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洛郢安重重咳了两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脸涨红后，红色褪去，显得更加苍白，谢枞蕴听着都觉得这咳嗽撕心裂肺，默默皱紧了眉头，却还是坐着没有动。“蕴儿，我所求，只不过是你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什么？难不成是皇位与我？那这不是必输之局？”谢枞蕴失笑，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眼神。即便到如今，她也不愿自己的眼神在他眼里变得悲凉又愤恨。
“怎么，难不成，我如今已经即位了吗？”洛郢安看着她这个样子，忽然有些自责，原来自己给她的安全感，甚至都不够她问自己一句。
“蕴儿，我即便要争，争不争得到还在两可。若你早早问过我，你怎么就笃定，我不会选一条更平稳的路？是，我恨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是若我精细谋划，一心拥护大哥，不与他争，或许也会有另一番景象。”
“从前我是不知道谢家——”谢枞蕴知道，洛郢安以为自己早知道谢家拥护谁，但没有彻底在感情和家族之中做出选择，偏要等到最后再做选择，所以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可刚开了个头，却又觉得索然无味，她辩不辩解，洛郢安又了不了解，或许不那么重要吧。
虽然谢枞蕴没能说完，可洛郢安还是通过这个话头，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不是没问，她是知道的太晚了。她知道谢家拥立太子的时候，洛郢安早已经谋划了一切，即便当时谢枞蕴问了他，洛郢安也不能回头了。
或许她是相见礼前才知道的，才会有前后态度如此大的转变。他早该猜到，哪里来的负心薄幸，哪里来的水性杨花，他早知道不是因为这些，却不知道她原先竟然没分清派别。
别说谢枞蕴了，他不也是最近才分清派别吗？
他看向这个华服玉钗的女子，她辩解的话明明差点就说出口了，可她却选择不再继续说，忽然很心疼，谢枞蕴也曾反复挣扎、辗转反侧过吧。只是她是个果决的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不会回头了。
而自己也确实，不配了。
洛郢安扪心自问，若有一天谢家真的刻意要挡路，他能留下的，也只有谢枞蕴一个人罢了。谢枞蕴没看错他，反而是因为了解，才想要自保，他也忽然释怀了。
不是谢枞蕴的错。可洛郢安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或许错过，并不在于错，而是在于，过。
他也是愿意把谢枞蕴捧在心尖的，也是真切爱谢枞蕴的，甚至可以为她去死。
或许，人就是这么矛盾吧。他可以为谢枞蕴挡刀挡剑，甚至可以为她去死，可那就是一瞬间的事，靠的就是本能反应，一时意气上头。
如果让他清醒理智的状态下去选择，他最多也只能说一句，皇位和谢枞蕴，他都想要。他不可能再放弃了。军队、朝臣、谋局，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开始，回不了头了。
洛郢安一时间悲伤过甚，吐出一口鲜血来，鲜血喷涌而出，洛郢安想抬手擦掉血迹，但却没有力气，手又受过伤，因此根本抬不起手臂。
谢枞蕴上一世还从未见过他伤成这样，终于开始害怕，赶紧上前来扶住洛郢安，抽出绢帕为他擦去血迹，张口就要叫程寄北进来。
“莫叫寄北进来，你一叫，外面的人也都会听到。”洛郢安往下咽了咽血，又大口喘息了一下，谢枞蕴这才发现他背后的寝衣湿了一片，也在往外渗血和脓水。
“怎么回事？”谢枞蕴拿手碰了一下洛郢安的寝衣，彻底慌了，她从不知道洛郢安伤得这样严重，怪不得当天除了几个关键时刻，基本都是她在撑着。
“无妨。”洛郢安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只能软语安慰，但却说不出更多话来了。
谢枞蕴看他这个样子，只好赶快为他输内力，好让他稍微轻松些。
“我问怎么回事？”谢枞蕴看着伤口，仿佛是烧毁的木头烫过的痕迹，或许就是进去救她的时候烧的。“是进火场救我的时候弄得吗？”
谢枞蕴忽然鼻子一酸，前世也是，今生依然，这些事，她若不问，他就不提，他从未提过。
洛郢安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一个前世，如果他想博得谢枞蕴心软，满可以提一提他受的伤，甚至把自己原本的伤也都说成是为了救她而受的。
可洛郢安没有，他没有这样做。
前世今生，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从未提，而谢枞蕴也从未探知过的呢？
“也不是什么大伤，看着吓人，其实还好，当时掉下块木头，我学艺不精，躲闪不及而已。”洛郢安尽力把话说的平淡些，不希望谢枞蕴觉得自己伤得很重。救她是他心甘情愿的，也是他能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他们之间，木已成舟，无可回头。既然事已至此，又何必再因为这些事，让她难过呢？
若有一天洛祈安死了，或许也轮不到他来接住谢枞蕴。他们之间的障碍，并不只是一个人这么简单。
“那营帐最大的横梁，正是从中间烧断的，刚好搭在我床边。”谢枞蕴一字一句，看着洛郢安的眼睛，“当时情急，我虽然来不及分析，但基本的观察能力还是有的。本就让那木头砸了一下，那木头那么重……而你南下受流寇和刺客之患，肯定还有旧伤，你怎么还敢？”
剩了一句话，谢枞蕴哽住了，没能说出口。她想说，你怎么还敢为我挡下那一掌？
可她不想听到答案了，也不能听。
“蕴儿，我爱你，我真真切切爱你，如果当时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即便让我为你放弃性命我也毫不犹豫。”洛郢安很想抱抱谢枞蕴，却又直到她一定会抗拒，却还是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臂。
“蕴儿，从前的
第42章 错过不是错了[1/2页]