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这卷混沌之经上记载——
“克雷多斯殿下执掌了游星尖兵阿蒂拉的终端,拿到了游星纹章的完整权限,继而以冥王哈迪斯的权柄沟通地狱,将这片希腊的星之内海当作了虚境,制作出了抽干冥河的「以太相引擎」。
“他汲取人类所有的恶意于一身,以己身为帝国,打造出了一具天灾飞升之躯,最终得以放逐了神代希腊的魔界污染。
“我所倾慕的吾主哟,他简直是一个天生的、恶贯满盈的反派。
“被世界所敌视,被灾害所逼迫,在他谦逊温良的外表下,潜藏着身为一个人类最深层的疯狂与暴虐——对他来说,摧毁一颗行星犹如呼吸般自然,灭绝一个种族好像是穿衣吃饭一样简单。”
披拂着轻薄白纱的黑发美人,手上捧着一卷虚妄混沌的经书。好似旁若无人那般,在阿蒂拉和苏树的面前,颂念起了莫名其妙的内容。
“从社会培养出的三好青年,蜕变为了诸界诸暴诸恶之王、混沌的锚点、亚空间的帝皇、无数世界的破坏者。
“吾主他,净化了血源瘟疫、闭阖了魔界裂隙,剿灭了失落帝国、镇压了亚空间风暴......
“他的辉光辐射于量子记录带的无数平行线上,令得无数的平行时空,避免了钢之大地与月之珊瑚的绝望结局,避免了被混沌侵蚀腐化的恶堕。
“他的声名响彻诸天,他的功绩与世长存。
“然而......
“在与混沌的对抗之中,他自己也快要堕落成另一个混沌了。
“他变得比恐虐还要嗜杀暴虐、比奸奇还要狡猾奇谋。他的辉光比纳垢还要更能侵蚀一切,他追求平静与安心的欲望令得色孽都妄图为之跪伏。
“他,取代了混沌。
“然后,成为了新的混沌。”
带着仿佛默哀、仿佛怜悯。
又仿佛崇拜、仿佛爱慕与憧憬的狂热眼神。
身姿高挑丰腴的黑发美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经书,对着眼前的、她所侍奉的真主,发出了五味杂陈的质询。
“所以说......吾主。
“——这一切,值得吗?”
女人虚渺的话音,幽幽落尽。
被阿蒂拉护在身后的苏树,沉默了片刻。
“......你寄吧谁?”
好婆妈的女人!
要是自己的老婆,那便样衰了。
听闻此语。
黑发的丰腴美人,舔?了一下自己的绛唇,妖艳妩媚的面庞上,浮现出了极其暧昧而旖旎的笑容。
“呵......呵呵呵——”
她继而花枝乱颤般地笑了起来,细枝垂坠丰腴硕果,带着胸口脂艳的腻白色涟漪荡漾,头顶两侧,魔罗悬挂的金色流苏亦是一阵晃荡摇曳。
“我是您的眷者,杀生院祈荒哦,吾主。”
“眷者?我不认识你。”
阿蒂拉的军神之剑,荡漾着刺目的炫光。
苏树按住了阿蒂拉的肩膀。
因为,在这个诡异女人的面前,苏树并不觉得游星尖兵能够占到上风。
......危险。
久违地,苏树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她的目光、她的眼神、她的气质。
明明清丽的容颜端庄得像是圣女,然而一颦一笑之间所展露出的妩媚,却荡漾着一股莫名难言的「魔性」。
明明披拂着意味圣洁的白纱,然而那些装饰都似是刻意被裁剪为了惹人赧然的样式,轻薄透肉的纱裙之间,温润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半遮不遮的欲感,直令人感到血脉偾张。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
像是......能够将这颗星球都吃干抹尽的、如同饕餮般的「兽性」。
人类爱?人类恶?
她似是......自己的,「同类」。
“您不需要认识我,吾主。”
“虽然这个世界的时序,在人们看来是正向流淌的——但在祈荒这边,我们的初次相遇,在二千五百年后的未来哦。”
未来......
苏树在她的口中,已经听到过这个词很多次了。
他运转的思绪,迅速理解了对方的言语。
“所以说,未来某个与你相识的我,让你传送到了此时此刻,来帮助解决我现在的困境?”
“没错哦,您的大智慧真是澄澈空明。”
杀生院祈荒抬起手,略微一指那月灵晶体的中枢,青色的魔方在阿蒂拉的周身刹那崩解,反而汇聚到了黑发美人的身侧悬浮起来。
作为MoonCell的管理员。
尽管还没有获得月之王权,她此时此刻亦是这里唯一的主宰。
“依照您的指引,祈荒用灵子传输来到了这个时代,获取了MoonCell的权限,将游星尖兵的终端束锢在了月球之中。”
艹,苏树,你来真的啊?
苏树几个小时前,还希冀着未来的自己能来点作用,对现在的自己伸出援手。
结果,居然真的呼唤来了眼前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
未来的自己,是现在自己的外挂。
这种我安排我自己的桥段,让他不由得有些沉吟了起来。
现在欠下的债,今后肯定是要还的。
因果
听闻到杀生院祈荒的话,阿蒂拉虚起了绯红色的眸子。
“是你作为管理员,困住了我?”
“没错......因为,地球的地表可不能让你给吞噬了呢,阿蒂拉,不然吾主的侧面,又怎么降临到这个时代呢?”
杀生院祈荒运用月灵晶体的权限,压制束锢住了阿蒂拉,这才导致失去月球主机援助的赤色巨人,不慎被星之圣剑给一举击碎。
如若不然,收获之星威尔帕早就劫掠了无数行星文明,何必犯得上在地球这颗羸弱的星球上栽跟头。
苏树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我该如何相信你?”
尽管被眼前这位魔性的美人,吾主吾主地娇媚叫着。
但,苏树并不会轻信对方的一面之辞。
心中的警觉,在疯狂地啸叫着。
眼前这个人物,实在太危险了。
杀生院祈荒?
这个女人,比他至今所预见过的所有女人叠加起来,还要可怕得多。
雅典娜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您不必相信我,吾主。”
对于这个问题,黑发美人只是妩媚地轻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了令人沉溺的弧度。
“因为......祈荒其实是来地劝止您的。
“尽管,您嘱托了要我帮您脱困的事项,但......祈荒还是非常任性地,想要劝止您。
“——请您,不要继续走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那太累了,祈荒不想再看到您这么劳碌、苦痛、绝望。”
杀生院祈荒抚按着自己的胸口。
“放弃那些责任吧,您没有一定要当救主的职责,只要停驻在这里,我们就能沉溺于随喜自在,溶没在永恒的快乐中。”
凝视着黑发美人,那仿佛摄人心魄的琥珀色眼眸。
苏树目光缓缓偏转,望向了杀生院祈荒手中,那一册混沌而虚幻的书卷。
这是,「剧本」么?
“你之前颂念的那些,是我的未来?”
“没错哦。”
“那么,既然你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说明命运与因果已经既定。”苏树平静地问道,“我做不做出选择,又有任何的意义可言吗?”
是的。
苏树早就对相关的问题,困惑很久了。
从阿尔文的人生中醒来,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陡然的变化,而是一切都自然而然,似是世界本就如此。
白龙的逆鳞,嗜血的魔眼。
亚托克斯在魔眼收集列车上被自己获得,说明过去的一切已经既定。
那么,模拟器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模拟的人生,不过是历史中已经发生过的事,再度重演一遍么?
自己的自由意志,真的存在么?
很快,苏树获得了回答。
“命运与因果。”女人轻声说,“对于您来说,并不重要,吾主。”
苏树略微皱起了眉。
“谜语人,可不讨人喜欢。”
“混沌之中,并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她悲悯地摇了摇头。
“一证永证,因果收束——世上的一切表象,不过是意志的旅程。”
杀生院祈荒,一字一句地顿挫道。
“所以,对于您来说,不存在所谓既定的命运。
“而是,世界线将因为您的意志,而发生变动。
“宇宙,随时都处于波动与坍塌之中。
“您的选择,一举一动都是真实的。所以,苦痛与绝望,也都是存在的。
“您若被打败了、被击倒了——这个世界就会真的,迎来那样彻底破灭的、毫无希望的未来。”
她摇头叹息了起来。
“您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吧......
“——这个世界的量子记录带,在排斥着您,在欢迎着混沌的降临啊。
“亚空间风暴,既是毒药,也是补剂。
“文明的可能性,来自于文明的求生欲。
“所以,无穷无尽的战争,无穷无尽的厮杀,也将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进步,无穷无尽的可能性。
“人理、抑制力、七大行星的UO、量子记录固定带,乃至于根源......都不站在您这边。
“魔术师们,为了追逐根源,能够献出自己的一切——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疯狂的本质。
“您想要将量子记录带,收束为平静且美好的未来。
“然而,您所希冀的平静,与世界的欲望背道而驰。
“整颗地球、整个太阳系,乃至于整片银河......
“——全都是,您的敌人。
“甚至,混沌的污染,将顺着量子记录带的分支,侵蚀到其他的平行时空。
“那些灾害......都是真实的哦。
“因为这个宇宙,正在被混沌所侵蚀,邻近的时空正在互相渗透。
“我所颂念的未来,不过是无数世界线中概率最大的那一条——是您这样持续走下去,将极有可能会迎来的终局。
“您登临了混沌的王座,但也彻底失去了自我。
“那样的事......不值得。”
这样说着。
杀生院祈荒带着淌着泪水的、悲悯的笑容,缓缓地踱步走了过来。
阿蒂拉抬起军神之剑,横抵在了她的身前。
“警告,远离主人。”
然而......
黑发的丰腴美人,完全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那样直接穿透了过去,仿佛阿蒂拉根本不存在。
苏树近乎于恍惚地,凝望着她流泪的眸子。
凝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带着令人沉溺沦陷的漩涡,缓缓行至了自己的面前。
高挑的黑发美人垂下螓首,伸出手,温柔捧住了少年的面颊。
“所以,祈荒想要拯救您啊......
“想要自私地......挽住您。
“想要您,抛弃您背负在您身上的责任。
“您为什么,要这么累呢?
“人类,全都是不成熟的、像是野兽一样的生命。
“吞噬着欲望,沉溺于欲望。
“犹如融化于欲望中的,梦幻泡影。
“然而祈荒......爱着人类啊。
“唯有您,才是我的人类。唯有您,才是我的真主。
“我,遏制不住自己......
“所以,请原谅祈荒的任性——
“「万色悠滞」。”
伴随着杀生院祈荒的绛唇轻启,将经文般的祷词颂念出声。
身后悬浮的青色魔方,猛地塌散,迷幻的色彩在这片灵子空间中缓缓荡漾了开来。
她抬起手,轻轻一推。
嗡——
剥离感。
苏树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剥离了出来。
克雷多斯的身躯,在眼前彻底凝滞,化作了一座漆黑如墨玉般的塑像。
属于「苏树」的、黑发青年的灵魂,被杀生院祈荒,从克雷多斯的少年体型中剥离了出来,继而抛弃了所有积蓄的恶意,只剩下了澄澈无垢的本质。
明明,是被主托付了信任,传输过来了灵子化身,前来这个时代协助他。
然而,望着眼前的黑发青年,那令人沉溺的灵魂。
杀生院祈荒,任性地想要将苏树留在这里,留在这片虚妄的灵子空间中——不再经历苦痛、不再经历绝望、不再失去自我,而与自己永享快乐。
她发动了,自己作为「兽」的权能。
“「快乐天·胎藏曼荼罗」。”
通往天堂的孔隙,自黑发美人的腹部缓缓张开,散发出了幽邃而混沌的色彩。
面朝着眼前的黑发青年。
杀生院祈荒,微笑着,淌着泪水,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您的疲累、您的苦痛、您的绝望......”
“——那些,全都可以抛掉哦,只剩下我们彼此之间的,永恒沉溺的快乐。”
没有人,能够拒绝魔性的菩萨,那广袤无垠的、有如无量的爱。
无论多大的力量,在天魔圣女的面前,都会变得软弱无力。
见到这张妩媚的、面庞的瞬间。
作为人类的意志、理性、伦理,便会开始产生动摇。
拥有理性之人,尝过欢愉之人,感受痛苦之人。
只要对她产生一点“想要沉溺”的想法,天堂的孔隙便会将人汲入,令其沉沦到那无边的快乐之天。
她说的,都是真的。
苏树已经......彻底理解了。
虽然并不知晓,与她的羁绊。
但,苏树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他只要拥向杀生院祈荒的怀抱,便能抛弃掉一切的疲乏、苦痛与劳累,与她一起,在这月灵晶体的灵子空间中,永享登临快乐天的无尽欢愉。
的确。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真的很美。
轻透的薄纱仿佛被微风拂动,杀生院祈荒站在混沌色的空间中,身躯凹凸有致的曲线在赧然的装束曼妙地紧绷着,黑色的长发披拂在那些白皙的、若隐若现的肌肤间,微微咬唇的神情显得迷离韵致。
如此丰腴的身形,是苏树至今见过最高挑的美人,这般大车驾驭起来,定然能够登临绝巅吧。
如此吾主地恳切称呼着,拥有这样绝色的眷者,更是每一个男人,心中都压抑积蓄的欲念吧。
然而......
在杀生院祈荒,那淌着泪水,几近凝滞的神情中。
苏树抬起手,穿过了她的怀抱,伸向了克雷多斯的、那具染满了恶意的灵体。
“抱歉。”
他重新走回了克雷多斯的身躯中,回过头,深赭色的眸子眼睑低垂。
“尽管,我与你相见不到几分钟。祈荒,我无法适应你对我的情感。
“但,你的心意,我理解了。
“只是,很抱歉。
“我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他轻声说。
“希望你能,协助我。”
潋滟的水花,在混沌色的地面溅散盛开。
在苏树恍惚的表情中。
身姿高挑的黑发美人,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上,将月灵晶体的所有权限都尽数移交。
“您......果然一直都是您啊,吾主。”
失去了灵子支持计算的杀生院祈荒,丰腴的身躯在绚烂的焰火中燎燃了起来,化作了漫天挥洒的、缤纷缭乱的彼岸花瓣。
“祈荒,深爱着您啊,吾主......”
杀生院祈荒,淌泪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令人心醉的笑容。
“我在二千五百年后,等待着您的垂爱。”
她吟唱起了动人的佛谣。
“眼若不眠,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一如。一如是本性,无明梦方醒......”
歌声虚渺,渺在了殷红的花瓣里。
*
昏暗的、毫无光亮的阴冷寝宫内,仿佛飘荡着寒彻入骨的薄雾。
黑发少年撑着绵软的床榻,缓缓坐立而起。
察觉到了殿下/弟子的苏醒。
趴在床榻上,睡眼惺忪的两只魔女,陡然间便恍惚地清醒了过来,继而飞也似扑了上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美狄亚捧着脸,望着少年的面庞,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克雷多斯?!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赫卡忒则检测着苏树的全身上下,长吁出了一口气,那些畸诡增殖的血肉组织,此时此刻都已经尽数消退了。
“放心,我......很好。”
从冥王的寝宫慢慢地坐了起来,两只魔女像是袋鼠一样缠抱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快要被丰腴的身姿给埋住了。
听着美狄亚和赫卡忒的讲述,苏树揉着昏倦的眉心,逐渐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我昏迷了......三天么。”
解放了月灵晶体的权限,阿蒂拉以完整的游星纹章,开始为苏树净除起了灵子污染。
他在月球的灵子空间中,待了二十七天。
换算成冥界这边的时刻,也就是差不多三天。
吞下了哈迪斯的恶魔心脏后,苏树借助其能力撕裂了通往人间的裂隙,他的意识被亚托克斯上传到了月球的主机。
留在冥界宫殿中的这具身躯,肉体则在剧烈的污染下开始恶魔化,大量畸变的血肉增殖蔓延而出,无差别地攻击起了周围的一切。
在赫卡忒和阿瑞斯的联手下,再加上亚托克斯努力地进行克制,最终将破坏限制在了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他的肉身,则在发狂了几分钟后,终于陷入了昏厥,浑身畸变的血肉开始慢慢消褪。
苏树打量着这座重新被修补好的冥王宫殿,到处都是破碎的战痕,以及枯萎干瘪的颀长手臂。
这些缠盘如根须的畸诡之物,软绵绵地搭垂到了地上,像是死去的枯枝。
那正是哈迪斯的恶魔之躯。
“所以......哈迪斯?,情况好了一点么?”
“好多了。”赫卡忒地揉着少年的脸颊,“虽说治标不治本,但至少不用再陷入沉睡了。”
“哟,醒了啊,你这家伙......”
一走出寝宫。
苏树便看见本来只剩一个头的黑发美人,似是百无聊赖般地抱胸依靠在了门边,望见他走出来,脸上狰狞的伤疤顿时有如蜈蚣般蠕爬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克雷多斯......”
她虚着眸子,似是恨其不争般地道,
“明明叫你不要做傻事,你知道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吗?吞了恶魔的心脏居然还敢离开意识,如果你没成功......整个冥界都会被你发狂的身躯给彻底摧毁。”
“哟,头接好了啊。”
苏树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瞥向了她。
“给你脸了?不当手电筒你头很痒是吗?”
阿瑞斯的话语,骤地噎住,面皮涨红成了猪肝色。
她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操你妈,老子关心你!”
“你做得到吗?”苏树讥笑了起来,“你他妈现在是个娘们儿,阿瑞斯,你这臭傻逼。”
“娘们儿是吧?!老子操死你!”
阿瑞斯气急地扑了上来,直接被苏树给按住了脸,在那里一阵手舞足蹈地无能狂怒。
拎着阿瑞斯的脖子,把她给拖行在了地上。
苏树在宫殿的长廊里一边走着,一边朝赫卡忒问出了一个非常在意的问题。
“阿瑞斯她能维持理智,是因为她比较蠢吗?”
赫卡忒苦笑地摇了摇头,“不是。”
“你他妈才蠢!老子不蠢!”
阿瑞斯撇掉了苏树的手,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此时只大大咧咧地披了一件裙甲和轻薄的白袍,和苏树扯头发却被单方面吊打,直接把她的衣物都扯得凌乱了起来,暴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也懒得管,只是掸掉了自己脸上的灰,狞笑了起来。
“我能维持理智,当然是因为我杀的人足够多。”
话音落尽。
前面三个人的脚步,陡地顿住了。
赫卡忒和美狄亚对视一眼,扶住额头,叹息了一口气。
哪壶不提开哪壶,阿瑞斯你是真牛逼啊。
黑发少年咔喇扭了扭脖子,慢慢地......转头偏移了过来,那目光,冷彻得令阿瑞斯有些心悸。
苏树笑了起来,在阿瑞斯怔神的表情中,慢慢吐出了一个数字。
“四万两千三百六十七人。”他一字一句道,“给我把他们从冥界运回去,阿瑞斯。少一个人,我就拧下你的头一天,给斯巴达拿去当球踢。”
四万......
这他妈,要被踢一百多年啊?!
计算着这个数字,黑发的美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少年带着自己的两位魔女,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远,阿瑞斯在身后,有些手足无措地大喊道。
“?G!?G?G?G,克雷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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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从今往后,我将立于天之上 1W3[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