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了，说啥了？”
杨红文红着脸挠头：“他说妹妹，丑。”
何玉莲又惊又喜，抱起杨红斌：“咱三儿真能说话了？妹妹不丑，比年画娃娃好看。”
杨红斌的小脸还是冷冷的，用小笼子戳戳福妞的袄：“丑。”
他的声音哑哑的，陌生的，却是从小梦寐以求的。
何玉莲惊得瞪大了眼睛，眼泪直淌，都没发现。
“妈妈不哭哭，”福妞歪着小身子抹干净她脸上的泪，“小哥哥说福妞的袄丑，福妞好看。”
杨红斌撅着小嘴：“哼。”
“对，福妞好看，三儿说话了。”
何玉莲把孩子都抱进怀里，又笑又哭，颠三倒四地向外面喊：“你儿子说话了，杨明顺！”
福妞看看小哥哥，又看看妈妈，最后把小手放在了她的右脸上。
何玉莲悲喜交加，忘了脸上的疤多吓人。
从小就是哑巴、怎么瞧病也不好的杨红斌一夜之间开口了，整条胡同的邻居都知道了。
“哎哟，老天爷真是开眼了。”
何玉莲挎着两筐冻柿子和四个娃从家出去，一路上男女老少都停下打招呼。
“斌小子会说话了？叫声人来听听。”
杨红斌把蝈蝈笼子放到了福妞的怀里，小脸臭臭地扭过去。
大人们笑，又问：“玉莲，这小闺女就是福妞啊，比苹果水灵。”
福妞在杨红文怀里，抱着小手转圈作揖：“爷爷好，奶奶好，姑姑好，叔叔也好……”
“哎哟，我的小乖乖。”
奶乎乎的声音撒娇，大人们的心都甜化了，挨个过来摸脑袋抱一抱，还往手里塞糖。
福妞也不怕生，咧着小嘴嘻嘻笑。
玩蝈蝈笼子的杨红斌一直紧张看福妞，还拉紧了她的袄子。
旁边的杨红武也有样学样，拉住福妞的另一边：“嘿嘿。”
福妞看他们的手，小小声地笑：“二哥哥和小哥哥是怕福妞掉下去嘛？”
杨红斌：“哼。”
杨红武：“嘿嘿。”
“妹妹真聪明。”杨红文拉拉她裹脸的红围巾，“风大，还要走一截路。”
福妞抱着他的脖子：“要去哪里哇？”
“去人多的地方卖冻柿子。”杨红文说，“舅舅家的磨盘柿卖不掉，给了咱妈几十斤。”
水果金贵，何玉莲舍不得吃，就做柿饼子和冻柿。
冻柿化了冻又软又甜，喝汁吃皮清爽似蜜，可有闲钱的都去市场买，一天最多能卖两斤。
护城河边上人来人往，小买卖多。
何玉莲挑个不碍事的地方放了筐，半天也无人问津。
坐在哥哥怀里晒太阳的福妞眨眨眼，蹦到筐边抓起黄灿灿的冻柿，奶呼呼地开始吆喝：
“买冻柿吃嘛，和福妞一样香甜的柿子哦，买福妞……不对，买柿子啦。”
又娇又萌，还蹦?蹦?，引得买的卖的看热闹的，全站到冻柿筐前：
“小姑娘，你家喝了蜜怎么卖？”
福妞扭头看看紧张到脸红的妈妈，然后高高地举起柿子：“4分钱一斤呀。”
“如果叔叔买许多的话，福妞可以再送一个又大又圆的柿子哦。”
有人笑：“都买了，送又甜又可爱的小姑娘么？”
“嗯……”
福妞小老头似的抱着小手，皱紧眉头陷入沉思。
第4章 小哑巴突然说话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