狱警小猿是真的来到你枕边了哟。你摸,这触感……嗷嗷嗷嗷!”
银时被猿飞的胸偷袭的手猛地戳入她的鼻孔内,一个过肩摔把人砸在地上,他崩溃骂道:“烦死人了啊你这母猪!我这是单人床,你过来挤个毛线啊!腿别动!是想夹断我的腰吗?还有你的欧派戳得我呼吸都难受了,是想憋死我吗魂淡!”
“啊!去了!多么动听的训斥play!摩多摩多!”
刚起身要重新扑上去的猿飞被猛然撞开的门粘上了墙,略显冒失和紧张的另一位女狱警月咏正站在门口,看着衣衫不整的银时脸红道:“别误会,只是我听到猿飞小姐的叫声才过来看看的。而且,这盒巧克力不知道是哪个圣诞老人送给我的,你先代为保管……嘭!”门关上了,埋着头的月咏顺手把门后晕过去的外卖风俗女快速捞走。
红着脸快步走在过道上的月咏撞见了高杉,一大群摄魂怪盘踞在离他不远的墙角,而他却一脸淡然地在一张铁门前和里面的犯人攀谈。
察觉到月咏后,高杉礼貌地微笑致意,而后又丝毫不避地继续刚才的对话。月咏拖着猿飞与高杉擦肩而过,不用看她也知道高杉的谈话对象是食死徒中最危险的过激分子胧,而他们谈话的主题绝对不是叙同门之旧,而是维浊世之新。
作为一个称职的狱警,或者富有正义的傲罗,月咏都该制止危险犯人之间的交流。不过她并不称职,或者说她的职业目的本来就狭隘到“除他之外皆可无视”的地步。至于正义,这个词对于舍命参加过战争并见识过真正绝望宿命的人是没有道德好感甚至是倾向性效力的。
直白讲,无视职能及正义的月咏,对高杉的目的抱有妥协以上跟随以下的期待。
聪明人的对话从来不会太长,有些话题甚至能结束在充满机锋暗语的试探期。打过招呼的高杉走向属于他的那一层监·禁区。宽阔的走廊两边,过道灯散发出具有守护神魔力的白光,将这里照得透亮,没有一只摄魂怪的空间被布置得宛如酒店。里面的犯人们,都有一把属于自己房间的钥匙,可随意出入。
走廊上几个衣着整洁的囚徒在抽烟区抽烟,彼此无话。看到高杉后,竟破天荒地点头招呼,只是表情上没有嘲讽或寒暄,只有病态的倦色和烦闷。这里,可能才是阿兹卡班最没有生机的地方,因为所有犯人都可以自由地,把自己和其他人隔离起来。一旦给人选择孤独的自由,这选择会比其他任何选择都坚固。
山崎吐槽阿兹卡班是个三体世界,其实内外皆形象。从外看来,这是座高度非凡的三棱柱立体建筑,但迈入内部才会发现,这里并没有上下层,空间魔法术将立体纵深转换为平面延展,并且三个平面不断翻转移位,而依附在内部重力之上的人们却浑然不觉这种运动。十分玄妙的空间构造,即便在这里呆了多年的囚徒也很难向外人描述自己的牢房位置。从外面劫狱的可能,比越狱的可能还小。
三个平面构成的阿兹卡班号死亡列车,分别关押着三种类型的囚徒。
硬座集体监舍是“古拉格劳改农场”,一般级犯罪分子在此接受身体折磨,典型混乱无序的暴力生态,强者为王。桂便在此处,而他的室友是此间王者杀人鲸。慑于银时迷弟·钢铁直男·里属性傲娇二次元少女·桂同寝闺蜜杀人鲸的强悍,这个混浊且哔苦闷的生态中无人敢染指美得不可方物的桂。而桂在另一种角度看算是真正的主宰者,他左右着这里的干湿气象,调控着人们内心的阴晴,众人唯他是瞻。
硬卧单间牢房是“阿兹卡班原教旨主义示范基地”,在监狱改版后,这里是唯一保留着经典又纯正的阿兹卡班风情之地,地狱魔头扶墙痛哭的耶路撒冷,同时供历史学家、社会学者、变态小说作家朝圣。常人从历史书中看到的令人窒息、疯狂、绝望、摄魂怪满屋子飞的阿兹卡班,每天在这里恐怖上演着。这里面关押着罪大恶极的食死徒,杀人成性的死囚,他们在此受到身体与心灵最彻底地折磨。银时,因其血统,很不幸地被碰瓷为此间王者。
豪华软卧包厢是“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表情包生产基地暨魔法界最全鄙视链”,集结了大量“除了我以外整层楼都是渣渣”的中二们。他们大多数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家族影响力举足轻重,也是促使阿兹卡班改版的直接原因。还有些则是某方面的犯罪天才,拥有一颗让魔法部各种想要收编的大脑。这是连狱警们都投鼠忌器的监狱最高地界,而谁是这里面站得最高的犯人呢?呵,还用问么,当然是高杉,毕竟他比其他垫着家族厚土的人还多垫了层增高垫。
其实从家世上讲,来自东方的高杉在西方主流士族面前没有什么优势。不过,家世是资源,勘探出一大堆宝贝但等着后代子孙去挖掘变现;家庭却是现金,任何东西看上了一出手就能不费周折地得到。高杉能在这栋中二之楼脱颖而出,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之子身份给予他的“现金流”,才是关键。
战后的阿兹卡班,多的是舆论领袖级思想犯,派系斗争中不遇良主的策士武士,为维护家族地位而自甘就辱的嫡系质子,被宗家当成替罪羔羊的可怜弃子,魔力强大到不受约束的□□,足以位列诸侯的反政府武装……凡事不能剖开,一旦肢解阿兹卡班的身体构成就会发现:集富有煽动力的喉舌、精于谋略的头脑、身负重要信息的豪族软肋、翻动风云的手脚、撕扯枷锁的爪牙、细微却能牵动魔法部全身的银色卷毛……
很少人把这些信息揉碎了重新拼合,看到在不同排列顺序之下,在另一种光影角度的投射下,这腐朽的枯骨其实隐藏着至伟至强的眠龙。阿兹卡班,这完全是个国家的配置——强得足以和国际巫联一较高下的影子国度。
睁一只眼瞎一只眼的高杉看到了,他果断利用手中的现金买下这幅枯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山崎或许看到了,但拿着愚者塔罗牌的他遁入了幻想文学的次元。以及其他身处其间的聪明人,冥冥有感,郁郁放任,甚至装瞎。
高杉七年级时便在父亲下属的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当实习经理人,一年半后被父亲送入阿兹卡班,靠着和父亲内外合作的超强外挂,以及各方面出色的才能(主要靠忽悠),成为众多落难世家子的经理人,帮他们遥控在家族旗下的个人财产,进行资产增值操作。
从小耳濡目染的商业才能以及超高的官场智商,再加上善钻腐朽漏洞能游刃于隐晦角落的深厚手段,这世界上能关住高杉的监狱其实是不存在的。高杉在众多家族势力中游刃有余,以其非凡的智谋和间术,挑拨权衡,仲裁得利。同时那群豪族子弟通过高杉这扇后门,即便身处监狱,也通过各自的关系网络影响着魔法界,而这些网络,无疑都归入高杉之手。
对高杉来说,阿兹卡班是个比权力核心魔法部更加优越的平台——最绝望囚徒困境和纯卖方市场,玩一本万利杠杆游戏的绝佳生态。囚徒是世界上最疯狂的赌徒,能够轻易被煽动而且孤注一掷;牢房是绝对的灯下黑,魔法部永远不会在一群判罪的囚徒中寻找任何“疑犯”;北海下的海王类是最隐秘的服务器,其声呐可传送出世界上最不可破解的信息;阿兹卡班是张隐藏着的巨大暗网,滤下了魔法部几百年的残渣黑料。
七年,高杉让他的客户们财产增值数十倍。而他,利用手上这庞大的资金,撬动了几百上千倍的逆天杠杆并收入私囊——这还不是高杉最值得骄傲的人生成就,他让全球魔法界超七成的黑钱从阿兹卡班出入才是。高杉,已经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黑金帝国。
空手套白狼到如此地步,阿兹卡班这块风水宝地成就了高杉全球暗线经理人的名号,由此吸引了另一位东方贵胄火红的眼光。这位家世庞大的贵胄表示自己还是一名涉世不深的单纯未成年,面对祖宗留下来的千年基业着实惶恐,希望这位不出世的隆(笼)中诸葛可以代为管理。作为求贤的诚意,他将赠予高杉和他的小伙伴一张自由的船票。
“如果丞相大人能代为帮扶幼主那就更好了。”单纯的未成年玩着东方梗。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个人可是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呀。”高杉一手拿票一手点烟,不温不淡地一瞥:“得加钱。”
“好说,总督——不,都督。”单纯的未成年口蜜乖巧地发出了黄盖式微笑,腹剑出鞘则是短命式诅咒。
“安心交给我吧,伯符。”
“……”在这精明和器量同样过分的老狐狸面前捞不到半点好处,扔出去的梗不染眉目已轻巧化解并加倍奉还,单纯的未成年感觉好气哦,可是要保持伪笑。
第 68 章 羽翼下吹来的风(0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