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虚起了眸子。
“无人知晓的圣遗物么......？
“——说到圣遗物，哈特雷斯，你偷我的圣遗物干什么？你不会也要去参加圣杯战争吧。
瞥了一眼旁边那位沉默不语的Faker。
韦伯对哈雷特斯的目的，感到了费解。
“Whydunit，你的动机是什么？”
“我与你根本素不相识，之前也没有任何恩怨。
“你明明知道马里斯比利会去参加圣杯战争，那你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争吧？
“这消失的十年间，你又去做了什么？”
面对着二世成串的问题。
哈特雷斯，红发的男人只是微笑着，吐出了一个所有人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当然是为了......追求「根源」。”
“呵......”
二世发出了嗤笑声。
“你若想要追求根源，就不会担当现代魔术科的部长了。”
现代魔术科。
可是一直以来被斥作「距离根源最遥远的垃圾学科」。
“那不过是为了报答诺里吉曾经的养育之恩，正如你所述，我离开了不是么？”
哈特雷斯轻轻摇头道，目光定定望向了那位魔女。
“至于我回来的原因......则是为了，「神代魔术」的复现。”
“神代魔术......”
呢喃着这个词。
韦伯的视线，也不由得望向了身侧，自己大弟子的那位妖妃未婚妻。
在现代，已经几乎没办法看到神代魔术了。
在如今这般真以太贫瘠的现实环境，想要复现神代魔术的辉煌......何其艰难。
然而......摩根勒菲。
融合了薇薇安的她，直接以大母的权能沟通着星之内海，从而在现代也施展着有如神代威能的魔术。
她的存在本身。
便堪称是......「神迹」。
面对二世的问题。
红发男人微笑着，缓缓讲述起了他的动机。
让神代回归那样恐怖的事，不是哈特雷斯所能考虑的——他只是妄图获得一个类似于神代魔术师的施术环境。
神代的魔术，都是沟通连接根源之物。
因此，哈特雷斯想要做到的是——
在地下大灵墓阿尔比昂，那以太最为充盈的「龙之心脏」处。
开启魔力堰堤的同时，启动小圣杯，通过Faker作为媒介，从而召唤出英灵伊斯坎达尔。
届时。
星之内海，将与现实短暂重叠。
流失的真以太，将短暂地盈满。
使得「英灵」......升华为「神灵」。
他想要让那位征服王伊斯坎达尔，驻扎在阿尔比昂的龙之心脏处，升华为时钟塔的神灵。
伦敦的魔术师们，借助神灵去施法。
这样一来。
便完成了「神代魔术的复现」。
然而......
神迹的魔女已在眼前，哈特雷斯根本就不再需要去追逐神灵。
因为，她的存在，便等同于神代本身。
“......无聊。”
针对于哈特雷斯的构想。
魔女只是给出了，这样面无表情的评价。
“现代的魔术师，居然就剩下了这点可笑的追求么？听上去，就令人感受到了十足的乏味。”
“呵呵......能被您这样评价，”红发男人一点都不气不恼，“可是我的荣幸啊。”
“恭维的废话就少说了。”
苏树直指对方话语的关键点，
“听上去，你很清晓「龙之心脏」的地形对么？Dr.哈特雷斯。”
灵墓「阿尔比昂」的深度高达400km。
80km往下，都还是人类未曾踏足的神秘区域。
阿尔比昂曾经的胸腔心脏处的空洞，化作了如今大灵墓的「龙之心脏」，那也是整座灵墓以太最浓郁的地区。
苏树还没有下到过那么深的地方。
摩根自占卜到了女儿的境况，也从未再去过伦敦的地下。
他们如今，计划着要把大圣杯从冬木搬过来，在龙之心脏召唤女儿梅柳齐娜。
所以，有一位向导的话，可以很省事很多。
“这话说得，树君......”
哈特雷斯微笑道。
“我可是在被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在灵墓里，和母亲相依为命长大的呢，那里说起来就和我家的客厅一样亲切。”
“很好，这也是你活命唯一的价值了。”
十年的谋划。
只是为了神代魔术的复现。
该说，魔术师们不愧都是疯子么？
为了追求丝毫的，到达根源的可能性。
他们都可以为此，而出卖灵魂。
“你的毅力和蛰伏，无疑令人钦佩，Dr.哈特雷斯。”
苏树轻声说。
“但，你的追求，就像我的妻子所述......很无聊。”
“呵......”
红发男人笑了起来。
身为魔术师，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
“那位魔女这样说我，我可以认下。
“但，树君，我虽然是你的阶下囚，也承认你理念的优秀，可你连现代魔术科的部长都还不是呢......
“光论魔术造诣，你没有评价我的资格。”
“不，我无疑评价你的魔术，只是单纯觉得，你们这群人的眼界太狭隘了。”
苏树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都喜欢藏着掖着，为了那一点点的神秘，便觉得像是什么宝贝一样。”
“然而「神秘」的本质，就是必须藏着掖着。”
哈特雷斯微笑道，
“「隐藏神秘」的原则，大家都知道是个好用的借口，但某种程度上，它也是真理。”
没错。
因为，基盘的容量有限。
一个魔术的神秘若被传播开来，其威力便会被削减。
这便是这个世界，无可动摇的法则。
所以，这注定了魔术师人人敝扫自珍的境况，研究只能是私密的东西。
“树君，你的理念的确很美好，但，想让魔术师们都共享自己的研究，即便再过一千年也不可能实现。”
哈特雷斯嘲笑着苏树理想的幼稚，他听了苏树的课，这的确令人心潮澎湃，但却是比自己的构想还要不切实际的东西。
“你错了，Dr.哈特雷斯。
“我所期待的，根本不是「魔术师」。
“而是......「人类」本身。”
黑发青年说出的话。
让哈特雷斯，微微一怔。
“作为现代魔术科部长的你，应该听得懂我的话吧——
“假若将基盘，视作为「显卡」。
“魔术刻印，便等于是「程序」。
“程序所运行出来的结果，便是魔术所发挥出的效力。
“的确......
“让程序大幅流通开来，等于分割开显卡的算力。
“但，这种观点实际上是极其狭隘的。
“敝扫自珍的你们，全都忽略了，所谓「神秘」这种东西，只有彻底理解了，才会被削弱。
“同样的。
“「神秘」还会受到，人们共识的加成与补正。
“要挽救颓丧的魔术界，方法很简单，那便是——让尽可能多的人，意识到魔术的神秘，是真正存在的。
“就像高深的知识，总是少数人在研究一样。但科技的普及，将使得每个人都为之受益。
“人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相信魔术的神秘。
“魔术的基盘，便能强大到，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它的便利。
“如果说......追寻根源是一个无穷的过程。
“那么，单个魔术师的努力，无论如何都是有其极限的。
“故步自封的想法，实在太愚蠢了。”
黑发青年低垂着眸子。
他淡然的话语。
却犹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了哈特雷斯的心房之上。
“我要让全人类，都为追逐根源而受益，都为追逐根源，而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这......不可能。”
哈特雷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想要专研的人，便去研究魔术。
普通人，并不需要理解原理，而若用上魔术，便能补正「神秘」。
全人类所带来的「神秘」补正。
将反馈带来，全人类的受益。
意识到了苏树的追求，究竟是多么的耸人听闻。
赫费斯提翁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红发男人的话声，更都带上了颤音。
“你是不可能做到的......要达到这样的宣传力度，你要建立全人类的共识，这个过程，哪怕花上一百年都......”
“你小觑了互联网的发展，也小觑了信息的流通速度，我会在五年之内，彻底将魔术的存在推向这颗行星上的每一个家庭。
“明明是「现代魔术科」的部长。
“却想要，达成「神代魔术」的......复现么？
“何等的......舍本逐末，你根本就对自己所教授的知识没有任何信心。”
没错。
这才是，属于「黑魔术师」的，将世界都彻底颠覆的决意。
在二世那感慨唏嘘的目光中。
在哈特雷斯，那面如死灰般的脸色中。
在魔女那巧笑嫣然的、对夫君憧憬崇拜的视线中。
沉睡的黑魔术师，抛下了最后的话语。
“想要看见这一天，那便来加入我好了。
“这便是，「现代魔术」所存在的意义。”
*
“要达成你这样的慷慨构想，树，时钟塔如今的体系只会束锢你......”
列车即将驶回伦敦站。
望着窗外流淌的光景。
坐在装潢奢侈的休息室中，整座时钟塔最彼此信任的师徒，一如既往地在交心相谈。
魔女伫立在黑发青年的身后，在给亲爱的轻轻揉着肩膀。
苏树并没有什么话题，是摩根不能听的。
魔女如今已经了解了，自己夫君的穿越者身份，苏树已经主动告诉了她。
关于阿尔文的「梦」，同样如此。
最深处的，有关于灾厄的秘密。
苏树则会等待到时机成熟，再将其公布出来，现在谈这些只会引起恐慌罢了。
因为......
血缘瘟疫、肃正协议、失落帝国、亚空间风暴......
那是即便连不列颠的魔女，星之内海的大母，甚至这颗星球本身，也难以承受的恐怖。
二世说得没错。
时钟塔如今的魔术体系，并没有什么苏树还能研学的东西了。
是他的存在，巩固了现代魔术科的地位。
而不是现代魔术科，培育出了他。
何况有任何魔术上的问题，他都可以直接向自己的魔女请教。
“所以，老师......”
苏树微微按住了魔女的掌心。
“圣杯战争之前，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打算和摩根她走一趟螺旋馆和山岭法庭。”
“华夏的螺旋馆啊......”
面对这个声名远扬的、和时钟塔同级的魔术机构，是世界上人数最多的魔术组织。
二世的目光显得有些恍惚。
他也未曾窥见过其中的神秘，只是听过一言半语罢了。
“没错，这是很好的方向——你想学思想魔术？”
所谓「思想魔术」。
也即，遵循「思想是有力量的」这般原则，而由华夏的仙人所创立的魔术体系。
西方魔术的普遍思路，是开发新的魔术刻印，一代代传承流传下去——通过改变自身，而去适应规则。
东方的术者们则认为，既然规则会因为人的意志而不断改变，那么，探索新的规则之路，也将没有穷尽——与其被动地改变自我，不如主动地改变规则。
以人的思想主动的去改变规则，以规则来迎合自身。
简单来说。
人定胜天。
也即是「相信的心，便是你的魔法」。
“没错。”
苏树点头道。
“我要实现魔术在这颗星球的推广覆盖，思想魔术的思路，或许能够带给我更多的启发。”
“啧，可惜......为师和螺旋馆那边也没有什么交情。”
“这倒不必劳烦老师费心。”
魔女的称呼，让二世有些心肌梗塞。
“摩根女士，您还是......”
“树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
“......您随意就好。”
摩根揉了揉丈夫的脸颊。
“那位太公望，曾响应过我的召唤，他给了我有关于你......或许会在华夏的线索。
“所以，我去过了山岭法庭和螺旋馆，算稍稍有些交情吧。”
话音落尽。
二世羡艳地看着自己的大弟子。
有此贤妻，你小子真是，敲骨吸髓是应该的......
身为魔术的解构者。
韦伯一直馋思想魔术很久了。
但，根本没有什么借口前去交流啊。
时钟塔和螺旋馆，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
所以，苏树在时钟塔才显得像个珍稀动物，让那群老东西看不顺眼。
“这样的话，为师早听闻思想魔术的声名已久，不知......”
“老师，”苏树微笑着道，“一起走吧。”
“......格蕾她们。”
“包机。”
啧，这就是人脉啊！
我们现代魔术科真是太厉害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韦伯像是苍蝇一样搓着小手，笑眯眯地，文绉绉地冒出一句中文。
“「孺子可教也」，华夏的古语是这么说的吧？”
真是没白......真是没白被弟子疼啊！
望着不远处的伦敦，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城市轮廓。
韦伯的心，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到站在即。
休息室的门扉，蓦然响起了礼节性的叩门声。
“请进。”
自己人，不会这样敲门。
所以，浮现在三人眼前的，是魔眼收集列车的经理，萝洁安。
白发女人的手上，捧着苏树稍有些眼熟的，一枚金属的箱体。
“这是......”
“给贵客的下车礼物。”
幻影小姐恭敬地颔首道，
“感激您，挽救了本趟列车的所有客人，一点微不足道的谢意罢了。”
“论外级的，「嗜血的魔眼」？”
望见对方手上的、所谓的「下车礼物」。
韦伯不由得啧了一声。
......真是会做人啊。
送虹级的魔眼，列车自己没那财力。
送宝石级、黄金级，又稍稍显得有些磕碜了。
所谓「论外」。
也即，无法鉴定级别。
这就是心意了。
而且，即便是论外级的魔眼，也不过是一枚魔眼。
所交换的可是，黑魔术师的人情。
“这是用陨铁打造的收纳箱，只有它，才能隔绝住这枚魔眼的感知，希望贵客能收下这份薄礼。”
萝洁安微笑道。
“明年若有闲暇，同样欢迎贵客光临我们的魔眼收集列车，您无需车票，我们只会以最高级别的规格接待您。”
“「嗜血的魔眼
听闻到自己人之前提起的话题。
苏树其实，还挺感兴趣的。
哈特雷斯他，貌似清楚这枚魔眼的来历？
去问问那位前部长好了。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看见苏树的点头，和伸出的手。
摩根低垂下眸子，主动自代理经理的手中，接过了那一枚金属箱体，随手侦察扫掠了一圈。
“没有什么异状，亲爱的。”
老婆好细心，我哭死。
“......这就不必了，老婆哟。”
黑发青年微笑道，
“难道我平常吃个饭，你也要先尝一口么。”
“那当然，我喜欢和你吃一份。”
“啧......”
通体漆黑的金属箱体，被放置于桌面之上。
有摩根在这里，苏树也根本不担心什么疏漏。
「嗜血的魔眼
他伸出手，缓缓抚上了金属箱的表面。
猝不及防地。
在魔女蓦然爆发开来的，那室内瞬间变得冷彻冰寒的气场中。
金属箱体的表面，猝然蔓延出了狰狞如血管般的纹路，一路攀爬上了苏树的手背。
毫无征兆地......
一个嘶哑的、仿佛疲惫不堪，却充斥着兴奋与激动的话音，蓦然浮现在了黑发青年的脑海之中。
“你终于......来接我了么。
“好久不见，老朋友。”
你寄吧谁？
刚刚涌现出这样的念头——
「叮——！」
嗯？
这个似曾相识的逼动静是......？！
伴随着系统话音的缓缓响起。
苏树的眼前飞速弥漫出了一片灰色薄雾，将他的视野完全遮蔽。
「检测到符合条件的魔遗物，开始加载《反派模拟器》......」
沉默着。
苏树有些凝滞地，望着眼前这片灰色的空间。
望着眼前的系统字幕，微微闪烁刷新着。
「加载完成，请您抽取初始天赋......」
“？”
不是，你又来？
我才和老婆温存不到三天好吧？！
“麻溜滚，我要退出！”
「没有这个功能捏......」
苏树竖起了一根中指。
行吧，那今天就给你表演什么叫做送死流。
本来这样想着。
然而，刷新出来的天赋，直接让苏树的眼神都变得凝滞了起来。
「一、赤色愤怒：你的力量涌动在名为愤怒的火焰中。斯巴达人的血脉，使得你在愤怒之时全身的属性将获得大幅度提升。你的怒火愈蓬勃旺盛，来自怒意的属性加持便将变得愈发明显。流淌于你身躯的炽烈之血，正是要焚尽世间一切魑魅魍魉的鏖灭之怒焰。」
我超，奎？！
一如既往给力的词条，不由得让苏树的心神开始动摇起来。
“你开了是吧？”
「二、魔剑伴生：你命中注定获得一把嗜血的魔剑。其名为弑神者，亦是世界的毁灭者。持有这把魔剑之时，你的心会不自觉地染上嗜血的情绪，你越使用它，便越容易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小心谨慎勿要被?吞噬理智。」
我超，剑？！！
苏树的心中，顿时涌出了不太妙的预感。
上次的究极生物，已经是七冠位围剿的场面。
他已经明白了这玩意儿的尿性。
系统根本不是发外挂啊，只不过是用天赋来保证自己的下限罢了。
“不是，到底会对上些什么恐怖的玩意儿，你特么才会刷出这样的天赋啊？”
「三、限制器：名为人类的限制器在你的身上逐渐松动。每当在极限之中厮杀濒死，如果未曾彻底倒下，你都会恢复过来并变得更强。只可惜，这般馈赠，同时也伴随着某种或许难以承受的代价。」
“......”
“你，你等一下，什么代价？！你给我说清楚一点啊喂——！”
话还没说完。
苏树的眼前猝然一黑。
只剩下冰冷的系统嗓声，在耳畔徐徐响起。
「天赋导入完成......」
「开始加载模组：《GodMay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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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选择你的英雄——”
“聆听，灭绝的，死寂吧......”
剑魔哪来的涩图啊，没有捏。
第十章 《God May Cry》 1W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